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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畏天地 不敬鬼神

就在天澜意识即将消失之时,灵魂深处,一声洪钟响起,那钟声从悠久的荒古传来,从遥远的未来传来,都在耳边响起……

古往未来今传响,一连九声。

钟声过后,天澜灵魂深处,一个沉睡的记忆被唤醒,然后迅速融入天澜逐渐消散的意识之中。

天澜的意识逐渐复苏,随即一道神秘的力量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分别积聚到天澜的心脏和额头。

可惜神秘的力量有限,只帮天澜恢复了六识和修复了心脏,并没有把他的伤势治好。

两个记忆融合,天澜头痛欲裂,可他依然忍着不发出半点声音。

天家长老都离开了,溶洞里只剩下天澜和不知道身处何处的天焚鬼,天澜现在可不敢把他惊吓出来。

记忆融合完毕,天澜舒了口气。

记忆里他来自文明璀璨的二十一世纪,在那里,他是茅山的一个天才道士,却没有因为信奉老子而固步自封,他还兼修了佛家秘法。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道家讲的生死六道轮回,而佛门追求的却是不入轮回,如果把这两者结合会是怎么样。

说干就干,他开坛作法,使出他在上古遗迹中道家秘术和佛门秘法,本也没想过作法能生效,谁知他才念完咒语,灵魂就出窍了,可他的灵魂既没有往阴曹地府的轮回道去,也没有完西方极乐世界去,而是在一股神秘力量的裹挟下,穿越了无数空间壁垒,投胎到天焚大陆。

只是他才出生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他的记忆连同那股神秘的力量一起被封印在灵魂深处。

记忆恢复后有了比较,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和歌舞升平文明璀璨的二十一世纪差距有多大。

这个世界不仅有鬼,有妖,鬼和妖的整体实力还远远强于人类。

而在那个世界,民国之前还有些动物或者花草树木成妖成精的传闻,自太祖建国后,颁布下万物不许成精的法旨,自那以后,莫说动植物要成妖成精,就算长得出类拔萃一点的野生动物都不敢有。

那个世界也没有鬼,虽然那里的人心性已经强大到敢说不畏天地,不敬鬼神,但是对鬼可以不敬,却依然怕得要死,所以像他这种专门捉鬼的茅山道士是很吃香的职业。

正想着,一阵风吹来,失血过多的天澜顿时觉得凉飕飕的,才想到自己正躺在祭台上等天焚鬼过来享用。

如此情形下,竟然还有心思在胡思乱想,若是能动,天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天澜被封禁的六识虽然已经解开,眼睛却被血液糊住了。

天澜尝试了一下,但是恢复的力气还不足以撑开眼睛。

透过眼皮子天澜能感受到火把被风吹得在跳动,红色的火光忽闪忽闪的,更显得溶洞中阴森诡异。

溶洞里之前是没有风的,如今阴风自起,以天澜前世作为道士的见识,知道天焚鬼就要来了,然后会像啃鸡腿一样将他啃食掉。

天澜前世虽然是个捉鬼的道士,但他没有鬼可捉,何况他也怕鬼,尤其是想到书中描写鬼浑身阴森森的,满脸狼疮,眼珠子挂在脸上,猩红的嘴巴里满嘴獠牙,舌头吊到下巴以下的模样,天澜都会汗毛竖起。

而这个世界真的有鬼,这鬼还吃人,吃的还是他,他就更怕了。

当然在那个世界,他学过些捉鬼的口诀和法术,成就了他所谓捉鬼的本事,但是那些本事半点用处都没有,只是他招摇撞骗的把戏。

所以他并不认为,他的招摇撞骗的把戏能对付得了真鬼,而且还是需要天家长老集体出动才敢与之交易的天焚鬼,境界必定是高于八长老的天武皇境。

他细胳膊细腿,至少天鬼皇后期修为的天焚鬼打个喷嚏,都能把他吹成飞灰。

被阴风吹得一阵哆嗦后,天澜迅速做出决定:“必须尽快逃出去,上辈子自己是个捉鬼的道长,如今才恢复记忆,就要被鬼吃掉,打雁的若是被雁给啄了,阎罗王估计都要笑掉大牙。”

天澜再次尝试睁开眼睛,眼皮子依然被血液给黏糊住,睁不开,试着动一下手指,能动!

