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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冰原之光

“你过去也没用的,就算你能把血魔和血舞都杀了又能怎么样?莉莱还是会死,她的血液已经快流尽了!”

寒冰巫师早就不管和冰魂之间的仇恨了,一心想着脱身去查看莉莱的情况,但是冰魂哪会让他轻易得逞。

极小光拼命地朝血舞嘶吼,虽然它没有那段经历的记忆,但是冥冥中它就是知道,它的父母和哥哥,就是这样死的!

“血月之舞,在汲取大量的鲜血之后,将会爆发出恐怖的毁灭能量。不过我看,就算不用等到那一刻,你也撑不过去了吧?”血魔悠然来到莉莱身边。令他没想到的是,毁灭将至,尤弥尔竟然还来阻拦他,生怕他对莉莱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血魔皱了皱眉,“你就这么不怕死?”

尤弥尔没有回话,硬是将血魔逼出了莉莱的身旁范围,他现在所爆发出的斗志,令自己都难以相信。

他像头野兽那样朝血魔发出了爆炸般的嘶吼,以至于,血魔险些就从冰川边缘掉下去。

由于失血过多,莉莱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意识了,好不容易,她抓住了与现实的一丝联系,引动寒冰之心的第二项能力,极寒冲击。寒冰迅速向四周蔓延,冰面上又结了一层冰,从莉莱身上流向血月的鲜血也被冻结。空中的血舞,也从脚尖一路结冰至头顶,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那一轮猩红的圆月,也逐渐黯淡消失。

就在极寒冲击的冻结效果快要结束的时候,莉莱用出自己仅剩的魔法力,冰封禁制。

双重的冰封,承载着血舞的冰块从距离冰面数十米的高空砸下,一声巨响过后,摔得支离破碎。

被飞溅过来的碎片划到,莉莱也好像感觉不到了,她连法杖都握不住,身体摇摇欲坠,就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一道人影冲到她面前,稳住了她。

并将她高高举起。

……

钢爪从她的腹部贯穿到后背,透过面具,血魔自下而上地瞪着她,手上再度发力。隔着寒风,甚至都能听见金属利器与内脏搅在一起的声音。

莉莱的瞳孔放至最大,她颤抖地抬起双手,握在伸向她腹部的手臂上,像是想将利器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

血魔的手在与莉莱触碰的瞬间便开始结冰,但他仍旧不放手,一直到自己也被完全冻结。

莉莱和着那具冰雕一同倒了下去。

“不……不要……”尤弥尔冲到莉莱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要扶起莉莱,又看到钢爪还在她身体里,一时不知所措。极小光的反应更大,一会冲冰雕内的血魔狂叫,一会朝莉莱发出嘶呜声。

“拿着……它……”莉莱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取下寒冰之心塞到尤弥尔手里,“以后,派得上用场……”

寒冰之心触碰到尤弥尔的手心,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哪怕多拿一秒,他的这只手就会失去知觉,但他还是紧紧地握在手里。

莉莱的嘴角浮现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她的身体逐渐被淡色光芒包围,顷刻间,光束冲天,冰面上只留下星星点点的光尘。

“莉莱……莉莱!!”

尤弥尔顺着光芒消逝的地方望去,泪水遏制不住地流淌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够强大,才让别人伤害了你。)

(莉莱,我不在意的,你尽管责怪我吧!)

(以后,我还能跟谁打雪仗呢……)

他想了很多,拳头越发地握紧,粗重的呼吸间,他爆吼一声,瞪大眼睛,一拳砸向旁边的冰雕。

那冰雕却被什么东西瞬间拿走了,顺着方向看去,冰魂停在冰川外的空中,双手抱着那冰块,声音传到每个人耳中:“对不起,我们要走了!”

尤弥尔的那一拳落空后,看到冰魂的身影,又猛地砸在地上,冰面立即开出几道深邃的裂缝。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寒冰巫师向尤弥尔走来,道。

“你就一点都不难过?”

“不,我比你更难过。都在心里咽着呢。”寒冰巫师摸了摸极小光的头,“想给莉莱报仇,就离开这里,去银夜森林吧。”

“银夜森林?”

