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凤见到来人,眉眼微挑,双臂环胸丝毫没有见到皇帝应有的礼节。
“南宫诗呢?”
将他们召来的可是南宫诗,怎么扫了一圈却没有见到她人?难道又隐在树荫里了?
南宫痕并未在意玉清凤的无礼,浅浅一笑便转身向林荫道中走去。
玉清凤几人对看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容儿,一会你可不要乱跑。”紧紧拉着弟弟的小手,玉清凤提高警惕。
这里怎么说都是别人的地盘,谁知道南宫痕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一会,几人便随着南宫痕走出了林荫道,面前豁然开朗,正是宫宴那日热闹非凡的御池。
御池中央的八角亭此时已经移去了戏台,挂上了纱幔帘幕,隐约可以见到桌边端坐着一人。
白子秋见到这模糊的身影,面容不由地紧绷起来,一旁的月白和玉清容见他这样紧张顿时笑出声来。
“姐姐,花蝴蝶好奇怪!”玉清容贴在姐姐身旁,睨着白子秋此时搞笑的模样。
“以后也会这样的。”往男孩的脑门上敲了敲,烈玄幽幽说道。
南宫痕走在最前,听着身后几人的互动,不由地唇角微微上扬。
须臾,几人就穿过了九曲桥,入了八角亭内。
入冬后气候渐冷,亭子内已经贴心地升起了小暖炉,让几人一走进来就倍感温暖。
“说吧,寻我们来所为何事?”玉清凤也不客气,拉着烈玄就坐了下来。
“无事献殷勤,你们还是赶紧说了目的,我们才能安心用膳。”
南宫痕扫了眼桌前纷纷入座的几人,面上的笑容依旧不减。“你果然是爽快之人。”
“我们想与你结盟。”
没有一丝犹豫,南宫痕的话脱口而出,却是让一旁正在饮茶的月白和白子秋给呛了个正着。
“什么?你在说什么?天舜皇帝,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白子秋都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这南宫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一上来就说那么劲爆的话语?
“你可是想好了?”玉清凤也惊讶不小,但是立即回过神来,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南宫痕。
“这事非同小可,更何况我们才刚认得。”虽然之前大家都见过几面,可是这么私下的接触唯有这一回,南宫痕也太过于迅速了吧。
“朕了解你。”南宫痕将玉清凤眼中的不信任和警备收在眼底,慢条斯理地举起茶盏轻抿。
“并且朕信任你。”
烈玄坐在一旁审视着南宫痕和南宫诗这对奇怪的兄妹,立即接上他的话:“但是我们不信任你。”
没有理会烈玄,南宫痕直接将视线锁定在玉清凤身上。
“但是你需要朕。”
话落,八角亭内本还算温暖的气氛瞬间骤降,月白和白子秋都不忍去看烈玄此时面容上的寒霜。
这世上除了赫钧乾,竟然还有人敢这样不经大脑思考地当着烈玄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等等,你可不要这样说!”玉清凤感到身边的人儿气温骤降,立即摆手。
“我只需要你们天舜的帮助,可不是需要你这个人。”
说着,女孩小心翼翼地瞥着烈玄,生怕他忽然一个暴走将面前两人给蹂躏了直接丢御池去。
“是。”闻言,南宫痕也笑出声来,面上的神色很是柔和,若不是一身黄袍时刻彰显着他的身份,兴许会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
“姐姐,这人好奇怪。”玉清容坐在姐姐怀中,一直都细细观察着面前的南宫痕,忽然蹙眉说道。
“恩?哪奇怪了?”玉清凤倒是没有多在意南宫痕的细节,不过小孩的眼睛最毒,说不准就能发现他们察觉不到的关键点。
男孩窝在玉清凤怀中,胆子也大了许多,自然什么话都敢直说了。
“他笑得好假。”
闻言,玉清凤这才抬眼正视面前的黄袍男子,美眸微虚,似是要看穿南宫痕虚伪的面具。
“的确,上回他与莬雅幽会时也是这般。”白子秋附和道。
现在八角亭内除了他们几人围坐在桌边,其余的宫女侍卫都退了出去,他们更是说得肆无忌惮。
“南宫痕,你就是想用你这样敷衍的态度来与我结盟?”
天舜如果能够成为自己的盟友,那当然再好不过,但是天舜明明就与东竺还有南臻结盟了,为何还要来招惹自己?
“我们现在可是敌人,你最好给出合理的解释,不然......”