天澜有些激动,只要能动就有机会逃生,但想要抬起手臂来却力气不够。

溶洞中的阴风更大了,火把上的火苗被吹得呼呼作响,火光摇曳。

天澜心中开始有些急了,若是火把灭,天焚鬼从暗处出来,自己离死就不远了。

天焚鬼不惧火,但怕祭祀时留下的火,这是天焚大陆天道的一线生机,让祭祀之人能够平安退走。

“必须要在火把熄灭之前离开这里。”天澜咬着牙想到。

天澜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到右手的手肘处,用力一撑。

耗尽那一口力气之后,天澜终于由平躺变成侧躺了。

只是天澜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音传来。

黑暗中那声音显得特别清晰,一声一声,听得天澜冷汗直出,毛骨悚然,心脏不由得扑通扑通的加速跳了起来。

因为紧张变,天澜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在拉风箱。

“我是道士,鬼没有什么可怕的,要冷静。”天澜给自打气,强迫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心脏是真的不争气,此刻溶洞中可以听到四个声音,踢踏的脚步声、噗噗的火把挣扎声,天澜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天澜不敢再等多恢复一些体力,将右手手掌撑在祭台上,和左手手肘同时用力,咬着牙终于勉强坐了起来。

才恢复的力气再次耗尽。

天澜低下头,弯着腰,使重心前移,免得再次倒下去,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风更大了,冷飕飕的,即使看不见,天澜也能感受得到火把上火苗在扑哧扑哧的挣扎着不愿意熄灭。

就像他不甘心被天焚鬼吃掉,在做挣扎一样。

体力才又恢复一些,天澜抬起手臂将糊在眼皮上的血浆擦去。

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只是才来得及看一眼,随着噗噗几声响,近百支支火把终于被越来越大的阴风给齐齐吹灭。

世界好像突然就静了,极致的静……

除了黑暗中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踏……踏……踏……”一声声如同催命的丧钟敲打的天澜心头上,天澜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坐在祭台上的天澜想跑,但是仅恢复的那一点体力,被这一惊吓,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他浑身无力,手脚发软,若不是之前做起来的时候,调整了坐姿,就该因为浑身失去力气,再次倒下了,更别说想站起来逃跑。

在天澜绝望中,黑暗中的脚步声停下来了。

“吧唧……吧唧……”声传来。

茅山道观里养有狗,狗舔食液体就是这个声音,溶洞中唯一的液体就是那个天澜流出来的心头血。

想着有鬼在舔食自己身上流下来的血,天澜又觉得一阵恶心,更多的是恐惧——舔完血,就该吃人了吧。

“是像西方电视里的丧尸那样活生生咬着吃,还是像中国电视里的鬼那样先吸干血在吃肉?”大气也不敢喘天澜这时竟然在想待会会是怎样的死法。

天澜坐在祭台上,他在等恢复体力逃跑,也在等死。

只是不知道逃跑和死哪一个先来。

溶洞中除了天澜的心跳声,就只剩下天焚鬼舔食血液的声音。

“不行,之前我苟延残喘的活着,终还是被当作牲畜一般拿来祭祀,生死都是别人掌控,如今我记忆恢复,就绝不能再任人宰割!”

“如今我父母之仇未报,妹妹天仙恐又要遭天家长老毒手,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活下去,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在那边我不畏天地,不敬鬼神,就算来到这个世界,我依然不畏天地,不敬鬼神!”

“不畏天地,不敬鬼神,天要我死,我便破天,人要我死,我就杀人,鬼要我死,我就屠鬼,我要活着!我要报仇!我要保护天仙!”天澜在心中呐喊。

被隔离在溶洞里的天澜不知道,在他心中喊出“不畏天地,不敬鬼神”这八个字时,天焚大陆的天地突然变得漆黑一片,雷声滚滚,电闪雷鸣,如同末世降临,惊得各族无数大能纷纷掠上天空一探究竟。

各族大能和天澜现在绝对想不到,如今还是天生废脉的天澜,在往后的岁月里,会在天焚大陆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甚至改变了天焚大陆三族的格局。

天焚鬼专心舔食心头血,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看见天澜的一举一动,却不屑一顾。

就算是天武天境界之人,被献祭之后,就成了天焚鬼嘴里的肉,想要走脱,除非天焚大陆的天焚鬼谷消失不见。

天焚大陆传闻,先有天焚鬼谷,后有天焚大陆,天焚大陆消失了,天焚鬼谷也不会消失。

所以那个小子跑不掉。

“待喝完他的心头血,再吃他的肉,应该就能晋级到天鬼地境界了吧。”

天焚鬼心中得意的笑到:“啧啧!一颗续命丹换一次晋升鬼地境的机会,这交易赚大了。”

最成功的交易就是双方都很满意,下次才能继续交易。

其他境界后人只能填饱肚子,只有献祭的天武天后人的血肉能助天焚鬼晋级。

天家出过天武天境界的大能,是他成就了天家如今天下第一世家的地位。

“只是流完了心头血,还活着的天武天境界后人,倒是第一次见。”天焚鬼一边舔食血液一边嘟囔。

黑暗中的天澜从天焚鬼舌头舔到地上的声音变化明显的感受到——心头血就要被舔食完了。

好在恢复部分体力的天澜终于挣扎着挪到了祭台的边沿,祭台不高,放下来的双脚轻易就触碰到了地面。

用尽力气想要站起来,双脚一软,虚脱的天澜整个摔倒在地上。

但此时趴在地上的天澜,对近在咫尺的天焚鬼没有了先前的惧怕。

他眼中只有坚定的光。

我天澜不畏天地,不敬鬼神!何况区区天家和一个天焚鬼

待我崛起:天可破、地可陷、人妖鬼神皆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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