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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无奸不商

原来王家除了做丝绸、茶叶和近几年增加的酒楼生意外,还暗中接了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产业,而这些生意就和粮食有关。

所谓名义食为天,凡是做生意的都有起有落,唯独贩卖粮食却大多可以做到一本万利,而聪明的王百万更是想到了一个小本万利的方法。如今朝廷出台“支运法”,即规定各地漕粮就近运至淮、徐、临、德四仓,再由运军分段接运至通州、北京,一年转运四次,而王百万便从中找出了商机,先贿赂买通了漕运总兵参将,然后从各地低价买入陈米,用陈米再从漕粮中换取当年的新米,在这一番操作后,来往利润便翻了好几十倍,而因为漕粮每年都由当地府衙定期处理掉往年陈粮,其中龌龊又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几次买卖下来都相安无事。

待到王百万一番解释完后,王富贵呆若木鸡,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难怪老爹不打算请师傅帮忙……就这个情况来说也……”

听着自家儿子在那支支吾吾地自言自语,王百万和萧氏相对苦笑了一下,而后萧氏接着道:“这一次好巧不巧,三个月前黄河泛滥,一泻万顷,导致河北东路商胡横陇决溢, 河北一地死伤无数,灾民数以十万计,朝廷方面也因此紧急调粮并下令开放淮、徐二仓之官粮以作赈济之用,你爹第一时间收到风声后便东拼西凑,足数了缺补,本以为就此万事大吉,但却没料到半路竟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所以我们得在朝廷发现漕粮被偷梁换柱之前及时补上这个窟窿,贵儿你现在有着华山弟子的身份,苍龙帮至少会看在岳掌门的面子上礼让三分,再加上我这次请来了福威镖局的林震南林总镖头介入说和,希望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话毕,王百万便端起桌上的白玉茶杯品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听完王百万的应对之法后王富贵不禁摇了摇头,苍龙帮给不给岳不群的面子不好说,但肯定不会给自己这个小毛孩好脸色,除非岳不群亲自出来主持大局,否则都是白搭。还有那个什么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也就在普通百姓眼中算个人物,可放在江湖上却排不上什么名号,可以说王富贵对这次交涉不抱什么希望。

“要不,这样吧!”王富贵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让贵儿先行往渭南,好探一探苍龙帮的虚实,老爹就协同林总镖头于后,到时我们再会合。”

“这~~~” 王百万瞧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萧氏,见萧氏也点头后才勉强答应道,“那好,但是你要注意自身安全,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都我和林总镖头到了再作应对,明白吗?”

王富贵迅速肯定地回应,再者王百万还想安排百八十个人一路护送,但都被王富贵一一拒绝,开什么玩笑就凭自己一身功夫还需要区区护院的保护,于是王富贵在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奔向渭南,而王百万就等林震南到达后再一起出发。

十天后,王富贵已经到了临近渭南地界的一个小镇。为了赶时间王富贵一路快马加轻功,都没有好好吃顿饭,眼看快到渭南了便打算找一家酒馆好好吃一顿,解解乏。

此时王富贵独自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一边品尝着店里自制的清酒,一边贼头贼脑地往四周瞟。哎,确实很尴尬,首次踏入江湖,王富贵即将要做的第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吃霸王餐——出门走得急忘了拿银子了。

王富贵故作镇定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哼着小曲,一柄佩剑就随意靠在酒桌的一边,右手两根手指随着小曲的曲调在桌上轻叩,咋一看像极了富家公子出游观光一般。

正当酒楼中杯觥交错间,众人大快朵颐时,乍然“啪”的一声巨响从一角落发出,酒楼中的吃客们听闻,本着好奇心作祟都纷纷探出脑袋东张西望地看热闹。

王富贵也借机下了二楼朝动静的源头瞧去,却见一桌窗前位置处正坐着一黄衣女子,那女子看似一十六七岁,风姿绰约,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容貌极美,右手大拇指上好似还戴着一枚极其精致的玄色扳指。而本是一绝美的姑娘但此刻却脸色娇红,秀眉微蹙,指着店小二的脑袋在呵斥些什么。

王富贵欲走近瞧个仔细,不料得听旁人一声惊呼,再望去却见那黄衣女子一把抽出了腰间佩剑随后便直直向店小二胸口刺去。

说是迟那是快,正当黄衣女子要了却店小二性命之时,一根筷子飞出正好击中了黄衣女子手中长剑的剑身,金铁声音顿时乍起,剑被直接打飞。

而那黄衣女子武功也是了得,须臾之间一挥衣袖,一张偌大的木桌和那名店小二当即就被拍翻在地,而她身子看似随意一斜,电光火石间那长剑的剑柄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哪个毛贼暗中偷袭本姑奶奶!给我滚出来!”黄衣女子一手负剑于后,一手掐起剑诀,美目娇瞪,恨骂一声。

“路见不平而已,在下若不出手姑娘就要摊上人命了。”王富贵此时也不躲藏,缓步走出了人群。方才危及,王富贵情急之下出手阻止,却不想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仅脾气火爆身手也不错。

黄衣女子眼底的恼怒一闪而过,换了一幅生人勿进的面孔,冷冷说道:“那厮满口污言秽语,难道不该教训吗!”

“嘶~”躺在地上的店小二此时捂着胸口挣扎地坐了起来,一手指着黄衣女子向周围人群诉苦道,“冤枉啊!明明是她吃了饭不肯给钱,这才乱说了几句!”

听闻王富贵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他刚刚也是准备这么来着的。

“哼!”黄衣女子藏去眼底的恼怒,冷笑一声道,“一碟小菜就要本姑娘十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奸商!”

话音刚落,王富贵脸皮又情不自禁猛一抽搐,自从听了自家的发家史后,就觉得“奸商”两字他老王家才担待得起,其他都是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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