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人同游,凌睿南更是求之不得,两人沿着李大户家外的小路慢慢的往西街走去,初春带着嫩嫩的绿色,将二人所经之路染的生机勃勃。
慕嫣儿现在身在路上,心早已经飞到了蹄髈店,她可是好几天没有吃肉了,反正这次是自己掏钱,一定要大吃特吃:“凌睿南,你说的那家店真的那么有名?”在流口水之余,她还不忘记向凌睿南再次求证。
凌睿南看着慕嫣儿咽口水的样子,脸上挂上了怎么也抹不去的笑意,她连咽口水的样子,在他的眼中都是可爱的:“听说那家店,在北燕很是有名,就是不知道店主为什么来了东凌。”
慕嫣儿想了想说道:“东凌比较热闹呗。”
凌睿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据他的暗卫调查,这家店的老板是被北燕的皇子欺负的狠了,才拖家带口的来了东凌,这源头嘛,却要着落在他的独生女身上。但是这些内里门道,他却不欲慕嫣儿知道,她身上有一份他所羡慕与渴望的单纯,令他不由自主的想维护。
这时,一旁的官道上,一辆通体墨黑的马车疾驰而过,车里坐着的墨瑾玄本来在闭目养神,可是不知为什么,在马车路过慕嫣儿两人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向外看了一眼:“停车。”他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冷意。
慕嫣儿有些奇怪的看着在她眼前忽然停下的马车,这马车通体墨黑,一看就知道车体是用上好的玄铁打造的,凌睿南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早已经看到了马车上墨锅皇族的特有的徽记——他与墨瑾玄,倒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慕嫣儿一开始并不知道马车里面坐的人是墨瑾玄,直到听到一声带着些许冷意的“上来”后,她的身上才泛出了一身冷汗,真是流年不顺出门遇鬼,她在心里嘟囔着,这东凌皇城说大不算大,可是也不小,怎么自己走到哪里都会遇见这些皇子王爷呢?
思索了片刻,慕嫣儿僵持着没有上车,在车外面好歹算是公共场所,到车里面自己被虐杀了都没人知道。
见慕嫣儿不听他的话,墨瑾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怒意,但是因为有要事在身,生生的忍了下去,看了一眼天色,他冷冷的对车夫说道:“走。”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慕嫣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了几分酸涩,她回头看了看凌睿南,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道:“走吧,我好饿了。”
见着慕嫣儿心情低落,凌睿南也没有点破,只是捡了些自己儿时的趣事讲给她听,慕嫣儿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不时的露出一个附和的笑容,两人之间再没有了刚才那份融洽和谐的场面。
就这样的到了西街,刚走到街口,就传来了一阵蹄髈的香味,美食的香味总算是让慕嫣儿的精神振奋了几分,循着香味,他们很快的就找到了位于西街深处的蹄髈店。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饭点,所以蹄髈店好点的位置都已经有了人,店面很小,并没有设雅间,但是美食当前,慕嫣儿也并不介意,随便找个位子和凌睿南坐了下来。
旁边的食客三五成群,正聊得欢,反而衬的默默无闻的凌睿南和慕嫣儿生出了几分尴尬。
有些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慕嫣儿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的说道:“听说你们都有个启蒙嬷嬷,是不是真的啊?”
凌睿南有些奇怪的看着慕嫣儿,启蒙嬷嬷是个什么东西,他从来没有听过,思索了片刻,他答道:“我们的启蒙,大多是指定的夫子,东凌的女人,很少能抛头露面指导他人的。”
慕嫣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古代,女人地位低下,还是现代好,可惜她已经回不去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有几分低落。见慕嫣儿没有再说话,凌睿南也沉默了。自从见到墨瑾玄后,两人之间一直流动着这种古怪的气氛,他虽然想改变,可是没有办法。
由于两人的沉默,倒是很清楚的听到了周围食客的议论,他们大多谈论的竟然是今天早晨发生在李家的事情,有的人说那如夫人本来就是个蛇精,被打回了原形,还有的人说,是医馆的人暗中做了手脚,所以才让如夫人产了蛇胎,还有人说,东凌人杰地灵,出了个女神医……总而言之,零零总总,说什么的人都有。
慕嫣儿和凌睿南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早晨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这东凌的八卦情报系统也太发达了点。
听着一些对慕嫣儿不利的说法,凌睿南皱起了眉头道:“嫣儿,这些都是市井俚语,当不得真,你别往心里去。”
慕嫣儿摇了摇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要知道,民论是把双刃剑,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
慕嫣儿的话,犹如一颗小石子,击入了凌睿南的心里,他反复的揣摩着这句话,一时间似是痴了。
“好一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姑娘大才。”突兀的声音,将沉思中的凌睿南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不满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发作。
慕嫣儿转过头,发现说话人是一个看上去有几分文弱的白衣公子,她笑了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大才,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那白衣公子上前了两步道:“姑娘太过谦逊了,在下游学四国,见过无数大儒,没有一个人能如同姑娘一样有刚才那么深刻的见解。”
听得那白衣公子把自己的一句话捧得这么高,慕嫣儿不禁有些汗颜,这可不是她的见解,是她那个时代几千年前古人的见解,她不过随口说了出来,实在是当不起这么大的赞誉。
那白衣公子复又说道:“在下南慕言家子弟言风,替我们家主请姑娘一唔。”语毕,便递上了一片由竹片制成的小小配饰:“姑娘持此物,任何时间到南慕言家,都可以直接面见我们家主,任何人都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