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和自己相处了十五年的妹妹,一个是见到没一个月的妹妹,安恒兴不假思索,让下人把安瑗送回母亲为她收拾好的院子,便追着已经走远了的安琦去了。
安瑗只能低着头,恨恨地望着哥哥和那个占了自己位置的女孩远去。手指一直揉着耳朵上挂的珍珠耳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为学过武的青年男子,安恒兴跑着没多久就追上了安琦。安琦看着跑过来的有点诧异哥哥问:大哥,怎么了?
看着眼前双眼挂着泪痕,脸上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却还装着镇定的女孩,安恒兴不能说是不心疼的,只低着头问:琦琦别生大哥的气好吗,阿瑗她确实是我们安家的女儿,证实了这一点,哥哥是要带她回家,不能让她流浪在外面的。但是琦琦才是哥哥最心疼的妹妹,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这一点安琦没有怀疑,安恒兴对她这个妹妹是真的好。即使在梦里,她不要脸地争着做他亲妹妹的丈夫的滕妾,他依旧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接济她,在她落泪的时候也只有他会不知所措,被顾世子当做血袋供养他那先天不足的外室子也是安恒兴在赶赴战场之后的事。
安琦对这个真心爱护自己的大哥还是非常的有好感的,便回答:我知道大哥的苦衷,瑗瑗本来就是安家的大小姐,我有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她的,我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呢,我还没恭喜哥哥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妹子呢。
“我宁愿你大哭大闹,也不愿你像现在这样像是突然长大了,好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要跟哥哥说,家里的奴婢哥哥也会亲自去敲打一遍,定不让他们以为你不是真正的小姐就怠慢你”安恒兴看着面前有点过分安静的妹妹,没看懂平日里可以说是刁蛮的安琦为什么突然像是没了生机一样,像是从内里被腐朽的木头,表面看起来还是好的,内里却已经被消耗殆尽。
“知道了,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不会乱发脾气的。你去关心一下瑗瑗吧,她才是流落民间,本应该是侯府大小姐却做了多年的商户女的人,你该安慰的人是她,而不是我这个白白占了多年便宜的人。”
安琦想起梦里安瑗最后为她盖上的毛毯,对这个女孩并没有什么怨怼之心,即使知道她确实有些坏心思和对自己做了一些小动作,但对比那个噩梦,安瑗显得像是个温柔的小绵羊。
和便宜哥哥告别后,安琦慢慢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一会到院子里,奶娘便围了过来,询问她侯爷和夫人对于她的去处的安排,抱着她大哭:我苦命的孩子呀。安琦看着大哭的奶娘,心中也有无尽的悲戚,自己该何去何从,但她知道只有自己先振作起来才能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不再忧心,便安慰奶娘:没事呢,奶娘,侯爷和夫人说往后我还是安府的大小姐,所有的安排照旧呢。
奶娘像是安心了,又迟疑地问:那你和顾世子的婚事呢,也照旧吗,那可是过世的国公府老夫人为你和世子定下的婚事,侯爷和夫人他们不会把这亲事说给他们的亲女儿吧,这可怎么办呀。姑娘,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还是要嫁一个身份贵重的夫君,享尽富贵的呀。
安琦想到了自己梦里最大的痛苦便是做了那貌似翩翩君子其实是个中山狼的定国公府世子顾井原的妾室,从此自己只能在一个小小的居室内,无法再看到亲人,只能等待每半个月来一次采血的大夫和他们口中尊贵的主子,自己心中是无法抑制的恨却无能为力。
好在自己知道了梦中的内容,这一次一定能拉着安瑗一起远离这个伪君子顾井原顾世子,我们安家的人这一次都会平平安安的。回想梦里自己死后,顾井原看见自己离世后,装作非常真实的生气,并且把一切的问题都推给了安瑗,上书是安瑗善妒,毒杀了自己,休妻告官并在朝堂上参了安远侯一笔,整个安远侯府也不复存在。
“我和安瑗都只是那负心汉心中的棋子罢了,至于他爱的只有那个他放在心上的白月光罢了”安琦地脑子无比的清醒,或者爱的只有他自己,薄情的男子哪来的真爱,只不过是虚无的执念罢了,如果他真的爱那个女子又岂会让她不明不白的做外室,拖着虚弱的病躯生一个不能被公之于众的生而有疾的外室子。
安琦心中也是大乱,如何才能破局,首先要解了这婚约,无论是她还是安瑗都不能嫁给这中山狼,所有的女子都不必嫁给这种薄情的男子,让他抱着他的权势过一辈子去吧。
“奶娘,我想解掉和顾井原的婚约”,迎着奶娘诧异的目光,“顾井原不是我的良配”。她知道无论她怎么选择,奶娘最后都会支持她的,就像上辈子她赶着做妾室,奶娘阻拦无用后也跟着她一起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