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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王富贵

王富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方公子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奴婢,曹少钦。”

霍!

日后的东厂督公,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少钦?

方正忍不住从头到脚打量了这个小太监一番,他的眉眼处,与记忆中的那个曹少钦果真有几分相似。

他将曹少钦的模样深深印在心里。

没想到在东厂随便遇到个小太监,就是大名鼎鼎的曹少钦。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古人诚不欺我。

方正又赏了曹少钦一两银子,鼓励他好好做事。

随后,他便推开门,走进了大厅。

曹少钦握着那块尚有余温的银子,眼泪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因为他执拗的性子,在东厂里,他没少受那些老太监的欺负。

他的父母都曾经加入白莲教。

明光宗年间,白莲教祸乱江南。

曹少钦跟着父母,被白莲教裹挟。

后朝廷派遣大军,作乱的白莲教众被明军绞杀。

曹少钦的父母死于乱军之中,他作为俘虏,年纪尚幼,便被阉割,送到宫里做预备役太监。

魏忠贤掌管东厂后,向天启皇帝要了一批小太监,从小教授武功,充实东厂实力。

曹少钦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他的出身,加上他不合群的性子,曹少钦一直被同行排挤。

从小缺少父母疼爱,曹少钦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人性的温暖。

走进大厅,魏忠贤高居中堂之上,一个面容冷峻,身形丰伟的男子肃立在下首。

听见开门的声音,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方正。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方正顿感压力倍增。

魏忠贤穿着一件秋板貂鼠将军套,围着狐狸勒子,穿着银丝短袄,石青刻丝灰狐披风。

那个站在下首的武官,一身大红色的飞鱼服,腰间是一柄雁翎刀,刀柄似乎是金子铸就,刀鞘上还镶有蓝绿宝石。

这个武官一张国字脸,两道浓眉下,是一对电光火石般的眼睛,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不用介绍,这肯定就是曹少钦口中的那位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只是方正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田尔耕的印象。

想想也是,有多少人,有机会跟自己的最高长官亲密接触?

方正连自己前世的校长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魏忠贤笑着对方正招呼道:

“正儿,呆站着干什么,快坐下。”

魏忠贤笑容一展,整个大殿里如沐春风。

方正赶紧身上的压力一松,提在喉咙的心也放了一半。

他赶紧上前几步,扎手窝脚的喊了声:“舅舅。”

接着转脸看向田尔耕,施礼道:

“北镇府司小旗,方正,见过田大人!”

田尔耕伸手虚引,方正顺势站直了身子。

魏忠贤朝方正招了招手:

“外甥,到舅舅这来!”

魏忠贤今年五十有六,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古人平均寿命也就三四十岁,就连皇帝能超过四十岁的都不多。

毕竟古代医疗条件摆在那里,一场重感冒,就可能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魏忠贤年纪越大,越是看重亲情。

方正赶紧上前,握住了魏忠贤的手。

“舅舅,你这手怎么如此冰凉?下人竟然如此不懂事,就没给您准备手炉吗?”

王富贵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魏忠贤伸出左手,一个黄铜打造的精美手炉正握在掌心。

“咳咳,老毛病啦,我这手脚,一到冬天,就冰冷刺骨,不妨事。”

见到了亲人,魏忠贤苍白的脸上涌出一抹血色

“上次你跟我要了牌子,说要出个公差,办的怎么样了?”

方正便将自己去江陵一事,简要说了。

听到方正押解犯人,遭遇血刀门番僧埋伏,魏忠贤忍不住握紧了手。

“好外甥,这么危险的差事,以后可千万别去了,要不舅舅给你找个差事,文职,比你现在的工作,轻松的多。”

“佛祖保佑,若是你出了岔子,舅舅可没法跟我那死去的老姐姐交代。”

方正知道,这个便宜舅舅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他心中一暖,说道:

“舅舅莫要担心,外甥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那血刀门是吐蕃国的外教,不知道咱们大明锦衣卫的厉害,经此一役,想必他们以后遇到锦衣卫,也要掂量掂量。”

魏忠贤一顿,忽然大笑,咳嗽着道:

“好!好——,不愧是我李家的种,日后还的是你来接舅舅的班。”

田尔耕附和道:

“恭喜厂公,贺喜厂公,李家出了个麒麟儿。”

花花轿子抬人,魏忠贤也很开心。

“正儿,我记得你现在还是个小旗?”

