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房间内明亮亮的。已经是中午了，莫娇还在沉沉昏睡，不知她昨夜几点才睡，电脑桌上的显示屏早已黑屏，只有音响还在重复地播放着游戏音乐；房间内各种衣物摆放的凌乱不堪，地上丢满了瓜皮果壳。 妈妈在厨房里忙碌了半个上午，为女儿做了一道又一道菜。这段时间，妈妈向厂里请了长假，在家做起了女儿的全职保姆。忙好了，饭菜端上了桌，妈妈过来敲女儿的房门，催促着，娇娇，起床了！ 半晌，房间内没有反应，妈妈继续催促，当她推开房门时，见房间内一片凌乱，禁不住数落起来，说，都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也不提上学的事，就知道没日没夜的玩游戏，你让妈妈就这样伺候你一辈子？妈妈一边关电脑一边埋怨女儿。 莫娇睡得正香，她在睡梦中挪了挪身子，然后又没了反应。 妈妈拿来拖把开始拖地，偶然，她从桌子底下拖出几个烟头，顿时火了，嚷道，看你！还象不象一个女孩子家？好习惯没有，尽学些不三不四的…… 莫娇被妈妈的话吵醒了，她不耐烦地将身子扭到里边，又用枕头捂住头，她讨厌妈妈絮絮叨叨。 妈妈又找来抹布擦桌子，继续数落，说，你看人家邻居的吴越，和你同龄，人勤奋又上进，听说这次参加全县举办的理科知识竞赛，还获得了名次，可是你…… 也许妈妈的话刺激了莫娇的痛处，莫娇呼地坐起身，叫道，吴越吴越，她好，你去认她做女儿！ 妈妈一听这话，愣在原地好半天，她不明白女儿怎么会这样任性，她感到太失望了！一声哀叹，又心痛地说，娇娇，该起床吃饭了！ 不吃不吃！莫娇恼了，她下床连推带搡将妈妈赶出房门，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莫娇烦透了，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知从哪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口。顿时，房间内烟雾弥漫，也许这香烟对她是一种安慰，她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手中那匆匆流逝的烟缕，往事不堪回首！就如同房间里的烟雾一样灰暗…… 莫娇自幼生活在县城城区的一个普通家庭，爸爸妈妈都是县阳光纸业集团的普通工人，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各类奖金、加班费也是一年比一年上涨。莫娇从小聪明伶俐，街坊的邻居都夸她是个好孩子，她的学习成绩很优秀。转眼莫娇跨进了中学的大门。 这年春天，学校组织开展一年一度的春游活动。放学前，班主任宣布，明天全体同学到县城南效的雁鸣湖畔去春游。班主任最后说，这次春游可以穿便服。 放学回到家中，莫娇将春游的事告诉爸爸妈妈，吵着闹着要上街买品牌服装。妈妈一听，从衣厨里抱出两套去年买的衣服，说，这“安踏”还是新的，这“李宁”你就穿了三天半，放在这里不穿多浪费！妈妈不同意买新衣。莫娇烦了，她从妈妈手中夺过衣服，讨厌地往地上一扔，说，这衣服过时了，谁还穿！妈妈刚要生气，爸爸过来了，说，孩子不穿就算了，别太委屈孩子。就这样，爸爸妈妈同意了莫娇买新衣。 莫娇领着爸爸妈妈径直来到城中街的阿迪达斯专卖店，她早已看中了一套休闲服和一双休闲鞋。妈妈一看价格，直觉得头发晕，套服一千八百八，鞋七百九十九，天啦！这两样的价格加起来比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多。妈妈赶快摇手说，这衣服你穿不合适，咱们上别的店去看看。 莫娇哪里肯依，她冲妈妈嚷道，你懂什么？这是世界品牌！这时，导购小姐过来热心地对妈妈说，阿姨，这套休闲服和这双休闲鞋都是新上市的产品，款式新颖，质量信誉度高，刚好这几天做活动，价位最低，就给这小妹妹买了吧！ 没等妈妈开口，莫娇又说，这衣服算贵呀？班上好多同学都穿高档、品牌服装，有的一套好几千！ 最后，站在一边的爸爸不耐烦了，说，买就买吧！ 莫娇穿上刚买的衣服和鞋，转过来扭过去地照镜子，嘴里得意地哼着小调。妈妈叹道，我一件衣服可以穿十年，你就春游一天，要花妈妈一个月的工资外加加班费。莫娇哪有心思听妈妈嘀咕这些，她卖弄着身姿早已跨出了店门，高兴地一脚将路边的一个空易拉罐踢得老远。 第二天上午，学校的大巴车载着全班同学驶向县城南效的雁鸣湖。车上，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昨天班主任宣布可以穿便服，穿厌了校服的同学们几乎都换上了便服，其中有不少同学穿着高档服装或流行服饰。同学们坐在座位上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着问着，喂，你穿的“李宁”多少钱？哎，你买的“特步”什么价？嘿，耐克，一定老贵吧？ 那也算贵，人家莫娇一套阿迪一千八百多，一双鞋近八百！ 哇！同学们的目光顿时集中到莫娇身上。 莫娇坐在车厢中间一个显眼的位置，她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有些文雅地翘着二郎腿，穿着新鞋的脚还特意向外伸得老远，俨然一位焦点人物。 不到半个时辰，大巴车就到了雁鸣湖畔。同学们一下车，就欢呼雀跃地向湖滩的草坪上奔去。 呵！阳春三月，丽日和风，这里真是一幅美丽的图画，远处是湛蓝的天、碧绿的水，近处是成片的芦苇，湖滩上的草绿茸茸的，再看湖面上的那一片，停留着成片的野鸭、大雁…… 来！我给同学们拍张合影。班主任举起手中的相机向同学们招呼着。同学们顿时从四周聚集起来，各自寻找自己合适的位置。莫娇抢到镜头的最前沿，她特意整了整衣服，胸前的“adidas”商标显得格外醒目。班主任按快门时，她打着超前卫的手势，还扭着夸张的腰姿…… 晚上回到家，爸爸让莫娇谈谈这次春游心得。莫娇仍然兴奋不已，说，这次春游，简直就是一场T台走秀！张非同学穿一套“劲霸”服饰，比周杰伦还有风范，李妍同学着一件“梦特娇”T恤，比范冰冰还有气质，王帅同学一身闪亮的“花花公子”，他手里拿一台“索尼”相机，听说相机镜头价值一万多，那才够酷、够气派……?坐在一旁的妈妈打断莫娇的话，说，娇娇，学生要以学习为重，咱不和别人比穿着打扮…… 没等妈妈的话说完，莫娇便打起了哈欠，伸起了懒腰，她嘴里嘟囔着，真扫兴！起身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