“是的。莉莱已死,敌人的目标已经达成,你留在这,他们也不会回来了。师父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来恢复身体,等时机到了,自然会来援助你们。”

在寒冰巫师的目送下,尤弥尔带着极小光,离开了蓝心冰川。

-

从这里远远地望去,好像还能听见蓝心冰川顶上,传来玩耍时的嬉笑声。

小小的女孩斗不过大块头的绒毛兽人,坐在地上哭,老法师就会把那兽人训斥一顿。

(那时你只有这么高。我看着你从小孩长成大人,冰魔法越来越厉害……从我离开的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如果还能见到你,我一定会保护你一辈子。)

他看了看手里的寒冰之心,苦笑起来,“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呢。”

枯树摇曳,鞋跟深深地埋进雪地,幼狼的呜咽,所有的声音都隐没在风雪里。

-

“坏消息。”前一刻,拉娜娅的脸色变得苍白,“莉莱的通讯引器感应消失了。”

情报部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冲到了地图前面。

蓝心冰川一带空寂得很,一个属于盟友的记号都没有。

瑞基立刻就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和普通人不一样,遗迹契约者死后,灵魂和肉体都会被传至冥府,在遗迹上属于他的那道刻印也会永远消失,就像从来没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众人低声议论,后又陷入沉默。

“也许……也许是被弄坏了吧?”拉娜娅咧了咧嘴,说道。

“但愿是。”瑞基心里不抱太大希望,莉莱被三人追杀,出现这样的结果也不在意料之外,唯独惋惜,“等消息吧……”

刚铎也不在,情报部沉寂了许久。冬季结束,大陆回春的时候,银夜城终于有人回应了他们。

最不愿听到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莉莱战死,冰魂带着血魔逃回夜魇大联盟。虽然除掉了血舞,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人十分痛心。

“以后类似的事还有很多,最好都适应它吧。”瑞基的这句,是对尤弥尔所说,更是对全体同盟者。

“但是,还有一个好消息,”尤弥尔的声音像是竭力忍着什么,“银夜城正在稳步建设发展中,暗月骑士团的规模越来越大了,防御塔也会在一个月之内建好。”

“好的,我们知道了。”

片刻的停顿后,瑞基找到了刚铎。刚铎身为情报部的重要成员,最应先知道此事,尽管是个坏消息。

“千万不要告诉莉娜,这是为她好。”

刚铎答应之后,瑞基又问:“莉娜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刚收了一个学徒。平时那么排斥外人的一个人,也开始跟她那徒弟打成一片了。”

瑞基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打了个手势让拉娜娅过来,简单几个口型,拉娜娅会意,朝那边问道:“那你呢,你打算在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没什么事的话……也许会去找一个人吧。”

“谁?”

那边顿了几秒,“可儿。”

瑞基的神色有了些变化,可儿,说的便是他以前在王室中同父异母的妹妹瑞可。刚铎所不知道的是,瑞基完全掌握着可儿的行踪,甚至私下里还有书信来往,可儿接下来一步步要做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这些,是刚铎全然不知的。

瑞基朝那边干笑两声,“喂,你没事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儿是个女孩哦?”

“要你管?”刚铎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说找她,是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我没说我要去见她!”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祝你一路顺利。”

“滚吧!”

刚铎气急败坏地敲了一下耳钉,传音戛然而止。他咬了咬牙,自语道:“要不是这该死的遗迹,我早该在你身上扎七八个窟窿!”

瑞基无奈地耸了耸肩,“千万别拿感情的事跟他开玩笑。”

“你跟他到底多大仇……”拉娜娅不禁问道。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说起来,情报部从未得到过关于可儿的消息,如今同盟遍布大陆,就连某个不知名的小酒馆有几个酒桶都能打听得一清二楚,居然会找不到可儿这么重要的人。可儿怎么说也是瑞基的妹妹,她手里还拥有过晴雪城大联盟的地图。

情报部的搜查广度已经如此之大,再没消息的话,拉娜娅都会以为可儿已经死了。其他人,或许早就忘记了这个人。

-

来到纷争之国后,莉娜选了个人烟稀少的小村暂居下来,刚铎独自离开,游荡在一定的范围内。如此一来万一莉娜出了什么事,还能在较短的时间赶回去。

半个月前,莉娜摆出收徒的招牌,并宣称首徒免费,但将来要尽全力做好宣传工作。不久,她便顺利地招收到第一名徒弟。

莉娜在过去八年修行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现在多了一人,也觉得无所谓,而且这个徒弟很让她省心,甚至还能反过来照顾她。

她比莉娜大六岁,名叫尤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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