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时亭远的尸体不对劲,很硬,通常只有人死亡超过一天后才有那么硬。”
万中山若有所思,道:
“你的意思是说时亭远在摔下楼前早就已经死了?昨天是有人将他的尸体推下楼伪装成自杀?”
李珺生点点头。这也是他的猜测,他清楚地记得人死后多久才会变硬。
“那你说是谁......”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马克思老师端着保温水瓶,从容不迫的走进教室。
万中山还想继续再说几句,但马克思老师提起了他的名字。
“5号,就你,万中山,你来回答一下上节课我留的问题。”
万中山面色发苦,低着头,双手无声狠狠地蹂躏着课本,口中低哝着:
“这个......马克思#¥%&*%......”
“说的什么玩意!上节课我提问抽象的人是什么!”
万中山心中舒了一口气,起码知道了问题是什么。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马克思老师回答道:
“画中的人?纸片人?”
马克思老师不屑的回答道:
“纸片人?我看你像个纸片人。”
李珺生笑出声,默默记住手机上的回答,然后低声道:
“垃圾。”
万中山双手使得力气更大了,他愤恨的看着马克思课本。
下课后,李珺生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李珺生!李珺生!”
李珺生停下脚步。
是一位女同学,李珺生认得她,叫溥梦菲,跟他一个部门的。
初春的阳光并不刺眼,少女飘舞的发丝,晕红的两颊,微微的喘息声,无不散发着属于青春的气息。
“干啥。”
李珺生和她并不熟络,所以很直接的问道。
溥梦菲好像握了一下拳头,清脆的声音响在李珺生耳边。
“今天晚上在101有一次茶会,你记得到。”
“好,我知道了。”
见李珺生并未放在心上,溥梦菲一个字一个字迸出的道:
“主要是为了安慰范学姐,你别忘了。”
“知道了。”
李珺生见她不再说什么,继续往食堂的方向去。
身后的溥梦菲咬牙切齿,这个李珺生老是缺席活动,她印象深刻。
溥梦菲口中的101是睿通13A宿舍楼的101,是一间活动室,通常用于学生会各个部门开会使用,由李珺生所在的部门掌管着钥匙。
午饭吃的是黄焖鸡,鸡很少,汤很足,米管够,不过价格并不贵。
李珺生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四区的黄焖鸡不能处。
走在回公寓的路上,他看到前面有一只眼熟的灰黑色狸花猫躺在路边晒太阳。
李珺生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右手抚摸着小猫的腰部。
狸花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躺下睡觉。
嗯,不错,很高冷,不像它主人一样是个话痨。
回到公寓走进门,快走到卧室才想起来鞋没换。
换完鞋子,看见桌子上的水杯突然想喝口水。等接完一杯热水,又跑到壁橱那里取出装有枸杞的罐子。
十几颗粉红的枸杞下了热水,李珺生吹着热气摇晃着茶杯走进卧室。
“呼...呼...啊!”
李珺生坐在床上,喝着泡有枸杞的热茶。
他想起那个彬彬有礼的外卖员,他有些不忍心,比起去探究这次事件的真相他更想救下他的命。
李珺生忍住不看手上的怀表,心中默念。
“不可干涉,不可干涉!”
“呼!我就看看,就看看。”
李珺生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最终还是抬起左手,双眼紧盯转动的指针。
“滴答,滴答。”
李珺生眼前陷入黑暗,闭上双眼,身体软倒在床上。
“嘎嘎......”
李珺生耳边又出现清风吹动柳枝的声音,和天鹅的叫声。
李珺生睁开双眼,疑惑地看着在水中嬉戏的天鹅。
天鹅是这样叫的吗?还是说这些其实是鸭子。
李珺生想起正事,收起心神,扭过头看向图书馆方向。
图书馆门前地面整洁,除了水泥还有土。
还好,还没有跳。
李珺生快步走向图书馆,迅速来到时亭远将要落下的位置前。
抬头,头顶的天台还没有出现时亭远的身影,但李珺生知道,马上就会出现那具身体或者是那具尸体。
初春的阳光并不刺眼,李珺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楼顶的天台处。
他紧紧盯着天台,不敢放松,他并不知道时亭远什么时候会出现在那上面。要想救下那位外卖小哥,就必须知道在相同位置摔下楼的时亭远的死因。
李珺生微咪双眼,耐心等待着。
终于,阳光投射在地面的光影忽然缺了一角,时亭远出现了。
时亭远站在天台边沿,李珺生仔细看,不能确定时亭远后面是不是有人,也不能确定时亭远此时是死是活。
李珺生赶忙向后面跑去,直到跑到极限距离。
李珺生盯着天台的时亭远,他在天台边沿呆呆的站立不动,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李珺生还是不能确定此时的时亭远是不是已经死了,他的后面又是否有其他人。
李珺生看着时亭远头朝下栽倒下去,没有看见时亭远背后有人影,但他仍不能肯定时亭远背后有没有人,是不是被别人推下去的。
“碰!”
李珺生再次回到时亭远尸体前面,看着他头处的血泊,和僵硬的身体。
李珺生抬起头走向图书馆,双手用力去推玻璃门。手上的感觉并不像在推玻璃门,而是在推用橡胶做成的门。
未曾涉及过的地方是虚无,李珺生那个下午那个时刻并没有走进图书馆。
李珺生转过身再次来到那具尸体前,他蹲下身体,强忍着恶心翻动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时亭远。
他并不会验尸,只是检查一下时亭远身体上有没有其他伤口,寻找一下其他线索。
许久,李珺生叹了口气。
一无所获。
李珺生抬起左手臂,双眼再次盯着手表。
“滴答,滴答。”
眼前陷入黑暗。
“呼。”
醒来的李珺生坐在床上喝了一口热茶,他怔怔的看着前面出神。
一无所获,要是能看一下天台的监控就好了。
“我开始美丽的际遇......”
手机铃声响了,李珺生拿起桌边的手机。
“喂。”
“你好,是李珺生吗?”
“我是。”
“我是校内警察厅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我们有其他事情要问你。”
“奥,好的,我下午三点左右过去。”
“嗯,好,感谢您的配合,再见。”
“再见。”
李珺生放下手机若有所思。
天台的监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