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那个滴答,滴答滴滴嗒~老儿啊,后天你就能上初中了!”哼小曲儿的不是别人,是我那“全能”老爸,他有时神经有时严肃,搞不懂,只能认为他年纪大放开了。
他跑进我屋那是一个高兴,就好像是他上初中一样。我于是放下手中游戏,呼应他:“不是说咱从外地回来,错过了报名时间吗?这咋还能上了呢?”
这么一说,他倒是打开话匣子了,给我说的那叫东一棒槌,西一倒棱。说半天就是他为了我能上学,在老家只要有认识的人就问,托关系把我硬是塞进去。
“哎呀,刚回来的时候,我听说报名结束还以为真上不了,结果还不是有人就行——儿砸,你可得在初中多交朋友,别看现在没效果,以后多的是用处……”他就一个人唠叨了半天,我也习惯他的唠叨。毕竟在这几年岁月里,他得了滑膜炎,母亲只能找外地的高薪工作支撑家庭开销。除了过年妈回来时他能吐槽、拌嘴,其余真心话是没处说的,为了让我上学也真是做出了牺牲。
时间就在他唠叨声中走过,时间就在仅有的几天暑假中走过,我迎来了初中。
“额,这就是爸你说的,我哥曾毕业的初中?”我跟爸到了学校,那校墙泛黄有的地方还有破洞,操场是黄土石子混一起的,教学楼全是平房,能入眼的,怕是只有门口推拉门和那刷成粉色的厕所了。
话说厕所为什么要刷成粉色的啊喂!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内心,他带我进校门,感慨万千:“臭小子,你哥上学时,这连校门都是几块木栅栏并排搁着,平房都是瓦片屋顶,现在有个彩钢瓦就不错了,你还嫌弃。我告诉你,只要你是金子,在哪都发光,更何况这出过人才的学校……”
“你说的人才,是不是初二就辍学打工的你啊?”虽然我和父亲关系私底下好的都能一起打牌了,但也佩服当时我那接茬的勇气。
果不其然,他趁机掐我后脖筋,那力道真是嘎嘎滴猛,嘴里还不停数落:“你小子,净视频找你妈聊关于我的事,是得好好奖励你一下!”
一番“奖励”后,我到了,改变一生的七一班。
“愣着干啥啊!开门进去上课!死冷天冻生病没人管你……”走远的父亲大喊,我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话说我进去是不是还要有日漫那种自我介绍啊?我是报名结束硬塞的,感觉跟所谓“转学生”有点像。哎呀不管了,进门介绍就一个社交牛逼得了!
“砰!”
刚想开门时,却没想到里面有人一个快推把我脸撞了。
“我鼻子啊!谁开门这猛啊!不要命的吗?疼疼疼……”
“真抱歉,哎,你是……苗敬心?”我蹲在一旁捂着鼻子,只听出来是女声,倒是挺熟悉的感觉,她身边还有几个人跟出来。
“既然知道我名字,还不快点道歉!”我又揉了揉鼻子,没想到还出了一点血,我可要好好刁难下她!
“噗哈哈哈,傻大个,连我都不认识了?”
嗯?傻大个?是叫我吗?虽然我一米八还不算矮,但哪有上来就起外号的,况且还是撞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你庐山真面目!
“啊?余洛海?咋是你啊?”真是千算万算,真没算到是小学欺负我三年的“老大”。
你可能会问我,为啥是三年啊?小学不是六年吗?唉,其实她在三年级时还是很和气的,不知道四年级抽啥风,一直仗着我不打她,把我欺负到小学毕业。
虽然她的欺负,只是平常不经过我同意随便拿我东西、抢我作业就抄之类的(貌似我被欺负惯了Σ(°Д°;),可积少成多,有时触及隐私,谁还受得了啊!
而“老大”这个称号呢,是她们女生定的,当时她联合几个女生搞什么又是男女平等,又是女权独立,现在想想,那哪是小学生行为,那简直是小学生行为。明明社会早都没了男尊女卑这条了。
“怎么?我富家千金余洛海,还不能享受生活了?”
好家伙,她不说我差点忘了她的身份,也是欺负我的资本,她家有矿!父亲是挖矿的,一帮兄弟摸爬滚打几十年,现在都成企业了。母亲则是名门贵族。
你问我咋知道?我父亲曾是矿工……不过原先余洛海父亲余裕只是个穷小子,也不知道她母亲王莲洁图个啥,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吧,有了名门资助后,这挖矿才风生水起。
唉,要不是父亲当过矿工,她家又给小学搞建设等关系,我也不至于被欺负三年啊!如今又让我碰到她,老天,难道你真的整出个富人富到体验生活,穷人穷到天天被欺负的事吗?
