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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和亲公主

“公主,不好了!陛下遇刺了!”莲娘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你说什么?”楚锦书扶着桌子猛的站起来。

“陛下回宫时,遇到了一波刺客。”莲娘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楚锦书两三步绕过莲娘,快步离开立政殿,向甘露殿跑去。落日的余晖打在翻飞的裙角上,少女的发髻随风飘拂,脸上是担忧的神色。

遇刺的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即使分割数年,但终究是有血缘关系。

楚锦书喘着粗气,终于是到了甘露殿,姜月初站在殿外,远远地就瞧见那小人。于是连忙迎了上去。

“九公主呦,您可慢点。您怎么来了?”

“父皇呢?”楚锦书抓着姜月初的衣袖。

“陛下,好着呢。公主要见见?”

“嗯。”楚锦书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皓月帝就走了出来。

“小九,可是想念父皇了?”皓月帝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家闺女。

“父皇,您没事吧?”楚锦书走过去,将皓月帝打量一番。

“父皇能有什么事情?父皇好着呢。”皓月帝摸了摸楚锦书的头。

“时候不早了,留下来陪父皇用膳如何?”

“父皇当真无事?”

“嗯。”

楚锦书依言留下陪皓月帝用膳,用过晚膳,楚锦书就被姜月初送回了立政殿。

楚锦书身着竹青色襦裙,侧躺在院子里的紫檀贵妃榻上,她闭上双眼,享受着夜晚的微风,风中带着立政殿里的花香,渐渐地,入了梦魇。

云碧守在一旁给楚锦书披上了薄毯,云碧本想将楚锦书抱进去,但楚锦书一向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被打扰,于是作罢。

楚锦书蹙着眉头,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云碧蹲下身来,轻拍着楚锦书的后背,小声地安抚着。

楚锦书猛地睁开眼,看见云碧担心的面孔,安心的舒了口气,将背靠在靠背上,云碧见状忙进屋,端了杯红茶,递给了楚锦书。楚锦书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压下了心中的害怕和不安。

“公主,瑶卿已经候着了,公主可要见见?”云碧从楚锦书手中拿过茶杯,小声的询问着。

“让她过来。今日留下的两个活口可交代了什么了?”楚锦书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那边回话说,与崔英有些关系。崔英是崔淑妃的二叔,是崔氏一族二房的老爷,虽然没有做官,但是却是从商的,借着崔尚书的势力,便就成了皇商。”

“皇商?单凭一个崔家,怎么可能雇佣那么多杀手?”

“难道不是崔家做的?是为了栽赃给崔家?”

“这件事崔家不一定没有插手,既是皇商,那么和外族人有交往,也不是不可能,派人先盯着崔氏一族,有任何动向,都要第一时间禀告,另外崔氏一族的往事,也查查。”

“是。”

正说着,一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她单膝跪地,对楚锦书行礼。

“瑶卿参见主子。”

“起来吧,事情都办妥了?”楚锦书挥了挥手让云碧退下,院子里只剩下了楚锦书和瑶卿二人。

“办妥了,只等主子一声令下,这满宫的人就会换上我们的人。”

“先不急,这立政殿里的老鼠,我可是还没有玩够的。既然回来了,就留在我身边,夙辞那边,你去交代一下。”楚锦书笑着,眼神中满是算计。

“是。属下遵命。”瑶卿说完,行礼退下,独留楚锦书留在院子里。

楚锦书起身离开了贵妃榻,坐到了秋千上,两手握紧两根绳子,静静地坐着,有些伤是终生无法治愈的。

忽然,一个竹青色的身影,从树上飞了下来,他从后面握住了楚锦书的脖子,虽说是握着,但是却未曾多用一分力。

“国师大人,查案查完了?怎么有这样的闲心思,夜闯皇宫?”楚锦书用鼻子嗅了嗅,那是萧子攸独有的熏香。

萧子攸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握住那纤细的,白皙的脖颈,只要再多用一分力,这小人,就会远离这人世。

楚锦书笑了笑,继续说着;“一无所获吗?还是说看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渍渍,原来也有国师大人觉得难以入目的东西啊?”

萧子攸低下头盯紧楚锦书,手中的力重了点,他有些恼怒:“你还真的学的一毫不差,算计我,算的一分不差。谭瀚文的事情,我要和你慢慢算”

“生气了呀?可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吗?唔!”

