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凤抬首环顾了一下四周林立的怪石,又看向面前这尊巨熊捕食的大石头,阖上眼眸,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眼,面前已经是另一幅景象。
“看到了。”
“恩。”身旁的烈玄和司徒景颔首应道,唯有白子秋却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到什么?”白子秋真心觉得自己和这几位大人物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怎么才刚过了半天不到,他就完全不知道这群人在说些什么了?
赫钧乾转头蹙眉看向一脸茫然的白子秋,面上的鄙夷表露无遗。
“提气入丹田。”
白子秋咂咂嘴,照做之后果真见到了大石头之后的景象。
原来这尊大石不过是一道障眼法,眼前竟然是一片碧湖,水雾缭绕的湖面上横着一座白色的曲桥,通向被水雾笼罩的未知远方。
“真是地方大不愁浪费。”白子秋控制着气息游走在丹田之中,望着眼前广阔无边的湖面感叹。
湖面上的水雾太重,他们无法看清这座曲桥到底有多长,想来应该通向另一个花苑。
“如何,要跟上去吗?”
“不成,湖面上只有一座桥,我们若是上去了,那必会撞见那二人。”玉清凤收回内力,不再看向那座大石。
她只是过来探探南宫诗的底子,可不是过来打草惊蛇的。
“和美佳人独处在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谁知道宇文钥那个人渣会不会动什么心思,万一......”白子秋见玉清凤转身离去,当真是没有往前探索的意思,咂咂嘴,为南宫诗倍感遗憾。
听到白子秋这话,就连一旁的赫钧乾都不由摇头了。
“你和宇文钥在这里独处我或许还会担心。”玉清凤好笑又无奈地瞥了眼白子秋,便与烈玄往原路返回。
可是没走几步,玉清凤便停下了脚步。
“阵法改变了。”司徒景也感到了不对,淡淡地扫了眼四周看似没有任何变化的怪石。
“难道是南宫诗发现我们进来了?”白子秋是这几人之中武功最弱的,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紧贴在赫钧乾身侧问道。
“不,是这个阵法会不定时改变。”烈玄观察了一会,便得出了结论。
不过这些不至于难道他们,赫钧乾站在原地稍许观望了一下四周情况之后,便继续走到了最前头引路。
这个巨石阵法只是看起来怪异骇人,不定时转变阵型也容易将人困顿在其中,不过还不至于伤人性命,想来南宫诗不过是拿这里练练手罢了。
果然,这个南宫诗没有表面上看去来这般简单。
玉清凤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南宫诗那张姿色勉强算是上佳的面容,眼眸中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不出片刻,几人便走出了巨石园林,白子秋一出来便长舒一口气,挥动着胳膊伸展了一会才感到自在。
“这个南宫诗设的阵法和她人一样,闷闷的没什么刺激感。”
可不是要闷坏他了,方才在阵法里走了半天他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动什么机关。
玉清凤闻言,挑眉斜了眼一脸轻松的白子秋,开口调侃道:“那你自己再进去一次呀?我们可以在外面等你。”
抬头看了眼天色,玉清凤又补上一句:“我想你天黑前应该还是可以自己找到出路的。”
“饶了我吧。”白子秋立即摆摆手,眼尖地瞟见不远处有个小亭子,便大步向前走去。
“啊呀呀,方才真是惊险,我们就在这里先歇歇脚定定神吧!”
烈玄见到白子秋转变的那么快,不由朗声大笑,搂着玉清凤便也进了亭子坐下。“我看你是想要在这里堵着南宫诗和宇文钥吧。”
白子秋也不否认,托腮欣赏着亭外的美景。
如今已经入冬,不少树木花草已经枯萎败落,好在天舜的冬日少阴雨多晴天,花园中倒是还有些生气,再加上这一片南苑是南宫诗亲自打理的,看起来倒是比御池那里的景色还要赏心悦目。
“子秋,你怎么忽然对南宫诗起了兴趣?”玉清凤倚在烈玄肩头,看着白子秋问道。
她知道子秋一向最爱在嘴皮子上占别人便宜,但是真的动过一些心思的人目前她还没有见到。
不过不知为何,今日她感觉子秋对于想要结识南宫诗一事,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因为她和你一样都是郡主。”白子秋随意一说,答得理所当然。
“这世上郡主何其多,你可别想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玉清凤伸手拍打了一下白子秋的肩头。
这人怎么那么不够义气,自己的情感事迹可是被他看得彻底,而现在却又开始给她卖起关子了。
“南宫痕与莬雅早就相识,他倾心于南宫诗也无不可能。”司徒景望向南苑入口处,静静地等着人影出现。
玉清凤觉得这样的说法也无不妥,指不定每次这四人都是一起见面约会呢。
“你可别乱猜,我对她没那意思。”白子秋见玉清凤又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立即开口为自己洗白。
“就是日子太平淡了,找点新鲜乐子罢了,可别胡思乱想哦!”
