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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篮球就像女朋友

站在这片湖水尽头/依然没出口

我要陪你一直等/等到繁华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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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纤纤住在洛琴的下铺,爸爸是政府官员,妈妈是企业金领,硬件上可以说绝对无敌。只可惜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硬件过强软件必然会差些。她身高不足一米五五,更加不幸的是拥有一张无论到哪都能在第一时间内使自己成为背景图片的脸,最不幸的是天生一副号称少男杀手级的公鸭嗓子,一开口吓死一大片,唱歌跑的高兴了外人学都学不来。总体来说是洛琴班里一个极富喜剧色彩的人物。当然,这只是洛琴的个人观点,君不见那厢每天都过的挺滋润呢,并且视单泽为自己的终极追求对象,可见一个人的自信是发自内心的,跟外部条件没什么必然联系。

洛琴曾经问过路纤纤喜欢单泽哪一点,路纤纤托起下巴一脸陶醉地说自己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在想睡在他身边的样子一定很幸福。洛琴故意逗她说太有效率了,第一眼看见人家就想跟人家睡觉。路纤纤满脸通红地解释说别想歪了,人家的意思是在自习室里或者在草坪上靠着他的肩膀睡着的样子一定很幸福。洛琴笑,那种幸福她有体会的,就是靠在林远的肩膀上睡着的感觉,平静而踏实。只是如今想起来早已物是人非,又不知道用什么抚平自己的伤痛。如果那天吃饭的时候彼此再多忍让一些,现在会不会仍然享受着那种幸福呢?可惜现实生活里从来没有如果。

跑到体育场的时候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洛琴努力拨开厚厚的人群挤到前面。天哪,她看见了什么,单泽的嘴角在流血!林远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洛琴赶紧走上去大叫道,林远,你干什么!空气顿时凝固下来,连周围的花痴们都屏住呼吸期待着接下要来发生的事情,毕竟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的恩怨缠绵向来都是不错的戏码。单泽擦擦嘴角的血,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线,不等林远开口就抢先一步说,篮球就像女朋友,被人抢走了当然要奋力抢回来啦。

洛琴走过去挡在两人中间,把单泽护在身后说,林远,你客气点,单泽怎么说也是你的学长。林远看着洛琴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嘴角微扬,挑衅地说,那么关心他,除了是学长,还有别的吧。洛琴咬咬牙,强忍住泪水说,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人群里顿时传出一片唏嘘,林远和单泽的表情像两辆在十字路口相遇的汽车,霎那间同时凝固,然后迅速朝各自的方向狂奔。单泽脸上洋溢着快乐和惊喜,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林远脸上却写满了痛苦和失落。林远狠狠地摔掉手中的篮球,球在地上弹了几下又乖乖地滚到一边去安静地停了下来。洛琴看了看林远,艰难地开口说,你别这样,不然我会……瞧不起你。接下来,林远在花痴们一片心疼的眼神里黯然离开,单泽在花痴们一片惊讶的叫声里揽过洛琴吻上去,洛琴在花痴们一片嫉妒的目光里流下泪来。

单泽觉得洛琴的脸色有些苍白,赶忙关切地说,晴,不舒服吗?

洛琴捂住胸口,喃喃地说,好疼啊。

疼?单泽急切地问,哪里疼?

洛琴低下头不再说话,单泽,该怎么告诉你,是心,心在疼。林远,你一定要知道,我想说的是你别这样,不然我会……心疼你。单泽温柔地说,如果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下午跟我联系好吗。接着把洛琴送到宿舍里,洛琴瘫在床上天昏地暗地睡了一上午。

洛琴醒来后朝床下看了看,路纤纤正坐在床上看书,为了对上午的事情表示感谢,洛琴笑笑说,纤纤,谢谢你上午通知我去体育馆。路纤纤抬头笑了笑,没什么,反正我也有私心。洛琴明白路纤纤的意思,开玩笑说,是怕单泽吃亏对吗,要不是单泽占了下风你也不会通知我。路纤纤却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玩笑,突然发难说,要是林远吃亏你会来吗?

