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样,每次新生入学时,总要先竞选一下班干部。
本来我们也老老实实地坐着,等着老师让我们竞选,毕竟这早已成了传统,谁料老师直接拿着名单开始念。
“班长,明夕;副班长,于清清;纪律委员,李文亮...”
?
我们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这个顺序,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按大家的学号排的,同学们没有意见吧?”班主任推了推眼镜。
我和于清清面面相觑。
“大家肯定不理解,为什么要按学号排。”她说。
“我不得不告诉大家的一个事实是,我们班,是年级里实力悬殊最大的一个班。”
“可我们是1班啊?”
“正因为是一班,我们班既有从各大名校掉档下来的尖子生,也有只是过线的普通学生。我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们班中考的成绩,最大分差为70分。”
沉默。
“所以出于某些原因...这是最好的安排。当然,如果大家有异议,可以提出来,我也尊重大家的意见。”
还是沉默。只能听见灯光融化了,一滴滴掉在桌子上的声音。
“那就这样了?”
没有人理她。不知道是在思考刚刚她说的话,还是迷惘不解,悻悻然却又不敢反驳。
我听见老师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就请同学们把数学书拿出来吧...也该上课了。”
经过了一整日的学习,到了晚上,大脑似乎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各种琐事,各种乱七八糟的题目,把脑子搅得一团糟。眼睛自是已经酸痛得不行,面无表情,好像身体任何部位的任何一块肌肉,都懒得再牵动一下。
我装了几本书到书包里,背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哎,明夕!”
我停了下来。
“等等我撒...哎呦真是的,难兄难弟啊,我怎么就变副班长了呢?”她前言不搭后语地叨叨着,抓起一本书便跑过来。
夜风微漾,我们走在回寝的小路上,任凭月光泼洒在我们的头上身上。
九月初旬还是比较热的,但无论白天大地被炙烤得如何热浪翻涌,只要晚上清冷的月光一浇,那热焰便一下子熄灭了。
周围的同学熙熙攘攘,谈笑风生。
“吓死我了...差点就考不上高中咯,我可是把职高的志愿全都认认真真地填了一遍的。”
“说的像谁没填似的...我还给我挑了一个园林艺术专业呢,怎么样,够高雅吧?”
“去你的...挑专业还要看高不高雅?哪有我的模具制作实用...”
“咋的,想直接进厂是吧?”
“我爸妈还想让我填幼儿保育呢。真绝!”
“你说我怎么就考上了高中呢...我也不想学习啊。”
“对对,要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
...
“说个好笑的,我也填了。”我轻笑一声。
“你你你...真够闲的。”
进了寝室楼,于清清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似的,拉着我往三楼跑。
“喂喂喂,跑过了!”我一脸懵。
“我要还别人一本书啦...我一个朋友上学期借我的,真是见了鬼了,本来她还让我过马路来给她...想不到吧,压根不用过马路...”她风风火火地拉着我到了315寝。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我向里面看了看,突然感觉缺了点儿什么东西。
“桌子...呢?”
她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脸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女生。
“你们的桌子呢?”
“桌子?哪来的桌子?”
这下轮到我们俩傻眼了。
难道我们寝室昨天是在闹鬼吗?
顾不得多待,我们一溜烟地冲下楼,直奔201。
打开门,六张桌子分明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寝室里。
我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等室友陆陆续续来齐了之后,于清清便咋咋呼呼地告诉了所有人关于桌子的事情。
何婷忍不住去202寝看了一眼。“奇怪,他们也有桌子啊?难道是因为315运气太糟了,学校忘记给他们放桌子了?”
宿管阿姨来查寝的时候,王若雪还是没憋住地问了一句,“老师,为什么有的寝室没有桌子啊?”
“噢,这个啊,”她说,“只有201-210有桌子呢!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刚修的时候是有桌子的,后来觉得有点耗钱,就没放桌子咯。所以你们运气还是挺不错的!”
我差点一口水没喷出来。
这理由...太奇葩了吧。
“好了,早点洗洗睡觉了啊,都到齐了吗?六个人是吧...谁是寝室长?”
额...这玩意儿好像还没定。
“那就一号床吧。”
“别别别,我已经被安排了个班长了!”我差点没炸起来。别什么事儿都往一号推啊。
“语文课代表来!”于清清叫道。
李晓一脸郁闷。“为啥啊。”
“因为就你是课代表呀,事儿少一点。”
“你确定课代表的事儿很少?”
推来推去,寝室长的头衔最终落在了邱岚身上。
“得,生活委员把啥都包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