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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放不下她?”

“是。”

聊天界面的对话停留在这两句。

她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在昏暗的出租房里无人问津,一直是睡醒了发呆,过一会儿又昏昏入睡。这几天阴雨绵绵,南方潮湿的空气让晾了几天的衣服还是半干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荣容租住的房间在这套房子的进门处,人员进出的声音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和刘宁分开已经两天了,他发了条日常生活的朋友圈,看起来很有兴致。她不知道是因为跟她在一起太过痛苦,还是分开后太过开心,她和他的状态区别如此极端,想着或许他真的不喜欢她吧。

头痛得厉害,她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推开门,甚至分不清现在是早晨还是傍晚,荣容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睁开眼又觉得烦闷,闭上眼又全是和刘宁的过去,其实都不能算是她和他的过去,记忆的绝大部分是属于刘宁和另外一个人的,她属于完全的旁观者。

两年前的刘宁和陈安初刚刚分开,荣容见过他失魂落魄烂醉如泥的样子,荣容吃力的在后面跟随搀扶着他,他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仿佛丢失了心爱的宝贝,尽管他嘴里说不清楚,荣容还是从这只字片语中捕捉到了“安初”这两个字。他度过了一段形如枯槁的日子,突然有一天,他突然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变得从未有过的沉稳,可是曾经那个少年也回不来了。

要知道以前的刘宁是如此的阳光、不羁,多少女孩子明里暗里地说过喜欢他,但几乎所有人都得承认刘宁和陈安初是天作之合,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陈安初是绝大多数女孩子都会羡慕的存在,漂亮、学习好、有才艺、性格也好,明明有出众的外貌,却没有骄傲的脾气,算是一众男生梦寐以求的女友了。刘宁以前向来桀骜不驯,他脑子活络,平时不动声色也能考出很好的成绩,离经叛道却又一身正气。有什么女生可以拒绝刘宁这样的男生吗?他阳光积极,他可以像所有差生一样去网吧通宵,可以下课后从来不补习却考年级前几,可以在球场上大杀四方,但又同时善良和蔼敢在别人遭受不公时出头。

荣容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些年对于刘宁和陈安初来说,是多么美好的青葱岁月,可对于荣容来说,那段时光怎么也算不上美好。

“这是荣容吧,以前那么活泼,现在怎么这么不爱说话了?”十五岁的荣容安静地待在妈妈的身后,面对亲戚的询问只是微笑着回应。荣容的妈妈也只好回道“是呀,这丫头转了性子,以前也不这样。”

“让她多出来玩玩嘛,现在的小孩子学习压力都大。”

“是是是,我也说,平时都让她出门的。可我这丫头就是不爱出去,拿她也没有办法。”

……

等到她们聊完,荣容跟在妈妈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荣容,妈妈也觉得你也应该开朗一点,很多事情别闷在心里头,和妈妈聊聊也好。”

“我知道的,妈妈。”

“哎……”

天色逐渐阴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街道逐渐安静下来,只听见远处河流的水流声。马上就要读高中了,离开学也就几天的时间,这两天荣容都要跟着妈妈置办入学需要的东西,荣容的学习是妈妈一直以来最关心的问题,现在考入一个全市第一的重点高中,也算比较让妈妈满意。

荣容回到家就找了张卷子准备写,妈妈让她提前预习高中的知识,如今,高一上期的已经学完了,准备做些检测的卷子。写到一半的笔突然没墨水了,荣容有些懊恼,只好出门买笔。南方的天气总是这样,一不留神就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说下就下,荣容已经出了门也不想再折回去拿伞了,想着走快点也就行了。刚走到拐角处,一个人突然向她撞来,荣容躲闪不及,差点被撞倒在地。一个穿着运动外衣,把一个大小不合适的外衣帽子强行勒在脑袋上的男生急忙想跟她道歉。男生的帽子勉强遮住他半个头,额前的碎发都已经湿透了,而且因为帽子勒住,他的脖子显得很僵。他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对不起呀,我没看到你。”荣容觉得也没撞到哪里,随即回了一句“没事。”又看了一眼觉得他的样子有点滑稽,不由得笑了一下,才觉得有点不合时宜。准备离开,却发现对方一直呆呆地看着自己,她疑惑地看着对方,对方却没反应仍旧呆呆的望着她。她觉得奇怪,转身便向文具店走去了。荣容离开,刘宁才从呆滞中醒过来,他觉得她像一个人,却又想不起来。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他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自己的朋友张谈,“吓老子一跳。”刘宁一腿就给张谈撩过去,张谈躲开说道“刚才老远就看见你在这儿和一个美女眉来眼去的,这刚回来就发现目标了?”

“你懂什么,我是不小心撞到了人家,而且我觉得我好像以前见过她。”

“美女嘛,老套路了,肯定见过。”

“你再说把你嘴堵上。”

刘宁向荣容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她消瘦的背影。刘宁刚和父母从外地搬回来,以前也在本市待过,那是很小的时候,现在回到这里很多事情也记不得了,周遭的建筑、风景都变了样。被朋友张谈叫出来吃烤肉,张谈和刘宁爷爷奶奶家是邻居,为数不多匆匆忙忙的几回回家过年让刘宁和张谈有了联络。这回刚巧,刘宁和张谈都要上高中了,两家为了孩子上学方便,便一起找了离学校近的房子,想着也能照应一下,两家先后搬了过来。留着家里人收拾东西,刘宁和张谈就准备溜去吃烤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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