这个……洛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路纤纤继续说,你不会对吧,至少不会像对林远一样朝单泽大喊大叫,洛琴,其实你喜欢的是林远,你担心林远因为一时冲动让单泽吃亏的话以后会感到内疚,那样的话你也会觉得对不起单泽。

我……

路纤纤根本不给洛琴说话的机会,意犹未尽地说,可你偏偏要霸占一个单泽,真是贪心呢。说这句话的时候路纤纤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感情,洛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收回身子并不断地地责怪自己不该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过了一会儿路纤纤突然从床上站起来,扒着上铺的栏杆并眯起眼睛做出可爱的表情说,跟你开玩笑啦,不要介意哦。洛琴笑笑,做了个深呼吸,加快的心跳也逐渐平缓了下来。路纤纤突然想起来说,李晓初还得一个多月才能出院吧,她的请假条我帮她办好了,你这两天没来上课的我也顺便办了。

我的?洛琴疑惑地说,学院规定没有正当理由不能请假的,我这算逃课吧。路纤纤得意地说,学院不让请咱就不再那个环节下功夫呗,你忘了我有什么拿手功夫啦。洛琴心中豁然开朗,差点忘了路纤纤有模仿别人笔迹的本事,但凡她模仿的笔迹,逼真的就连写字的人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自己写的。她是班里的团支书,平常有人逃课被抓住又不想丢掉考勤成绩的话就找她模仿班主任的笔迹签张请假条补上去,屡试不爽。想到这里不由地笑起来,班主任选她当团支书也真够失策的,在自己眼皮地下背叛自己纵容班级同学。

可是,洛琴想,自己并没有要求她帮忙请假啊,跟她关系算不上好,她怎么想起来这么主动地帮忙呢。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人家只是好心帮忙,自己还要猜测她有什么企图,太不厚道了。再看路纤纤的时候路纤纤正对着自己微笑,眼神清澈而透明。

正胡乱想着床上的手机响了,是林远,洛琴舒口气,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喂?

电话那端的林远温柔地说,洛琴,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谈谈。

好啊。分手后洛琴第一次这样平静地对林远说话。

那我在楼下等你。林远说完听着洛琴挂了电话才按下挂机键。

洛琴一扫平日磨磨蹭蹭的作风迅速收拾收拾下楼,既然分手了就没理由再让林远等太久。走出楼门看见林远站在宣传栏前面,手里捧着一杯奶茶,不用想都知道是凤梨味儿的。以前林远在宿舍楼下等洛琴一起上课的时候手里总是捧着一杯奶茶,并且每次都是洛琴最喜欢的凤梨味儿。那时候的奶茶无论春夏秋冬都是暖暖的,跟幸福在一个温度上。洛琴鼻子一酸,轻叫道,林远。

林远喜欢运动,尤其是篮球,几遍平常不打的时候也喜欢穿着运动装。洛琴看见他脚下踩着的就是自己在他去年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阿迪达斯的球鞋,却不知道今年的生日会有谁来陪他过。林远笑着递过奶茶说,喝吧,怕以后单泽不知道你最喜欢的口味。洛琴极力挡回眼泪,在心里拼命挣扎着大叫着,林远,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

“洛琴。”

“嗯?”

林远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温度,温柔地交代说,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胃不好,就再也别刚吃完火锅就去吃雪糕了,要随身装着胃药,东西别再丢三落四的乱放了。下雨记得打伞,雨再小都得打。别再熬夜看小说了,那样对身体不好。失眠的话喝杯温牛奶再睡,要听单泽的话,别那么固执了,看的出来他是真喜欢你,以后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了你好。

林远……洛琴终于控制不住,欲语泪先流。林远伸手抹掉洛琴脸上的眼泪,用玩笑的语气说,这大概是你在我面前最后一次流泪了。洛琴吸口气,强笑道,林远,等哪天单泽不要我了,我还能回来找你么?林远笑,拍拍洛琴的头说,傻瓜,单泽不是笨蛋,他怎么可能不要你,要是他敢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的。洛琴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说,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我和单泽……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值完班回去的路上晕倒了,单泽把我送到医院照顾我……

我知道,林远打断洛琴说,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只是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洛琴笑,其实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等有时间慢慢告诉你,反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林远点点头,嗯。

这时候响起了《谁伴我闯荡》的手机铃声,两人同时掏出手机看了看,接着林远说,是你的。洛琴笑笑,按下了接听键。林远说他妈妈不喜欢他听摇滚,当初是洛琴逼着他把手机铃声设成《谁伴我闯荡》的,“你妈妈又不知道你在学校里用的什么铃声,放假的时候就删掉还不行吗”,洛琴这样说,她只是想跟林远一起用她最喜欢的歌做铃声,林远便顺从地答应了她,即使分手了都没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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