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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危机

方海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听了那个被自己憎恨女人的话,改变!对于一个即将迈入六十岁年龄的自己,按照先人来说,一个即将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还能改变到哪里去。以前和白甜结婚时,八岁的差别着实让他心慌了一段时间,尤其是和白甜那宽松的同居生活,让他觉得结婚和自己单身没有差别,而自从方白来到身边,他才感觉到有个女人确实不一样,毕竟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要出一个孩子,所以尽管那段时间自己的热脸经常贴在那张冷屁股上,他还是感觉到了幸福,他那时是度过了不惑之年竟然迎来了一春。而后,白甜的离开,无情地在他的幸福焦点上下了一场冰雹,尽管被刺激得阵痛,方白留在了身边,他还是觉得输的不彻底,还有起身的力量。

就在爱情的火焰即将枯萎,方海心中的大门即将关死的时候,方白把郝小敏带到了身边,这个灵气的女孩就像一位上天降临,在自己干涸的爱河里撒下了一场春雨,于是他的爱情又泛出了新绿。方海没有想到自己是如此地自信,即使二十一岁的年龄误差,他还是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尤其在自己开发的《武方游侠》这个游戏里,郝小敏的加入,突然搅活了那根故事的主线,所以在游戏中,他把她塑造得精灵古怪,活灵活现,她是自己的成功作品,一辈子的骄傲。然而现在这骄傲的作品要消失了,就连一阵青烟都没有看到。

现在白甜的话语点醒了自己,是的,郝小敏爱着方白,而自己也在爱着方白呀!如果能够把自己和她放在天平的两端,作为天平指针的方白偏近于他的小敏老师,那就让自己吃醋,或者一蹶不振,那自己就太愚蠢至极。一个即将六十的人,还有这样的小心眼,真是可笑。

方海收拾了公司宿舍的行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搬回了郝小敏祖先祠堂的雅间,那里还遗留着两位自己最亲人的热量,他仔细地收拾了房间,然后用手机把冰箱中的材料补全了货物,整理好物品他躺在床位上休息了一会,发现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于是便起身走向了祠堂。

方海走到前面的祠堂,他本来进家来就应该先为牌位上一支香,而满身的行囊还是让他先去了雅间,他取来香,拜了几下插上,然后说了几句恕罪的话语。祠堂的大堂壁墙上挂着一副手绘布帛画像,听郝小敏以前的一次介绍,那是他们的前几代祖先,尽管文笔有些粗糙,但是他们的眉角嘴脸依旧清晰,慢慢地靠近,方海竟然发现了他们在对着自己笑,微微嘴角上扬,这让方海很是惊讶,禁不住地后退几步。他静了一下心,发现那画像依旧,他苦笑了一下,又走上供桌。几天没有回来,供桌上落了灰尘,于是方海拿来了清洗桌布,凑到桌前清洗起来。

方海擦拭着牌位,然后持续地把他们放回到原位,却突然间发现少了两个,他转过供桌,终于在布帘下发现了那两块掉落的木质牌位,等他拿了起来,看到上面的文字,突然间呆住了。

那两张牌位赫然地分别写着“郝家第五代玄孙郝益阳”、“郝益阳之妻方沐云”。

郝小敏晚上从电教室里出来,路灯已经亮起,她刚刚补习完了自己拉下的心理学教育课程,自从和两个男人居住在一起,要照顾两个男人的起居生活,竟然落下了很多课程,现在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弥补回来,推迟了几年,现在还是没有拿到相应的学位,以后再学习起来是不是就力不从心了。

走在路灯下,郝小敏喝着手里的奶茶,灯光拉长了她的身影,这身影却突然间像方白,待她惊喜地回头,路面上依旧冷清,方白这孩子,去了太空舰队只是第一天打了个电话,为她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见闻,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过,这让郝小敏气愤难得。地上的一只饮料空瓶子被风刮到脚下,郝小敏抬起了脚狠狠地把它踢向了空中,饮料瓶子划了一道弧线向着灯光的阴暗面飞去。而就在这时,郝小敏竟然接到了方白的电话,她抬头看了看那消失的饮料瓶子,心里竟然有了一分的紧张,但是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匆忙地划了接听键。

“小敏老师,是不是独自在路上散步呀?”方白的声音依旧改变不了戏谑。

“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在天上看到你了呀!”

“真地吗?!”

“当然是真的,你往上面看一眼,我朝你挥一下手。”

郝小敏果真抬头朝天上看,除了偶尔出现的星星,和一批联合太空舰艇飘过后,天空中什么都没有。

“你还果真看呀?小敏老师,你太可爱了。”

“你真的知道我在看吗?”

“我可以想象!现在的你站立在马路上,傻傻地朝着天空看,看是不是有一只手在挥洒着朝向你挥舞,哈哈哈——”

“真是个调皮鬼,难道就不知道改变吗?”

“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又怎么能够改变。”方白戏谑着,他突然间把语气一转,语气深沉地说,“小敏老师,你和我爸怎么没有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没有在一起呀?”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刚刚和我爸爸打了电话,他说他和你在一起散步,而你却说路上,所以你们有所改变,是有人说了谎言。”

“哦,我回来学习课程,就暂时分开了。”

“小敏老师,有时候对错的标准要看内心世界呀!不要在乎外来的因素。”

“我知道,我回去调整一下。”

“好的,可能我下周要休息,我打算回家里一次。”

“那好,到时我们在家里做好饭菜等你。”听到方白要回来,郝小敏心里莫名地激动,是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终于要回来了。

方白要回来的消息第一个通知的并不是郝小敏,他是用电话通知了方海,也从方海的落魄眼神里猜出了他们目前所处的危机,本来自己不意愿回去,刚刚上手的业务还没有把自己从职业危机的处境里捞出来,自己费劲了心思,也刚刚摸透了这张芯片的操作要领,业绩刚刚在这些新实习生中暂露一点头脚,但是看到自己父亲那落魄的样子,自己突然间于心不忍起来,是呀!父亲老了,前半生抓住一个虚幻的幸福,而后自己这个幸福质点又离开了他,现在那仅有一点幸福又要离他而去,他真地要变成孤家寡人了。思量再三,方白还是决定请假回去,陪伴一下这个孤苦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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