萧子攸听完这话,不乐意了,他又用了几分力,楚锦书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小脸红红的,一双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萧子攸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下一秒,打晕了她。萧子攸一把抱起楚锦书,向殿内走去。

他将楚锦书放在床榻上,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紧接着掀开了她背后的衣服,拆开了隐隐露出血的纱布,他皱了皱眉头,命立在外面的烽扬端些水进来,烽扬依言,将水送至帘外,萧子攸接过水。

那后背上不仅有新伤,还有陈年旧伤,萧子攸用浸水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鲜血,接着拿出一个绿玉盒子,用手沾了沾里面的膏体,轻柔的涂在伤口处,那药冰冰凉凉的,待上完药,萧子攸输了些内力给楚锦书。一切完毕后,萧子攸将那衣服掀了下来。

望着那恢复惨白的脸,萧子攸长舒了口气,放下了药膏,走出了立政殿,随后便去了甘露殿。

“臣参见皇上。”

“征鸿不必多礼。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救驾,朕这条命就得留下了。”皓月帝看着眼前的人儿,恍然间看到了他的父亲。

“这是臣的职责。”

“再有一年就要行冠礼了吧。字可要再想想?换成别的?”

“不用了,臣觉得‘征鸿’二字很好。”

“既然这样,那就罢了。行冠礼之后,这娶妻的事情可是要提上日程了。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皇上,臣不想娶妻。”

“嗯?征鸿,这我可得和你说到说到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爹小时候还不是和你一样倔,但最后还不是娶了你母亲?”

于是,皓月帝拉着萧子攸讲了两个时辰的孝道,才准许他出宫。这可把萧子攸折磨坏了。

第二日,楚锦书带着厚礼,去寻那位温美人。

温美人住在绛雪轩,是整个皇宫里最安静的地方,也是离甘露殿最远的地方。

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坐在石登上,她的手上拿着一只萧,那萧是白玉制成,末端挂着蓝色穗子。此人便是温美人。

一旁的侍女连忙扶起温美人,朝楚锦书行礼。

“希雪姬.古兰朵.赛娅参见九公主。”

楚锦书走上前扶起温美人,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你也坐。”

温美人依言坐到了一旁。

“本公主早就想来看看你,云碧。”

云碧将呈礼物的箱子放到石桌上,楚锦书打开那箱子,里面盛放着正是楼兰一族的东西。

“这是!”温美人见者眼前的物件顿时流下了眼泪,她如获珍宝一样摸着一件又一件东西。

“想哭就哭出来吧。宫人都下去了,没有人会告密的。”

温美人低着头,泪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身处异国他乡的愁绪在这一刻被释放了。

“多谢九公主。”温美人用手擦了擦眼泪,抬起头,一脸感激地看着楚锦书。

“不必谢我。”

“公主,恕雪姬斗胆,雪姬只是一个卑微的乐女,无权无势,帮不了公主什么,公主为何对雪姬这般好。”希雪姬看的通透,在深宫中,真情难得,她不敢相信,九公主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温美人不必多虑。我只是想知道,楼兰人为何会吹箫。”

“雪姬自幼在皓月长大,后来才跟随父亲回到楼兰,皓月的乐器和礼仪,雪姬略知一二的。其中萧,雪姬尤为喜欢。”

“原来是这样,温美人的确吹得一手好萧。”

“天色不早了,本公主就先告辞了。温美人若是无事,就去立政殿坐坐。这深宫无聊,你我正好可以做个伴。”

“多谢九公主。雪姬恭送九公主。”

楚锦书笑了笑,领着云碧离开了绛雪轩。

“公主,温美人只是个小小的乐女,对您没有任何的价值。”

“她的萧声中隐藏着愤怒,她如今不争不抢,可一旦得了恩宠,在不争不抢,就只有死路一条。等着吧,这把刀会很快变得锋利的。”

“奴婢明白了。”

待二人回到立政殿时,瑶卿已经等候许久了。

“公主,李二狗的资料已经全在上面了。”

瑶卿手捧奏折,递给楚锦书。楚锦书打开一看。

“虽说萧子攸用人一向谨慎,但这个人却未曾得到他的重用,他的资料又太过干净了。实在是可疑。”

“可要派人盯着他?”

