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了第二日,今天是大梁小朝会召开之日,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孙国瑞无关。
额..也不能说无关,只是他也参与不了这种朝会。
不要说这种大佬讨论的小朝会了,就算是所有人都得上的大朝会,他都进不去。
小朝会虽然带个“小”字,但它的分量比大朝会足多了。
相当于制定决策与施行决策的差距。
今儿一早,孙国瑞早早的被叫起来洗漱更衣,随后先是被带去养华殿向长妃请安,随后才被带到那处梁帝为他精心准备的“牢狱”之中。
这事说来也怪,他平常可没有请安的这个习惯,可内侍不知道得了什么吩咐,一定要孙国瑞去请安。
不仅今天如此,听他的意思好像每天都得这么做,这就导致了孙国瑞起床的时间比以往早了足足近一个时辰。
这是什么概念,他平时八点起,现在每天六点半就得起床洗漱更衣。
然后从学宫跑到内院的养华殿问安之后,接着用膳,然后上课。
真的人都傻了,想想以后都得按着这个生活作息来,高三学生都没这么苦逼。
二虎入宫的也早,在孙国瑞回到学宫之时已然在等着孙国瑞一同入学。
二人步入学堂,房间内,打了孙国瑞不下五次的老头已然在蒲团上盘坐,他闭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听到孙国瑞二人进来,只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证明自己没有睡。
“坐吧。”
孙国瑞心里忐忑不已,乖乖的乖巧跪坐,低着头,没敢看老者,仿佛自己不看他老者就看不到自己一般。
但明显,这是属于妄想。
老者恶魔般的声音如期而至,“昨天的问题有了答案了吗?”
孙国瑞眼巴巴的看着老者,眼中泪水凝聚,默默地伸出了手掌。
老者只感觉自己的呼吸为之一滞,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他此时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梁帝坑了。
这货明显愚钝的不成样子。
他虽然他并没有明示过孙国瑞,但他不信二虎那小子没有提醒过他。
这都答不上来,老者疑惑的看向二虎,只见二虎自觉的低下头去。
罢了罢了,一个五岁,一个四岁,能理解,理解啊。
老者也不含糊,举起戒尺啪的一下打在孙国瑞的手上,面色带有些许怒容,“我问你,老夫昨天问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哈?
孙国瑞有些懵逼,昨天老头不是一直让他在二虎跟大皇兄之间二选一嘛,还有什么问题?
二虎默默的撇过头去,他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
果不其然,鬼哭狼嚎的声音又在房间内响起。
这一次,二虎并没有上前去吸引老者的注意力。
在老者训斥玩孙国瑞之后,诧异的看了一眼二虎,对其问道,“可还记得昨日老夫如何教导你的?”
二虎双手作揖恭敬的回答道,“先生,君之师也。”
闻言,老者眼中一亮,也是欣慰了不少,货比货得扔,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孙国瑞的愚钝是前所未见,而二虎的聪慧,老者也是闻所未闻。
最关键的是,孙国瑞还比二虎大了一岁,老者想想就有种吐血的感觉。
你可是皇子啊,你可是受陛下护佑的,为什么....为什么会....
随后一想,听闻孙家祥自幼聪慧,其心性远超同龄之人,老者似乎有点明白了。
应该是黄妃生四皇子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生五皇子的时候忘记生了脑子。
老者重新入定,对着孙国瑞问道,“老夫问你,老夫为什么要举这个例子?”
孙国瑞脑中一片空白,他记得老头子好像先问了他什么,他没回的上来,随后老头才问了这道送命题。
但具体问了什么呢?
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办。
完了,是不是又要挨打了。
看着孙国瑞一脸迷糊的样子,老者突然感觉自己血压上升的厉害。
深呼吸,深呼吸。
深吸了几口气匀了匀,这才将心底的暴躁压制下来,“老夫问你,你若为君,如何让臣子听从你的教导?”
“不,老夫换个问法,你怎么保证让别人听你的话。”
听话?当然是用身份压人啊。
孙国瑞理所当然的想到,他似乎有所明悟,然后再一想老者的问题。
我悟了。
二虎对他来说是家臣,大皇兄对他来说是宗族,老头子问的是一旦发生了宗族与臣子的利益冲突,他应该怎么做,又或者说,如何能保证在损伤了他们的利益之后还能让他们服从自己。
答案很明显了不是,四个字。
“仁!义!道!德!”
别问为什么,张口仁义,闭口道德就对了,到时候错的也能变成对的。
孙国瑞越想就越感觉是这个理,只要他德行配位,谁还能说他的不是?
到时候无论药材给了谁,世人都只会感叹他孙国瑞的仁义。
念及至此,孙国瑞便说出了心中那完美的答案,果不其然,老者开心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愚蠢!!!”
“啊!呜呜呜~~”
孙国瑞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被打了,难道不是这个嘛。
不可能啊。
老者再次入定,屏气凝神,随后常常的舒了一口气。
不能气,不能气,老夫的命还是吊着的呢,不能气。
“为人君者,最重要恪守的应是不求仁义。”
不求仁义并不是让君主摒弃掉仁义道德,而是让他们不必去刻意追求仁义道德。
不被仁义道德的框架束缚己身,只有这样,才能在三国争霸之中脱颖而出。
孙国瑞似懂非懂的听着,他感觉这老头好像在教他做坏事。
大概是那种年轻人偷袭老年人不讲武德。
不过说起来,老头教的有些东西跟孙国瑞所想的却是十分贴近。
他所教导的内容,几乎都逃不开利己二字。
这让孙国瑞隐隐有些心惊,这不像是在教导孙国瑞如何做一个藩王,反而像是在教导孙国瑞如何做一个独裁的君主。
孙国瑞第一次感觉来上课也不错,这老头的课程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煎熬。
直到临近午休时分,老头眼看快休息了,再次对孙国瑞提问问道,“殿下可知二虎方才回我的那句先生,君之师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