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00二年的第一场雪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捕猎圈套。有了趁手的绳子这一切就方便多了。按照野外生存指南上说的,编个活套,用草棍撑开,一端绑在木墩上,另一端放在猎物常走的路上。
哥俩还做不来能把猎物高高吊起的陷阱,但是哥俩想了个办法,上不去就下去,在套子下方挖坑,到时候被吊住腿的猎物掉进陷坑里,能跑出来的估计他俩都抓不住,跑不掉的自然就是老天的恩赐,只要俩人冲上去,用磨尖的木棍扎死就得了。还别说,用着方法真抓住几只兔子,还有山鸡,得到几张兔皮和几根漂亮的羽毛。
还有很多草药需要准备,人参、灵芝、黄精、甘草、五加皮、柴胡、黄芩,都是好药材,就是根不好挖,没有工兵铲。挖野菜倒不用工兵铲,马齿苋、蒲公英、荠荠菜、柳蒿、灰菜、山芹菜、黄花菜等等,这山里河边种类很多,可是到了秋天大多比较老,能吃好吃的野菜就没几样了。采了点马齿苋、蒲公英,都是当做肠胃药来准备的,灰菜可以防治寄生虫还可以除口臭,这都是韩冰跟老肖那学来的知识。
每天出去一趟,又是山果,又是野菜,又是草药的准备了许多。这些日子哥俩顿顿喝蘑菇汤,有时候抓住了山鸡还要搞点小鸡炖蘑菇,给群狼带的都有些嘴刁了,捕猎回来的生肉放在俩孩子身边,等着给烤熟或做成肉汤。秋天猎物多而且肥,山洞里到处摆放了不少熏肉,兔肉、鹿肉、羊肉和狍子肉,甚至还有块猪后腿,估计这个冬天应该不会为吃难过了。还用肥肉放在石板上炼制不少荤油备用,做菜、防寒、抹伤口、点油灯。
野菜和草药都放到洞口晾晒,待干后放到洞内石盆里,放在阴凉通风处保存。果子就没办法了,采来时候就熟透了,没法再切成片晾晒做果脯,只盼着能晚几天再烂,吃一天算一天。当然俩人还是抱着能自然酿出酒的想法,而且这也的确很可能,度数不高是一定的,喝完高兴就行呗。
柴火也该多准备些,这东西周围真有的是,林子里,草甸子周边,到处都有,很多倒在那不知道多少年了,只要没被打雷闪电引起的山火烧掉,它们就一直在那等待着腐烂分解。现在它们有了新的归宿,两个小人领着狼群,每天会收集散落的干树枝,用麻绳捆上,被群狼拖拽回山洞。其实洞口就有不少崖顶上被风吹落下来的干树枝,不知道堆在平台上多少年了,又干又硬,被哥俩推开堆在一起,做备用。
荒原里的草在天变冷之后也会慢慢干枯,哥俩专门挑选割取那种一大丛一大丛生长的,后世谓之:乌拉草,是旧时东北与人参、貂皮并称东北三宝之一。用木棍捶软后,用来做草鞋,或絮在毡靴里做鞋垫,防潮透气,防治冻疮效果极佳;或铺在炕上做褥子,隔凉保温,冬暖夏凉,还可祛除异味,同时也是编筐织篓的好材料。
俩人用晒干的乌拉草编织褥子和被子,其实就是后世工程中保温用的草帘子,做不来现代那种精细活儿,就是交叉编织,连成一大片,铺在地下,底下撒上草木灰,可以更好防潮驱虫;被子盖在身上,上边还密密插满干草,做成跟古代蓑衣差不多的样子,能保温就行,就不注意形象了。
看藤条做的绳子还有剩余,闲着没事哥俩又开始编渔网,还是采用兜形,这个要小一点,现在做网捕到鱼也拉不上来,还是网兜实用。边上用柳枝编个环支撑开,连接一段长绳,下到小河里,就能眼看着鱼入网,然后拉出来收获烤鱼的食材。但是眼下用不上,有鱼的水面在穿过洞口前边的草甸子才能到达的河边,路程比较远,大概不到两公里,凭他俩的脚力一天能捞回一条鱼就算多的。旁边的小溪流里倒是有鱼,数量比较少,个头也不大,可以捞出来换换口味,打打牙祭。按现在俩人成长速度,再等到明年夏天就该可以去大河边体验渔民生活了。
哥俩一起走过了半年,第一个冬天就要来临,既然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那就等着暴风雪的考验吧。
公元元年的第一场雪,比公元前来的晚一些...还是早一些,没人知道。哥俩已经把即将过去的一年定义为公元元年。谁赞成?谁反对?俩人举手,全体有政治权利的公民集体通过。老妈和四匹狼兄弟在旁边监督公正,全部过程庄严肃穆,合理合法,没有徇私舞弊,投票有效,所投结果立即生效。
这是在今年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半天之后的晚上,在这个山洞里举行的第一次有关人类未来的政治事件。既然事实已经证明自己二人能够在这恶劣环境下生存,那就证明为了能够更好生存,上天已经赋予他们继续扩大生存领地的权利。
凭着俩人携五千年文明的经验,没可能不会再创造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北方文明。想法的改变是因为两件事,一个就是这场雪。雪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记忆中东北山区的冬天,北风呼啸,鹅毛飞舞,然而现在只有一点小指甲盖大的雪,北风倒是吹着,没那么凛冽。这根本就不是北方的风雪,这该是南边黄河流域才有的景象。