感到亭内的气氛突变,坐在桌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诗这时开口了:“皇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笑容,并非他故意为之。”
说完,南宫诗下意识地瞥了眼白子秋,唇瓣微抿似是在寻求帮助。
白子秋一进入亭子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宫诗,自然接收到了她得眼神,无奈地轻叹一声,白子秋还是位南宫痕扑了台阶。
“南宫痕,你倒是说说为何要与我们联盟?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
“朕登基不足三年,且资历尚浅,与其说是和南臻东竺联盟,还不如说是被他们锁牵制着。”南宫痕说着,眼眸不由闪过一抹黯淡。
这三国只见的平衡关系,玉清凤自然清楚,南宫痕再如何成大器,也敌不过那两国的老皇帝有深厚根基和经验。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还会受制于人。”玉指轻叩桌面,烈玄好笑出声。
“南宫痕,你是想说与我们合作,就不会受制于人?”
说着,烈玄目光犀利如剑,直直射向南宫痕。
“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南宫诗见场面气氛愈加尴尬,而皇兄却是一言不发,心下顿时急了,看向白子秋,但只收到了对方无奈的摇首。
“东竺国想要与我天舜联姻。”沉默须臾,南宫痕缓缓开口。
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汝嫣月白身边坐着的花袍男子,敏锐地捕捉到他瞬间的蹙眉,南宫痕继而说道。
“并且要求嫡亲公主。”
这事情玉清凤和烈玄早已知晓一二,但是当时并没有白子秋与南宫诗的这一茬,现在想来这事情的确是一道坎,一道需要他们来铲平的坎。
“我,我不想嫁给宇文钥。”素手捏着锦帕,南宫诗颤颤地开了口。
“你不想嫁给宇文钥,难不成想嫁给子秋?”玉清凤倏地站起身来,厉声质问道。
“说到底,你还是在用你妹妹的幸福做交易?”
轻哧一声,玉清凤走到南宫诗跟前,看着少女面上得愁容和惊异说道:“南宫诗,利用他人的情感来达到目的可以,但是我奉劝你这一招还是别用在我们身上。”
“不然,我让你们死得很难堪!”说罢,玉清凤转身就要离开八角亭。
“请等一下!”南宫诗见状,立即追了上去拦在玉清凤面前。
南宫诗面露恳切,心中很是紧张,生怕玉清凤一气之下真的甩袖离去。
然而当南宫诗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玉清凤时,却见到她背对着众人,朝自己递来一个狡黠暧昧的眼神。
“鸾凤公主切勿心急,朕并非想要用诗儿的终生大事去换取什么利益。”南宫痕起身走到玉清凤身侧,声音中透着些许无奈。
“朕......我希望可以与你们从长计议。”
听到南宫痕突然改变的称谓,玉清凤不由侧首向他看去。
对视须臾,女孩突然又改变主意,白袍一挥又坐回了原位,小手拍在桌面上。“那从现在起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诚意。”
“要记住,出尔反尔之事切勿发生,尤其是方才你说过的。”
小手轻轻拍在桌面上,女孩眼眸扑闪,南宫痕顿时会意。
南宫痕伸手打出一响指,下一秒便从纱幔后望见一溜**女端着菜肴从九曲桥上向他们走来。
“这还差不多。”玉清凤见状,立即笑开了眼。
他们几人可都是不吃不喝整整两个月啊!
饭菜上齐,香味四溢,几人定睛一看,还真有糖醋鱼!
“小丫头,先喝点粥。”烈玄生怕女孩一上来就胡吃海喝伤了脾胃,先替她舀上了一碗清粥。
“大色狼,我也要我也要。”玉清容各自太小够不到菜粥,只得端着空碗望着烈玄,可怜楚楚的。
烈玄就瞥了眼男孩,便继续为玉清凤布菜,压根就不理会玉清容的卖乖。
月白见状,好笑地伸手接过玉清容捧着的空碗替他满上清粥,顺便又为白子秋盛了一碗。
南宫诗坐在一边看着这几人其乐融融,内心很是羡慕,小心地瞟向南宫痕,1依旧是一脸正经地不言不语,不由微微叹息。
皇兄少年登基,所承受的压力过大,并且还要支撑起他们天舜这样的强国,当真是为难了他......
“南宫诗。”玉清凤捕捉到南宫诗眼中的黯淡,突然唤了一声。
“恩?怎,怎么了?”
“给我递一个鸡腿。”
南宫诗闻言很是惊愕,看了看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鸡腿,依言夹了一只递给玉清凤。
“我也要!”玉清容见姐姐有鸡腿吃,立即嚷嚷道。
南宫诗连忙又递上一只鸡腿给玉清容,看着他们身旁的几人,似是明白了玉清凤的用意。
面上夹带着羞怯的笑容,南宫诗将菜盘往他们面前推去,见大家吃得开心,心中也渐渐温暖起来。
“诗儿,注意分寸。”这时,南宫痕幽暗的声音秘术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