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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要找到你

在三人帮助下,吴地亮爬上木桩,露出水面的腿上惨不忍睹,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全都没有了皮肉的包覆,伤口周围被河水泡的发白,有的伤口已经露出了腿骨。鹿天震一看就知道,就算逃离了危险,亮子也不能再服役了,他这条腿算是废了。

随着亮子离开水面,怪兽终于把攻击从水下改在水面。满腔怒火的鹿天震和吴家二兄弟挥动手中武器,狠命地杀向怪兽。但是由于怪兽皮肤滑腻,长矛很难对它们造成伤害。鹿天震明白,此时只有自己手中的长刀才是最犀利的武器,于是不再胡乱挥刀,静静等着怪兽探出水面,向亮子发动攻击的瞬间,猛地挥刀直剁,“咔嚓!”“呕——!”随着一声哀鸣,怪兽被鹿天震手起刀落斩断脖颈。

落入水中的怪兽尸体引发了一阵混乱,其余的怪兽争相上前撕扯那掉了脑袋的怪兽,鹿天震几人护着亮子,借着这个机会赶紧向下游划水,眼看距离转弯还有十几米远,后边又传来“哗哗”地水声,怪兽吃完了同类,没吃饱,又赶过来了。

现在大家都看明白了,怪兽是闻着亮子腿上流出的鲜血的味道追上来的,现在四个人只有亮子身上有伤,所以怪兽都是被亮子引过来的。想到这,亮子看着已经近乎残废的双腿,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再做为一名御林军的资格,心中不禁悲从中来,趁其他人不备,一骨碌滚下木桩,浮在水里,挥动长矛隔断连接腰上的绳索。“亮子!”鹿天震三人眼看着亮子独自浮在水中,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亮子,别犯傻!赶紧回来!我命令你,立即归队!”这时候鹿天震如果还不明白亮子要干嘛,那他就真是个棒槌了。

“都督,你们继续走吧,一定要把韩王找回来,我给你们做后卫,掩护你们走,快走!我不想拖累大家!从军是我从小的志愿,不能当兵不如让我死!走吧兄弟们,咱们英灵堂再见!”说完,吴地亮转过身,在水中盘起腿,手握长矛,眼神异常坚定,注视着不断靠近的怪兽,“来吧,杂种,让你看看小爷的肉不是那么好吃的!”突然水中冒出一个怪兽的脑袋,张开尖尖的嘴,向亮子咬来。此时心无旁骛的吴地亮,稳稳地握着长矛,借着头顶火光,狞笑着将长毛狠狠刺出,准确地扎进怪兽大张着的嘴里,随后边大吼着“啊——!”,边搅动长矛,黑色的血从怪兽嘴里喷出,嘶哑地怪叫声混合着亮子的怒吼回荡在地洞中间。

鹿天震三人眼看着吴地亮斩杀一头怪兽,耳听着亮子怒吼声,眼中热泪长流。“快走,不能辜负亮子的牺牲,我们一定要找到韩王。将来我一定回来,杀光这些怪兽,给亮子报仇!”三人很清楚,虽然亮子以自己的牺牲为大家争取了时间,但扔没有脱离危险境地,必须尽快找到陆地,只有在地上他们才有战胜怪兽的机会。

很快身后亮子的怒吼声戛然而止,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现在没有时间背痛,赶紧顺河赶路,相信韩王不会在这地方停留,否则......

没过多久,后边再次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怪兽还是继续追过来了。前面就是一个湾,希望转过去会有上岸的机会,几个人只能这么期盼着。

终于转过一个湾之后,水面没有变得开阔,相反倒是越来越快,同时前方传来轰隆隆的轰鸣声,在这封闭的地下黑暗世界里,更显得震荡人心。“大家小心!”处于前面的吴地虎借着头顶火光,发现前方水流失去了踪迹,随着越来越近,轰鸣声也越来越清晰,“我靠!这是个断崖,我们要掉下去了!抓紧木桩,啊——!”随着吴地虎的一声大喊,三个人一个木桩一头扎下断崖。

断崖并不高,大概十米左右,下边是个长期冲刷出来的深潭。三个人掉下去后在木桩拖拽下,很快浮出水面,都呛了几口水,不过受严格训练影响,手中武器都没丢。由于都抱住了木桩,所以没受什么上,最麻烦的是头上的火把全都熄灭了,火把湿漉漉的,再想点都没法点着了。

