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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语言,是无奈的产物

楼梯间回荡着问芊待的惊叫声,男人的脸遮在发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疲惫的眼睛瞄了她一眼。

男人没有说话,他踏步走了上去,一级级接近了跌坐在门前的问芊待。

惨白的灯光映着男人逐渐贴近的影子,在寂静的楼梯间闪了几下,问芊待挣扎着向后退去,直到脊背贴住了冰冷的墙壁。

在男人的左脚踏入身前的那一刻,问芊待蜷缩在角落,双手紧捂着身体,闭着眼睛低声叫着:“不要不要......”

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她忽视了马上将要发生的事情,直到耳边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哎?”

她立刻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男人并没有打算再理会这个麻烦的女人,他打开房门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然后“砰”的关上了门。

声控灯闪了闪再次熄灭,独留问芊待还呆坐在黑暗中。

她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呆呆的自语着:“哎?哎?不...不是要......”

夜间的风,透过楼梯间半掩着的玻璃窗吹了进来,她在黑暗中打了个冷颤,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声控灯再次亮起,问芊待起身几乎是趴在门上一般。

“咚!咚!咚!”

这已经可以说是在砸门了,嘴中还哭闹着:“别不管我啊!求你了!外面好冷!求你了...让我借住一晚吧!求求你!”

接着又是一阵毫不符其合言辞的砸门声。

男人并不打算理会,可芊待声音渐渐变成了哭腔,似乎已经开始在门外哭泣了。

这三更半夜让其他邻居看见,怕是自己名声也坏了。而且作为对门的邻居,确实这样太冷漠了,吧?

男人这样想着叹了口气,带着满脸的黑线打开了门。

这下门开的很突然,她又是趴在门上,男人推开门的瞬间,问芊待的额头就首先被撞了一下。

她又跌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像个小孩子一般,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抬头看着男人。

男人此时已经脱去了外套,白色衬衫上是一副羞涩又无奈的面容,他看到问芊待快哭出的样子,视线马上撇向一边道:“进......进来吧。”

“那就打扰啦!”问芊待也不客气,爬起身就走进了男人的家中。

男人带她来到客厅坐下后,给她倒一杯温水。

在接过水的瞬间,男人触碰到了她的冰凉的手指,下意识的缩了下。这种触感,丝毫都不像一个活人应该有的体温。

问芊待看着他的样子轻笑了下,将那杯温水捧在手中后倒了声谢谢。

而男人还在意着那冰冷的触感,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问道:“你......身体有不舒服吗?”

问芊待知道男人在问什么,便道:“我从小身子弱,所以手脚比较凉,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额头。”

男人半信半疑的伸出两根手指,慢慢的触碰到问芊待的额头,在确认过确实有一些温热后,男人缩回来手。

问芊待对着他笑了下,唇瓣贴在杯壁抿了一口温水后看着男人问:“我叫问芊待,你叫我芊待就好,我该怎么称呼你?”

男人收拾着东西,他知道问芊待的名字也没在意,只是简单回答:“陈寻。”

陈寻顿了下,他问道:“我要做夜宵,你要吃吗?”

“那我来做吧,就当道谢了。”

芊待站起身跟在了陈寻身后,他回过头意外的看着这个女人,难道她平时的处事风格就是这样?真是个怪人。

口头也问着:“你会做饭吗?”

“瞧不起谁呢?”问芊待头一撇就走进了厨房。

他俩本就是对门的邻居,她对房间的格局还是比较熟悉的。

陈寻见她已经走进厨房也就没在插手,回到客厅靠在沙发长出了一口气。

一个加班加到凌晨已经耗尽他所有的精神,现在只是腹中的饥饿感还勉强控制着自己的睡意。

问芊待在厨房突然问道:“你要吃什么?”

陈寻楞了片刻后才道:“冰箱应该还有没煮的面条,你煮一下就好了。”

问芊待在厨房中转了一圈,看到冰箱后轻步走了过去,嘴中还嘟囔着:“这么随便吗?”

冰箱中的食材并不多,就有一些鸡蛋和半袋子面条,还有一些牛奶和小葱。

“嗯...足够啦。”

不一会儿,问芊待端着刚做好的夜宵就走了出来,看到在窝在沙发上打盹的陈寻便摇醒了他。

陈寻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这么快吗?......”

“是你睡着了才觉得快吧。”说着问芊待将围裙解下坐在一旁,看着陈寻道:“快尝尝。”

陈寻看着那一碗葱花面和一小盘炒蛋,也瞧不出奇特的地方。

他夹起一块炒蛋放入嘴中,滑嫩的口感让他眼前一亮,疲惫感顿时少了一半。

“还不错嘛!这是怎么做的?”

芊待得意起来,一手撑着下巴道:“冰箱里不是还有牛奶吗?如果有黄油的话,味道会更好哦。”

“不过......”芊待又补充着:“你家里吃的东西很少呢,也没有零食什么的吗?”说着她的目光在客厅内扫视了一圈。

而在电视旁有一块吊坠格外引眼,吊坠像是白玉雕刻成的,虽说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却看着有一丝熟悉。

“我平常在公司吃饭,偶尔才会回家做,到是你不吃吗?”陈寻问。

问芊待的注意力已经被那块吊坠引了过去,陈寻突然的一句话,让她有些来不及反应,忙解释着:“啊...我那个,吃夜宵不是长肉嘛。”

陈寻也顺着她的视线往电视那边瞅了一眼,也没看到奇怪的东西。他总感觉这个女人怪怪的,也就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问芊待回过神靠在一旁的沙发上问:“你不是本地人吧?听你口音不像这边的。”

陈寻吃完舔了舔嘴角,还有些留恋这个味道,干脆把碗里的汤也喝了个干净。

吃罢才道:“我是山西人,去年毕业后就来这边工作了。”

“一个人?”

“嗯。”陈寻将餐具收拾进厨房后,回来做到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问芊待看着他问:“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

他不在意的回了一句道:“还好吧,习惯了。”

“原来孤单也能习惯啊,我总是习惯不了呢。”说着又抿了一口温水。

终于,陈寻忍不住问到:“你说话的方式很奇怪呢。”

“是吗?只不过想什么说什么而已。”她顺口答着。

陈寻犹豫了下要不要接话,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像你这样说话的人很少了。”

在他看来,这个社会不是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的,虽才刚从大学校园走出一年多,但也知有些话说出来,别人就会觉得你不正常。

但他却对这个女人来一丝兴致,有些想陪她少聊几句。

听了他的话,问芊待突然问:“那你说,人为什么要创造语言?”

陈寻想也没想脱口答道:“为了沟通。”

“可动物沟通只用叫声就可以了,我们为什么废那么大劲创造这么复杂的东西?”

陈寻看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副琢磨不透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

“那你觉得为什么?”

“为了...躲避孤独吧,孤独是会让人迷失的。”

陈寻觉得有些可笑,想想之前的经历,再想想自己最后的选择,他道:“人们不就是为了优先确保自身的利益,才能生存到现在吗?既然这样,孤单注定是无法避免的吧。”

陈寻的话让她感到意外,没想到这个人会接着话说下去,明明刚刚还在说别人怪。

想着问芊待笑了下,她双手撑着下巴道:“人类就像各种复杂与无奈下的结合体,语言或许也是在这种无奈下,被创造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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