方正点头。

“不成,我的外甥,出生入死,怎么才是个小旗官,田大人,这是你的失职。”

田尔耕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

“厂公,卑职该死,只是这北镇府司专理诏狱,其实是许显纯在掌管啊。”

田尔耕这话半真半假。

他与许显纯、崔呈秀、杨寰、孙云鹤同为魏忠贤爪牙,号称“五彪”。

田尔耕为指挥使,许显纯为镇府使,掌北镇府司。

论起来,田尔耕的官阶比许显纯高。

可是锦衣卫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锦衣卫中谁的权力最大,不是看谁军阶最高,而是看谁掌管北镇府司。

就因为北镇府司是直接向皇帝负责,锦衣卫长官也不能干预。

所以五彪里面,属许显纯与魏忠贤最亲近。

魏忠贤知道其中关节,并没有过多责怪田尔耕。

“好了,起来吧,咱家又不是在怪你。你位高权重,一个小旗的事情自然不会被你放在眼里。”

“谢厂公大人!”

“慢着。”

魏忠贤一摆手,脸上已经没了和方正说话的和煦

“方正是我的外甥,我也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是,别人有的,方正也要有,我这个人最讲公平,所以,我希望,我的外甥也能得到公平对待。”

他忽然一笑,两排洁白的牙齿,让整个大厅都明亮了许多

“你先下去吧,别忘了,多放点心在工作上,别整天想着整这个搞那个的。”

田尔耕又叩了一个头,跪着爬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甥舅二人,魏忠贤才问道:

“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找舅舅什么事?”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方正以前那倔强的性子,给魏忠贤留下很深的印象。

虽然方正穿越之后,去看过一次魏忠贤,可方正在魏忠贤心里,还是那个性子执拗,不愿攀附权贵的模样。

可是现在,方正居然三番两次的来找自己。

魏忠贤在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

这孩子,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方正小心翼翼的说道:

“舅舅,外甥得到一个消息,有人欲对圣上不利。”

“什么?”

魏忠贤的声音有些尖锐,手上不自觉的用上力道。

方正一个习武之人,居然被他捏的有些发疼,可见魏忠贤手劲之大。

魏忠贤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便稳定心神。

他语气严肃的问道:

“正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有什么证据吗?”

方正哪有什么证据。

历史上,天启落水之事,记载的并不十分详细。

甚至连具体落水的时间都不固定。

又说是天启五年,两年之后皇帝才病死。

又说是天启七年,落水三个月后皇帝就驾崩。

但不管怎么说,落水之事是肯定会发生的。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阴谋,就只有老天知道。

史书上并无记载。

可方正就是用屁股想一想,一国之君,身边太监、宫女环绕,居然还能落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难道船上就没有会水的侍卫?

宝船旁没有随行的船只?

当一切都解释不通的时候,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真相。

所以说,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要谋害圣上!

方正便将自己跟许显纯说过的话重新叙述一遍,并着重强调了宝船建造的事情。

在古代,即使是皇家,想要打造一艘合格的船只,所需时日也不短。

魏忠贤听完,手里的手炉被捏的咯咯作响:

“正儿,你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是否可靠。”

论智谋、心机,古代人绝对要强过现代。

现代的电子设备太多,分散了人的注意力。

为什么现在没有思想、哲学大家出现,归根结底,是人独自思考的时间太少了。

人们将更过精力,放在了追求物质上面。

魏忠贤作为一个泼皮起家的文盲,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运气、实力、对人心的揣摩,缺一不可。

同时还有对危险和机遇的敏锐嗅觉。

方正能够说出这个消息,那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天启皇帝不止一次的跟魏忠贤提出,要在来年春暖花开时,泛舟湖上。

魏忠贤多次劝诫,因为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就是因为落水,引发肺炎,不治身亡。

大明属于火德,天生与水相克。

加上古人最敬鬼神之说,魏忠贤当然极力劝阻。

可天启是谁?

那是大明皇朝的最高统治者。

放眼世界,天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算上北面的大青帝国和西面的大秦帝国,综合实力,大明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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