“嘻嘻”余洛海瞅着我就是邪笑。
这声“嘻嘻”,嘻的我背后发凉!大多数时候她这样准没好事!
“快进来吧!都是同学,快进屋,外面很冷的,撞了你真是对不起。”余洛海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进屋了,那些看热闹的也被吸引过来。
道歉这么敷衍……况且哪有女生像她一样,主动拉男生的手的!
这些倒也不重要,我对于她反转的态度实在是信不过。毕竟小学可没少用这种方法糊弄我,等我中计后,笑的倒是比我相信她还要真。
“老师老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苗敬心。甜心,这是张老师”
“当着老师和同学面就不要说甜心这种肉麻外号啦!”当时余洛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甜心”这种外号也叫的出口,我都怀疑她是“他”,呃,要是“他”,貌似更……总而言之,既然见到了老师,就要问个好,“张老师,我是苗敬心。”
“年轻人可真是开放……”这年轻老师在我们打闹时,还不忘调侃几句,气死我了,好在她又及时补话 “咳咳,你好,苗同学,由于学校桌椅没安排那么多,你知道的啊——你就委屈下,坐最后排破一点的椅子吧,我会尽快请示上面的”
“啊,那没什么,有座位总比站着强。”
我本来是想接老师话的,可没想到张老师貌似生气了……造孽啊!比站着强,苗敬心,你咋不说你比老师强呢!
“呃,那老师,我先去座位了,哈哈……”此时的假笑无法缓解我的尴尬。开学第一天就是女生牵我手进来,那话一琢磨还得罪老师,同学也不知道怎么想我,整个就一个成功的反面教材。
啊!我就像冰放在蒸笼上,瘫坐在最后的破椅上俩眼一闭。
“啪”
“谁啊!谁拍我!”我这正在气头没处发泄呢,还有人跟余洛海一样拍我!
“你是叫苗敬心吗?容我尊称你为苗哥。”
我听声向左一看,是一个看起来一米六三左右的男孩,一头小卷发,就像卷毛狗……咳咳,他的嗓音倒是很低沉。
“我是叫苗敬心,你呢?”
“哎呀,久仰苗哥,我叫陈东,你叫我小东就行。”
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点懵,我没钱没势,刚来这不久,啥时候久仰了?听这人意思,倒像是混社会那一套,又是哥又是弟的。
保险起见,先聊聊套个底儿!
“呃,那小东,你佩服我啥以至于久仰啊?”
“害呀,班里女生和部分男生都知道苗哥你的事,余姐都跟我门讲了,说你们又是外地大城市小学毕业,又是富二代,最近还准备发展矿业……”陈东越说越大声,我听这越来越离谱,就比划比划让他打住。好家伙!真是低沉却不低音,声音也太大了,好在就几个人看看。
“我问你,你说的余姐……可是余洛海?”
“那可不!就是她告诉我们苗哥你的英雄事迹的,我真没想到咱这破庙一时冒出你们两座大佛……”
“你你你你快打住,你也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主。”我瞅了瞅四周——很好,都各聊各的,也没有到上课时候,于是小声叨叨,“她余洛海说啥,你就信啥啊?她要是说,我是堪比校长的存在,这你也信?”
这陈东倒是机灵,一听我这话,也压低了音:“苗哥……你是说,她骗我们?”
“我告诉你,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就别去信什么余姐。她说那话,就是能说出个花篮子,你也给我当成放屁!”
看陈东一脸大写的问号,我又解释:“我跟她待了六年,六年啊!她啥样我不知道吗?别被演技骗了,这是作为男人给你的忠告!”
那几年的苦,我可是历历在目,反正现在祸害我没事,好不容易能有个叫我大哥的小弟,别给“死鱼”糟践就得了。
陈东看我不像说谎,半信半疑。这也没办法,毕竟余洛海不说长得漂亮,也是中规中矩。美人一句话,烽火戏诸侯啊!更何况人家真有矿……
唉,信不信由他了,我已经仁至义尽,总不能限制人家自由。就怕他掉坑里爬都爬不出来,更别提填坑了。
“广播一个通知……广播一个通知……请全校师生马上到操场集合召开,咳咳,私人临时大会”
“啥?谁这么厉害,能召开私人大会?”“就是啊,是家里有矿吗?”
呵——还真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