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那么血腥的场面,会不会晕倒?话说,我有晕血症啊。
魏宇成无奈的笑一下,开始发动车子前进:“不然还能怎样?如果找诊所治疗,又怕暴露了行踪,到时候如果我杀人灭口你一定会百般阻挠,所以最好还是不要那么麻烦,不过到时候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我心突然一阵激动:“要我帮什么忙?我晕血的啊!”
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要我剜子弹吧?我擦,我会死的。
“晕血可不行,到时候手术的事还得全靠你呢。”魏宇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因为流血的缘故,再加上超负荷疲劳,已经开始让他有点头晕目眩,车子才开了一小会儿,魏宇成就不得不停下来:“你会开车吗?”
我摇摇头:“完全不会。”
“也是……”
魏宇成摇摇头,无奈的叹息道:“那就没办法了,我现在意识越来越模糊,已经开不了车子,你准备一下,马上给我动手术。”
我吓了一跳,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现在?这里?”
“嗯,快点。”魏宇成强打精神的看我一眼,但见我根本无动于衷,只好自己拿起我刚刚买的那些医药品,找出注射器和麻醉剂,麻利的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我教你弄。”
他语气是刻不容缓的,想到我不出手他可能就会死,于是也只好应着头皮来。
轻轻揭开魏宇成之前的包扎,我大体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子弹因为射程较远,加之打的偏,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同时那颗子弹应该也没有射进去多少。
拿药棉反复的将周围的血清理干净后,我试着看了看伤口里面的子弹,但是糟糕的是根本看不到。
“看不到里面的子弹怎么办?”才看了一眼伤口,我立刻就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我知道,我的晕血症又要发作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没事,我能感觉到它并不深,你尽管动手就是。”不知道是麻醉药起作用了还是魏宇成本身就不怕疼,他竟然一点眉头都不皱一下,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跟我说笑,仿若我要手术的人是别人一样。
手术刀医生没有给我,说没有,所以我只好用魏宇成手里的瑞士军刀,简单的消毒清理之后,我定定神,然后开始“工作”。
子弹的确射的不深,我只深入一厘米就看到一点点弹尾,魏宇成也看到了,鼓励我道:“大胆点,争取一下子就挖出来。”
我却是犹豫了又犹豫,不敢动手:“万一碰到动脉怎么办?”
“”放心吧,这个位置没有动脉,不会大出血的。
魏宇成说完,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个位置动手不方便,我也不用你帮忙,你动作快点就行,不然一会麻药药效过了,我就真完蛋了。”
“好,好吧。”见魏宇成反复的催促,我只好咬牙动手,当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伤口上时,我反而不再紧张,也不害怕了,。
子弹终于被我取了出来,夹着那颗浑身是血的子弹,想着任务终于完成,我可以解放了的时候,我才发觉,原来我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根本停不下来。
“辛苦了。”魏宇成已经开始自顾自的包扎起来,他的动作很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受伤,所以经验丰富。
包扎好以后,魏宇成长输出一口气,然后仰躺到座椅上,深深的闭上眼睛,对我说道:“我休息一会儿,你也趁机睡会儿吧。”
我现在精神亢奋的根本停不下来,哪里还睡的着:“在这里睡?被发现怎么办?”
“放心,这里很偏僻,民风也纯朴,所以不会有人怀疑咱们,再说,这辆车并没有被警察发现,所以只要不出去,没人知道咱们是通缉犯。”
我觉得他说的有口误,我怎么成通缉犯了?我是被挟持的好吧?
“不要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好吗?”我有点生气的想跟魏宇成理论一下。
然而魏宇成却是淡淡一笑,懒得理我:“快睡吧……”
他或许是真的累了,才说完这句,人就轻轻的打起鼾来,我看他睡的很沉,便也躺下休息起来。
可是我虽然身体很乏,人却睡不着,脑海里矛盾重重,一直反复的想一个问题,是要跟着魏宇成一直走下去,还是现在离开?