“算了。”

“另外,谭瀚文明日约您到三润居一叙。”

“那便见见。”

第二日一早,楚锦书乘坐马车去往了名满天下的三润居,三润居是一所酒楼,位于长安的中心位置,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也是富家公子小姐最爱去的酒楼,但是在里面的消费也不低。楚锦书戴着白色面纱,身着白衣,云碧在一旁拿着一个木匣,夙辞则和瑶卿在暗处观察。

“微臣参见九公主。”行礼的人正是谭瀚文,只见他身着浅绿色常服,模样端正,倒是一个翩翩君子。

“免礼,找本公主何事?”楚锦书落座。

“是关于九公主案子。”

“不知道怎么交差?”

“是。”

“可是,本公主也不知。这件事情,父皇可是全权交给了你。你是个聪明人,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本公主毕竟是女子,长时间在外不是好事,先走了。”楚锦书别有深意的看了谭瀚文一眼。她总觉得今日的事情,不怎么简单。

“恭送公主。”

楚锦书上了马车,将马车内里里外外的搜查一遍。

“瑶卿,我们走后,可有人来过?”楚锦书撩开车帘。

“公主放心,没有人来过。”

楚锦书得到回复,正准备让夙辞驾车离开,但是一个小厮跑了过来。

“参见殿下,我们大人有请。”

“你是国师大人身边的烽扬?”

楚锦书闻声,心知大事不妙。

“敢问国师大人在哪儿?”瑶卿回话。

“就在那边马车上。请殿下快去吧,否则谭状元恐怕。”

“哼!”楚锦书下了马车,朝烽扬所说的马车走去,之后掀开门帘。

萧子攸果真在里面,只见他一身白衣,一脸慵懒的躺在里面,谭瀚文正在给他扇风。楚锦书皱了皱眉,呵斥一声:“还不出去?”谭瀚文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脸委屈的下了马车。

“怎么,国师大人这是有龙阳之好?”

“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能够入了九公主的眼,说不定日后就要成为您的男宠了?”

男宠?楚锦书才多大?

“你想怎样?”

“别担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他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鄯善此行的目的,是来选取和亲公主的。”萧子攸修长且白皙的手指端起一杯茶喝了下去。

“和亲公主?要嫁给谁?”

“嗯,鄯善大王子煜。”

鄯善如今有三位王子,大王子煜,二王子翎,三王子暝。

“据说这大王子面目丑陋,而且妻妾成群,凶残成性,早就失去的了继承王位的可能,如今为他迎娶皓月国公主,是还有翻盘的可能?”

“嗯,鄯善国国主并没有明令除去他继承人的资格,所以迎娶皓月国公主,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助力。你说,她们此次来求娶的人,会是谁呢?”

“鄯善与皓月世代交好,若是送去庶出公主,定会让鄯善不满,嫡出公主,可就只有你一个。楚锦书你此次回宫,可不是个好时机。”

“我若是嫁去鄯善,你难道不会高兴吗?”楚锦书笑了笑,坐到一旁,拿起小桌红碟上的一块糕点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

“少一个敌人,任谁都会高兴。”

“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是想帮我?”

“少自作多情了。”萧子攸起身,倒了杯茶,放到楚锦书面前,楚锦书这才发现茶壶里装着的是红茶。

楚锦书端起闻了闻,有些惊讶。

“正门红茶?你不是不爱吗?”

萧子攸不说话,只是将眼神挪开,从马车里的小格子里拿出折扇扇了扇,而楚锦书则是静静的喝完了杯中的茶。

“萧子攸,你究竟想做什么?”

“楚锦书,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萧子攸合上扇子,像一条毒蛇一般紧紧的盯着楚锦书,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寒光像千万把利剑一般,要将楚锦书刺穿一般。

“萧子攸,别给我一个机会。”楚锦书站起身来,转过身,之后冷笑一声。

“这是自然。”

楚锦书走下马车,就看到跪在一旁的谭瀚文,楚锦书瞥了一眼谭瀚文,冰冷冷的说了一句:“还不回去,是想做国师大人的男宠是吗?”

谭瀚文握紧双手,只是诺诺连声离开。

楚锦书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怎么一遇到萧子攸自己就如此不争气了呢?

楚锦书回到了自己马车上,使小性子一般狠狠地将窗户拉了起来。

“公主,您失态了。”

云碧不禁提醒了一番,楚锦书冷笑一声,“知道了。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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