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帝听后微微一变,随后又很快的镇定下来,今天他给孙国瑞放了半天的假期,让他好做准备迎接新师,怎么会落水,“你给朕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五弟,五弟在哪里。”孙家祥也是心中一紧,对着跪伏的太监问道。
他可就这一个弟弟,对于他来说,看着孙国瑞成长有这种养成系的快感。
太监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他们本就是皇室的家奴,皇宫之中最底层的存在。
就算是皇帝掌权的宦官看护不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更别说他们了。
这些个内侍跟华夏古代的太监不同,即便有些人能够天天在皇帝面前晃悠,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份。
他们与家畜唯一的区别就是能听懂人言,能按着主子的吩咐去办事。
若在华夏古代,皇帝的近身太监恐怕是身居高位者都免不得一阵寒暄,但在天玄,阶级分层太严重了。
眼下,报信的宦官脑中全是自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的场景,哪还能说的出话来。
还不等梁帝发怒,孙家祥三步并做二步上前一脚就踢在了宦官身上,“狗奴才,问你话呢。”
这是孙家祥穿越以来第一次发怒。
这一世他虽然贵为天潢贵胄,可三观早已经成型,哪怕天玄有着一套明确分层,孙家祥依然认为人就是人,不能因为人家体内没有玄魂就产生歧义。
你有玄魂就一定比别人高贵吗?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还不都是母亲十月怀胎艰难生产。
为什么要看不起那些没有玄魂的人呢?
难道就因为他们每天都得拉屎撒尿就觉得他污秽不堪,也不想想自己玄魂未壮之前是不是与他们一样?
难道因为他们受风受寒会感冒生病就觉得他们遭受阴邪纠缠,也不去想想这个世界的医学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不是这些人凭借自己的意志而编译的吗?
他们承了这些人的情,却又反过来鄙视无魂者,孙家祥想想都觉得可笑。
但这一次,心系弟弟的他罕见发怒了。
孙家祥是真的急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位接到了医院电话的父亲,电话那头只说自己儿子出事了,但具体缘由一概不知,能不急吗?
此刻就差没摔手机了。
太监吃痛哎哟了一声,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睛,顿时心下胆寒,“在...在...宜露殿。”
孙家祥听后也顾不得其他,一转头就跑了出去。
梁帝心中虽是焦急,孙国瑞一旦出了事情,楚帝那边没法给交代了啊。
不过他没像孙家祥那样失态,面色如常,神色平静如初,用着平缓的语气对趴在地上的宦官开口问道,“说清楚具体经过。”
太监回过味来,尽量抑制心底的恐惧,他回道,“回..回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今儿一早,蓉安公主在宜露殿内玩耍时碰到了五殿下,在一番交谈之后,公主殿下与五殿下便起了争执,随后五殿下在奔跑中失足落水。”
梁帝一听就知道这太监只挑了简要的说,一看就是被人示意过得,索性没再追究,转而移步去了宜露殿。
才刚到门口,就听到殿里面传来嗷嗷的嚎哭已经孙家祥轻声细语的安慰。
嚎哭声倒是中气十足,应是没落下什么病根,梁帝心里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皇子落水是大梁立国以来的头一遭。
谁能想到,在十步一人的宜露殿中竟然还能落水。
宜露殿是一座殿内水宫,其水面与地面仅仅只有一指之隔,水深两丈,里面养着天玄各地带过来的各种鱼类水藻。
梁帝还是比较庆幸的,自家孩子来了水宫的宜露殿没去隔壁的御水池。
相比较宜露殿里的小可爱,御水池里养的东西可都是吃肉的。
即便是梁帝自己也不敢说能镇压御水池中的那些水族。
但即便是宜露殿,对孙国瑞来说估计也吓得够呛。
在天玄,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度量。
如大楚,一丈是两米四,大赵,一丈是两米二。
而在大梁,一丈却是一米七,这是沿用在丈夫身上的说法。
天玄的成年男子身高一般为一米七,因此“丈”夫,就是这个理。
也就是说,水宫中的水深起码有三米四,孙国瑞身高六尺,就一米出头的样子,掉入三倍于己的水深中,又是个旱鸭子,啧啧啧....
在孙国瑞嘹亮的嚎哭声中,梁帝步入殿中,原本还在闹哄哄的一群人除了兄弟两人全部都行礼问安。
梁帝没有理会,他走到孙国瑞跟前,见这小子浑身湿哒哒在那里嚎着,一双眼睛通红,脸上挂满了泪水与池水,而在一旁,皇后冷着一张脸侧立,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兄弟俩,并没有上前安慰。
亲生的总是不一样,她的亲女儿闯了祸,皇后不会觉得是她女儿的问题,更别说见到孙国瑞时他身上穿的藩王蟒服。
对孙国瑞更没有几分好脸色了。
梁帝走到孙国瑞身旁后蹲下身子先拍了拍孙家祥的肩膀。
随后伸出手一把抱起了孙国瑞。
原本嗷嗷大哭的孙国瑞一下子停止了哭闹。
梁帝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么?
孙国瑞自认如果他的儿子掉水里了,那他肯定不会直接上手就抱。
孙国瑞没有洁癖,但是想想就明白了,正常人会愿意直接抱起刚刚洗完的衣服吗?
肯定不会啊,谁不拿个盆桶把衣服塞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去晒干。
在晒的过程中还得小心滴下来的水滴会不会碰到自己的鞋子。
而眼下,孙国瑞就是那刚被洗完的衣物,你就直接上手抱了?
不能理解啊!!!
梁帝的反应孙国瑞是一点都没料到,以至于现在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朕给大将军的那把佩剑呢?怎么朕一来就看到大将军在哭鼻子?”见到怀里的小人不哭了,梁帝逗趣的挑着孙国瑞。
孙国瑞两眼更红了,他找到了告状的人,连忙搂住梁帝的脖子,呜呜的喊道,“父皇,三姐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