四周一片漆黑,三人继续随着水流向前移动,不知道走了多远,水势终于变缓,劫后余生的三兄弟时刻提防着危险的临近。突然吴地虎感觉脚下有东西撞了自己的脚,紧张的他当时就大叫一声:“水下有东西!”,双脚又紧蹬几下,旁边那哥俩也紧张地用长矛长刀向水下乱刺。刺了几下之后,发现脚下没有任何反应,毛头和刀尖都遇到阻挡,根本没法刺入。终于还是鹿天震先明白过来,“别费劲了,咱们这是到了岸边了!小心脚下,好像底下都是岩石。”

此处是个宽阔水面,也是个大转弯处,几个人被水流带动,在离心力作用下,漂流到右侧岸边。踩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哥几个终于在下水后第一次登上陆地。

刚才落下断崖之后,三人都没有再听到身后有重物落水声音,之后也没再听到有哗哗的怪物划水追来的声音,看来那些鸡头怪兽没有跟过来,他们几个目前安全了。三人离开水面,拖着木桩来到岸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全都累坏了。

正当三人庆幸摆脱鸡头怪兽攻击的时候,先踏上坚实地面的吴地开突然觉得身下一阵晃动,紧接着自己连同紧跟他后边的鹿天震,都被脚下突然翻起的地面,重新甩到水里。旁边的吴地开则一骨碌,从小山一样拱起的地面摔落到旁边岸上。然后三个人就看到眼前的黑暗中亮起两盏黄色的灯,那灯保持着固定距离,从前方高处向着他们面前移过来,同时暗河水也被什么东西搅动得沸腾起来。

“蛇!蛇!大蛇!大家小心!”水里的鹿天震借着灯笼微光的映衬,看到一条又粗又长的蛇从身旁的水中跃出,水花四溅,摆动的蛇尾差点击中他的脑袋。

随着明显的震动从脚下传来,隐约可见一个黑黢黢的圆盘从水边站起来,转过身,一个人头大小的光秃秃的兔子脑袋出现在他们面前,而那两盏灯就挂在这个兔子脑袋上边。掉进水里的鹿天震和吴地虎捡起掉在身边的长刀和长矛,指向兔头怪,正想先发制人地发动攻击,就见那怪兽张张嘴,然后他们仨就被惊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因为他们听见怪物说人话了,而且是他们能听懂的汉语:“坐那别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吴地虎,“不对啊,这,这是韩王的声音!”于是那俩货也跟着明白过来,“是韩王,韩王在这里,韩王!你还活着吗?!”鹿天震都懵了,问出个世上最傻的问句。

“废话!老子不活着谁跟你们说话?!”黑暗中突然亮起一个光点,伴随着光点走出一个身影,不是韩冰还有谁?三个人乐坏了,终于找到韩天王了,想要迈步上岸,又隔着这个兔头怪物,再加上韩冰让他们都别动,所以三人都呆呆坐在那里,一个个傻笑着望着身影逐渐明朗的韩冰。

只见韩冰手里举着一个发光的物体,大概拳头大,发出橙色光亮,不太强,但可以借着看清光石周围一米范围。看他走步的姿态,很明显韩王没有受伤,这让三个人放下心来,但看着韩冰走到那兔头怪身边,三人不免把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用害怕,这是老鼋,我的新朋友。”韩冰把那光石靠近兔头怪然后解释道,“都上来吧,你们还真行,怎么找到我的?”韩冰一边跟那怪物比划,一边跟那哥仨说道。

三人纷纷起立,几步走到韩冰身边,挺直身躯站成一排,左手扶着长刀长矛,右手敬礼,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报告韩王,发现你不见了之后,我们在洞下紧急搜索,没有发现,我就带着三个御林军弟兄跳下水,顺着水流寻找,终于找到你了。”做为这个搜索小队首领,鹿天震还是保持着军人风范,立正站好,大声向统帅报告。

“四个人?”韩冰听后晃动着光石在他们身前照了照,“还差一个呢?难道——?”他没再问下去,很显然最后那个出事了,地下河并不像表面那样波澜不惊。停顿了一下,韩冰继续问道:“说说牺牲了的那个弟兄,他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

鹿天震把吴地亮牺牲过程讲述一遍,看着眼前的统帅,他最后补充说道:“韩王,你也不用难过,我们早就做好了为天王牺牲的准备,亮子临死前还说,要我们一定要找到你,他也觉得为你去死是他的光荣。”

韩冰听后心下戚戚。自从师战失踪后,这几年他性情大变,四处征讨,杀了不少人,也有不少自己的战士牺牲,死人对于他已经不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但是这一次,亮子的死完全是为了寻找自己,是彻底因为自己死的,已经变得冷漠的心里,一颗光明的种子逐渐在生根发芽。

“对了,韩王,这老鼋是咋回事?看着可不像好东西啊。”一直盯着老鼋的吴地开弱弱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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