二一个就是韩冰夜观天象,对照北斗七星位置,心里粗略计算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纬度应该还是北纬四十二度左右,也就是说依然在东北长白山上。北方的地理位置,中原的气候特征,说明要么现在是几千年过去气候发生改变,要么就是这个时空根本就不是越前时空的远古时代。
支持这个想法的理由还有一个,就是:北斗七星少了一颗暗星。北斗七星第六星叫开阳,它旁边有颗暗星,是它的伴星。在这个时代如此晴朗的夜空,凭肉眼完全能够观测的到,可是这三个月来,韩冰和师战观测了很多次,一次都没有看到。说明此刻他们生活的星球位于暗星和开阳星连接线上,正好看不到。
这让韩冰不得不怀疑眼下的时空属于与越前时空并行的,不联通新时空。这个时空或许来源于越前时空,所以它们很相似,在时间轴上却又缓慢于越前时空,就像一位母亲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已经离开母亲身边。虽然长相与成就不同,但孩子的成长轨迹跟母亲是一样的,而且永远要比母亲年龄小。
这个新时空有什么特性,俩人一无所知,只知道目前一切都跟越前时代一样,太阳、月亮、星空、空气、森林、动植物还有江河,就连地球引力的感觉都一样,既没有跳得更高,也没感觉步履艰难。看看那些野人,从长相和穿着以及使用的工具来看,应该还是原始时代,狼牙棒、木尖枪,没有金属武器,大概率处于石器时代,有机会走出去,跟人族交流一下,就能准确判断当下的时代。
想通了这一关节,韩冰于是重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美洲可以去,但要等到中华一统之后,成为这个新时空人族文明始祖也没什么不好,最不济也可以成为北方人类文明始祖。而且要给自己起个好名字,还要做好记录,省的等将来被那些专家挖出来,胡乱起个没文化的名字。“红山文化”这还凑合,“牛河梁”、“三星堆”,听听,这是尊重人文始祖老人家的态度么?还专家呢,丢不丢人?
起名一定要高大上,越前时代东北就曾经辉煌一时,以共和国长子傲视全国。虽然在二人所生活的年月,这里已经沉沦、落破。但这里有一望无际的林海,有源远流长的江河,有深埋地下种类丰富的矿藏,有经验丰富勤劳肯干的人民,还有强大的工业基础,东北人没理由过得跟叫花子一样被人漠视,给人留下除了那几个以表现农村的愚昧落后而博得观众喝彩的喜剧小品和影视剧,就剩下贪污腐化和黑社会的印象。
上一世的事,这俩人做为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既发不出声也做不了主,只好在崇山峻岭间,饱览东北大好河山,抒发满怀爱家热情,发泄心中郁闷的情绪。现在既然上天给了第二次机会,那就拿出当初的万丈豪情,大干一把,“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就从这片热土开始,重新建立一个王道乐土。这是我们的世界,这里的未来由我们做主!
做主的第一件事,就是制定了今年为公元元年的历法,全年还是要分十二个月,暂时先按照月圆时间分月,用洞内小溪里的红色石块在洞内石壁上画出个简笔画小人,小人趴在地上,边上站着一匹狼。又在空白地方记下:元年春,拖拽世间,辗转天狼洞中,得母养育,乃立成人。后边署名:师战 韩冰 冬雪志。这俩货可不知道,后人为了拖拽世间这四个字,争得面红耳赤,有专家甚至当场气绝,各种解释,却没有一个满意答案。因为谁都想象不到,这俩货真是被人家拖拽到这个世界的。
做主的第二件事,当然就是给自己未来国家起个名字。虽然俩人都是党员,内心里也相信共产主义一定会实现,但对于他们俩个肉眼凡胎肯定是看不见了。“我们一定要建立一个伟大的国家,保证自己的人民吃饱穿暖,生活安定富足,学习各种文化知识,成为各方面人才,能够团结一心,面对和打败各种挑战,长久地屹立在世界文明之巅。”
看着慷慨激昂的师大爷在那发表演说,自己把自己激动地红光满面,韩冰摇摇头,“唉,想太多了头疼,还是洗洗睡吧,不然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没劲!”师战狠狠瞪了一眼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兄弟,无奈观众没了,只好睡觉。“二00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