“都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了,真的没有那回事!”
在座几人见白子秋不停重复着自己是清白的,更加坚信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人出来了。”
几人又稍坐了片刻,烈玄便感到了有两人的气息渐渐靠近怪石园子的入口处,果然不出片刻,就见到了南宫诗和宇文钥缓缓走入了视线。
宇文钥本来还在于南宫诗交谈着,忽然眼角瞟见了不远处的凉亭中坐着的五人,顿时停下了脚步,在对上玉清凤犀利的眼神后身体不自主地一颤。
“怎么了?”南宫诗一直都看着宇文钥,自然没有错过他一瞬间的停顿和脸上一闪而过的惶恐。
顺着宇文钥的眼神看去,南宫诗也注意到了玉清凤等人。
“见过景仙公子,烈公子,白公子。”南宫诗款步上前,微微颔首与几人打了个照面。
这是赫钧乾回京后首次入宫,南宫诗自然不识得,看这装扮想来应该是某位亲王贵人。
“这位可是南襄小王爷?”
赫钧乾点头示意,并没有多言。
“那这位是......?”看向烈玄身侧的白衣女孩,南宫诗不由地眼前一亮。
“本公子的未婚妻。”烈玄一把搂住玉清凤的肩头,直接替玉清凤回答道。
南宫诗一听,有些错愕地看向烈玄,又看向他臂腕中轻纱遮面的女孩。
早先听闻天下第一公子抛弃了自小就有婚约的青梅竹马,而选择了年幼新欢,当时她还一笑了之觉得不过是一些民间传言不可信,未想这事竟然是真的。
身后的宇文钥稍微缓过一些思绪,尽力压下心头的怒火,缓步走入了凉亭中。
“东竺三皇子,我们又见面了。”司徒景见宇文钥前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线,看得宇文钥背脊发凉。
“今早还真是多谢三皇子为我们让道。”
除了南宫诗之外,在场的其余几人都不由轻笑出声,特别是见到宇文钥青红交加的脸色后白子秋更是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我可是错过了什么?”南宫诗懵懂地望着众人,很是奇怪大家为何忽然看着宇文钥大笑。
“宇文钥,你的脸再这样僵下去,粉都要掉了。”白子秋好不容易止了笑声,丢下一句话后便衣摆一挥,潇洒地走出了亭子。
玉清凤见白子秋忽然走人,不由地又多看了眼面前的南宫诗,思绪百转千回,也拉着烈玄跟上了白子秋。
一会功夫,凉亭中只剩下了懵懂的南宫诗和怒气攻心的宇文钥。
待几人走入了另一条林荫道,玉清凤抬步顶了顶一脸酷样的白子秋,未想白子秋忽然身体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原地弹跳起来。
“看不出来,你这个厚脸皮竟然还会紧张。”烈玄撇眉看着向面露尴尬的白子秋,不由调侃。
“可不是吗,刚才都不敢正眼看南宫诗了。”方才白子秋虽然对宇文钥出言讽刺,但是眼神却硬是一瞬都没有向南宫诗瞟去,就连人家向他问好时候都没有回礼。
“子秋,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看上人家的。”
白子秋没有回答,脸上难得地憋出了熏红,加快脚步就往前走去,装作没有听到玉清凤得追问。
司徒景走在几人身后看着白子秋忽然局促的模样,内心却是有着一种无法名状的共鸣。
他今日对眼前这位女孩,不也是一样不敢正眼直视吗?
当面对那个走进心间的人,平时的坦然镇定都无法伪装自己了,他除了避开她的视线,还能做什么呢?
“你这样子,何年马月才能将人追到手。”烈玄想着方才要留下来等南宫诗出来的是白子秋自己,这回没有告辞就走人的也是他,想不到这人面上看起来是游走花丛间的老手,内里却是孩子心性一般的青涩。
“那该如何?学你对凤儿那样?”白子秋回首看向烈玄,又看看玉清凤,立即摆手拒绝。
“我可没那么好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