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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流浪

大宗之下分封百余王侯,然其一朝覆灭。诸侯国间相交攻伐,割据吞并之间逐渐形成了几大霸主国家。曾经的北部霸主宋国被如今的魏国取而代之,因见魏国变法成效,诸侯国家纷纷变法革新,广招天下能人。

江湖中人、寒窗书生、山间奇人等纷纷跨入门庭,为诸侯国效力。借此之下曾经的士族门阀把控朝政的局面也日益动荡,越来越多的寒门弟子有了出头之路,不管是拜投门庭或是投身军伍都有机会在前途一路上有所获。

逃出城去的陈执一时之间无从去处,只能跟着那些自城中逃出的百姓一起流浪。

流浪路上的陈执跟随着浩浩荡荡的宋国流浪大军,虽说这国土改换了主人对于这些底层的百姓影响并不大,但是架不住这魏武卒的名声实在不好听。

尤其是那攻城略地必定劫掠一空的传统,让各地有着些许名望却又不能决定一地运作的人家更是仓皇而逃。

陈执所在的队伍里面便有许多富有,却又不得不背井离乡的人家。当然,这里面有有不少市井无赖。对于他们来说,改换一地并无大碍,借着这流浪途中做些为非作歹的勾当,发一笔小小的横财。岂不是美哉!

“老伯,你们此行是要往何处去?”陈执借着同为宋国流浪亡国人的身份,倒是在这路上与一对父女搭了一路。

“小伙子,听说秦国近来拉拢人到他们的地界去,只要到他们的地界上安家落户,便能得土地。我和我女儿正打算到他们地界去。”陈执面前的中年男人说道。

这中年男人长相普通,一脸和善的样子,和其一路流浪过来的女儿却长得颇为清秀。此时的女孩儿脸上抹着泥灰,一张清秀的脸被抹的乌漆嘛黑,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这正是陈执的杰作,也正是因此,陈执拉近了与这父女俩的距离,也让父女两人在此行路上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吗?那我也同你们一路去往秦国吧。正好这一路上也有个照应。”陈执点点头对着中年人说道。

“秦国近年来大兴变法改革,发展势头十分猛烈,加上国君昭武王广纳天下贤士,许多能人纷纷拜投在其庭下,前往秦国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陈执心里权衡利弊一番后想道。

中年人名叫林远,女孩儿叫做林清月。

“那好啊,到时咱们到了秦国也好有个照应。”听到陈执也打算到秦国去,林远倒是心里开心了不小,毕竟这一路上多个小伙子同行,总比父女俩人要安全一点。近来的相处中,这小伙子倒是规规矩矩,没有逾矩的地方。

这一路上流浪的人们乱哄哄的,所经途中偶有遇见骸骨和尸体。许多人初见之时倒是吓了一条,路途经远,见得多了便也习惯了。毕竟这个年代,哪里有好人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埋尸筑冢。

倒是有些不敬鬼神的游侠儿敢上前去翻尸倒骸,将那尸体上偶有残存的财物占为己有。眼前便有两人仗着自个儿年轻胆大,便将这地上一具尸体收刮一空。虽说没有几个子儿,倒也让周围的贫民们眼儿巴巴的瞅得羡慕。

“这一路上也算平安,像我这种身份,出了啥事倒也扯不上我,只是希望这些泼皮无赖别找到我身上。”陈执暗想道

“拿出来吧你,给老子滚蛋!”这时,人群中一个长相凶恶的汉子一脚踹开一个瘦弱的少年。一手正握着几串铜钱。原来是这少年饿疯了,拿着在路上尸体中得的钱财想向这汉子换点粮食。

没想到钱财没了不说,平白无故的倒是挨了顿揍。

“这钱明明是我的,你不给我粮食,还想抢我的钱。”少年摔倒在地后赶忙爬起来说道。只是这声音愈发小了下去,显得十分无助。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有谁看到了?我看分明是你自己看着我有食物,想借此讨要吧。”汉子凶恶的说道。

“周围的人都看到我拿钱找你换食物了,这钱明明是我的。”少年求助似的看着周围的人说道。

“哦?谁看到了,你倒是说说。”汉子狞声道,说着更是用眼睛恶狠狠的扫了一遍周围的人。

“唔……、……”少年本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周围的人都埋下了头,别过了眼神去。只能止住了言语,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明明就是他的钱,你怎么能这样?”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陈执旁边响起。