看看身边睡的很沉的魏宇成,最终我的理智占据了情感,我决定离开。
我是不可能安心和魏宇成生活一辈子的,因为我并不爱他,之所以现在不走,则是因为看他身受重伤,所以不忍离开罢了,就算他坏事做尽,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只要他还在我面前,只要看到他受了重伤,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救他,因为,我真的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只是因为我的无情而消陨,我会做噩梦。
车子被魏宇成锁住了,我想离开,就必须把车子钥匙拿回来,看魏宇成睡的这样沉,我觉得拿回钥匙应该不是问题,可是就在我用轻到连自己都听不到声音的手去掏魏宇成钥匙的时候,魏宇成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人还没睁开眼,声音便冷冷的响起:“你干什么?”
“我……”我一时语结,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魏宇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再次冷声的问道:“你想跑?”
我的确是想跑,可是又不知道现在是该承认还是否决,承认的话,魏宇成会不会杀了我,可是否决的话,我又该怎么说?
昧着良心说不是?我能做到吗?
见我不说话,魏宇成本来已经积攒起来的怒气,突然又消失殆尽,他无奈的笑了笑,眼里多出几丝惆怅:“你还是想着千方百计离开我呀……”
“魏宇成,你……放过我吧。”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求他,以前总是和他对着干,可是效果确实甚微,如今,我想换一种方式试试看,我想知道,魏宇成是真心心疼我,还是只是一味的霸道索取。
“不要说了,甄矽。”见我旧话重提,魏宇成突然有些慌乱的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然后将头深深的嵌进我的发间,言语竟是让人心塞的悲凉:“不要说,求你不要说……甄矽,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真的舍不得你……”
“我想和你有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可是……为什么总是这么难?”说到最后,魏宇成几乎变成深深的绝望,我从来没有想过,他那样冷酷无情的一个男子,那样决绝冷静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悲伤绝望到让人想哭。
“魏宇成,你会有一个家的,但不会是我。”我想挣脱开魏宇成的怀抱,无奈这样反而变成对方更加蛮力的禁锢:“如果你能顺利出境,那就好好过日子吧,你看,你现在生理上也没有问题,生孩子什么的都可以,所以到了那边以后,不要再重操旧业,好好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过你一直想要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魏宇成却像个顽固的孩子般将我搂得紧些,再紧些,死死的不愿放手:“我要孩子,也是要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现在你已经不能生育了,那么我还要孩子干什么,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可是,魏宇成,你要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成功劫持了我,就算你把我带到了国外,可是我不开心,我一辈子都不开心,如果你觉得整天看着自己的女人不开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那么你就去做吧,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其实你现在在我心中并不算太糟糕,虽然我不爱你,但是我也并不讨厌你,可是如果你愿意像当初姬默然那样禁锢我,那我只能说,我会越来越厌恶你。”
魏宇成不知道是否将我的话听进了心里,突然开始沉默了起来。
我则趁热打铁一股脑道出心中憋闷很久的话:“假如你的人生,能够多一点宽容,多一点理解,或者多一点冷静,也许你会过的很开心,很幸福,当初如果你知道安欣怀了孕,不是急着发脾气,而是从她的角度去想一想,想一想她急着做妈妈的心情,想一想,自己是否也有不对的地方,冷静一下,不那么固执,不那么暴躁,或许,你是可以拥有最初的幸福的。”
“相反,如果你现在还是采取一贯的措施,对待自己看重的东西,不是放手去爱,而是选择自私禁锢,那么你永远都不会得到所谓的幸福,幸福不是你要的女人就在你身边,而是她能甘愿留在你身边,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有时候放手,其实反而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甄矽,我问你,是否我怎么努力,你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好久之后,魏宇成才轻轻的叹出一口气,语气极低沉的抬起头很认真的问我道。
我斟酌了一下辞藻,才说道:“因为不爱,所以无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