抬头看去,原来正是与陈执搭伙一路准备去往秦国的中年男子林远的女儿——林清月。

话音刚落,凶恶汉子的眼光便转向了陈执的方向。

“小姑娘,你看到了吗?可别乱说话。哈哈哈。”凶恶汉子狞笑着说道。

“明明就是你抢了他的钱。”林清月不顾父亲林远的阻拦说道。

“对不起,这位爷。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我给您赔礼道歉了。”林远眼见无法阻止女儿,担心女儿引火上身,便只能向着凶恶汉子赔礼道。

“爹,明明就是他抢了别人的钱,凭什么你要给她道歉。”林清月依旧固执的说道。

“小丫头,我看你是不识抬举。”凶恶汉子见林远老实巴交的样子,便朝着林清月走了过去。这八月暑九天的,一股汗酸夹扎着臭气也跟着席卷了过来。

看着对面凶恶汉子愈走愈近,林远本想将女儿护在身后。却被汉子一把推了一个踉跄。只能眼瞅着汉子朝着女儿走去。

“爹,你凭什么推我爹!”林清月看着自己父亲被推倒。赶忙向着林远跑去,想将其搀扶起来。

然而还没等到她跑过去,便被汉子一把揪起了衣服。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一股口臭和汗酸味交杂着袭向林清月,凶恶汉子恶狠狠的说道。

“陈执小哥,求求你帮帮忙吧。救救我女儿。”林远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没有一丝想要劝说的样子,只能可怜巴巴的向陈执求道。只是他也不知道看着瘦削的陈执到底能不能帮上忙,只能期望不要帮自己不成,反倒连累了陈执。

“小子,你想帮这小丫头出头?你可想好了。”汉子一手拽着林清月,一边望着陈执说道。

“哎!当初怎么没有发现这小丫头脾气这么直这么倔。”陈执想道

“这位大哥,小孩子不懂事,这位老伯已经向你赔礼道歉了,还是就这么算了吧,大家都在外逃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都被点到了姓名,这一路上大家也算相识,陈执也不好推脱,只能这样说道。

“哦?你说算了就算了?再说这小丫头和这半个老头能让我多什么事?”汉子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

“难不成你想给这小丫头出头?”汉子见陈执未说话,便接着说道。脸上更是充满了不屑,想着自己虽没那拜师学艺的福气,但凭着自己这身强体壮的,也不是对面那小子的瘦弱身板儿能比得过的。

陈执眼瞅着凶恶汉子的模样,想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想想自己这从小流落街头、打架斗殴得来的技巧和跟着大戟士训练那段时间学到的本事,倒也不惧怕这汉子。

于是便打定主意说道:“分明是你无理在前,现在却又咄咄逼人,当真以为这里的人都怕你不成?”

“小子,你胆子可真大。大爷我非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不可。”说着。这凶恶汉子便松开林清月便冲向陈执,伸手想要拽住陈执的衣服。

然而这凶恶汉子虽看着人高马大,挥手跺足之间却全无章法,不仅没有抓到陈执的衣服,反倒是被陈执一脚踹到小腿上,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

“哈哈……”

一时间,引得周围的难民笑道。

“小子,你找死。”凶恶汉子面红耳赤的说道,若是手中有把利器。恐怕早已恨不得将陈执捅它个十个八个窟窿。

说着,汉子再度朝着陈执动起手来。

陈执侧身避过汉子挥来的拳头,扭腰、转胯、一条鞭腿甩出,击打在汉子的腹部。

凶恶汉子被这一脚踹出,抱着自己的肚子痛的翻滚在地。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身板瘦弱的陈执竟然这么厉害。

“难道他是一位江湖高手?”顾不得身上疼痛,汉子如是想到。

转瞬间头上便冒起了冷汗,毕竟江湖中御剑杀人,开山劈石的手段,听起来便让人觉得恐怖。

“这位大侠,对不起,是我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招惹到了您的身上。”汉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头上的冷汗,挣扎着起身便向着陈执求饶道,全然没有了最初的脾气。

即便心里不能肯定陈执是江湖高手,但是却仍然低头认着错。

“把钱还给他吧,另外你的食物也分一点给他,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招惹到我们,就不这么轻易的了。”看到这汉子求饶道歉,陈执也没有过多为难,只是让其还钱道歉。

听到陈执的话以后,汉子明显心里安心了不少,一边继续认着错,一边将钱和食物给了先前受其欺辱的少年。

取回了钱财还获得了食物的少年到了陈执面前感谢道“谢谢小哥你的帮助,我这身上的钱财分你一半吧!”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陈执想了想,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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