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你分化成两个人,一个名字叫本身,另一个叫分身,他俩长得一模一样。
星期一早晨,和以往一样,本身与我在电话里调情一番后,约我去吃早茶,我兴奋地梳妆打扮好,涂上大红色的口红,披着长发,穿上黑色裙子。
刚出门,分身走过来,含情脉脉地对我说:“亲爱的,你今天真漂亮,黑色裙子很适合你!今天的早茶想吃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搂住我的腰,直向东边的茶楼走去。
走进“广缘酒家”,一早大堂里里外外坐满了好多人。服务员笑盈盈地走过来:“靓女,今天还是来普洱茶、虾饺皇和豉汁蒸凤爪吗?”我对她使了个非常满意的眼色:“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星期二早上,本身再次电话约我去吃早茶,我对着窗外那只驻留在龙眼树稍的燕子说:“小燕子,你今天真漂亮。嗯嘛!”我精心梳妆打扮好,涂上粉红色口红,披着长发,穿上白色裙子。
刚打开大门,只见本身早已站在门口,含情脉脉地对我说:“亲爱的,你今天很漂亮,白裙子很适合你!今天早茶想吃点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搂住我的腰,直向西边茶楼走去。
走进“觉知茶馆”,迎宾引进包间,拉椅让座。我一边坐下一边对茶艺师说:“美女,一壶碧螺春,一份荷花酥、一份龙井酥。谢谢!”
我很好奇,为什么每逢星期一、三、五你喜欢我穿黑色裙子,喜欢去广州老板开的茶楼。每逢星期二、四、六你喜欢去浙江老板开的茶楼,喜欢我穿白色裙子。为了弄清真相,我打算跟踪你。
那天晚餐后,已是月明星稀,你送我到家门口,双手捧着我的脸,轻吻着我的额头,深情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神像脉脉细水流进我心底。
你用心疼口吻对我说:“亲爱的,天凉了,进去后记得穿上外套。”
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撅着嘴说道:“晚上一定要盖好被子,别被感冒了。好啦,你都说了不下百次了,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当你离开两分钟后,我马上开车尾随。沿着蜿蜒的公路,一路高耸的桉树和古老的松柏遮住了来自天上那仅仅一点清白的月光,四周笼罩在一片阴森的黑暗中,车速不由慢了下来。
我双手紧握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惊动了黑暗中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左右看了看,寻找着担心的某些东西。
漆黑的道路边突然一双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我,与我紧绷的双目形成高度聚焦。我猛一踩油门,只见那厮拖着一条长尾巴窜进了无尽黑暗的树林间。
沿着山路十八弯我来到了一栋被树木包围着的房前,看着你把车子开进院子里停好后,出来锁好大院木门。我把车子停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悄悄走到大门前。
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我扭头往四周环视了一圈,看黑暗中有没有一双发亮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从门缝往里瞧,只见院子里亮着灯,几棵树木和石山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一地的青砖已被杂草覆盖得差不多,那些比人还高的丛生荒草让整个院子尤显荒芜。
看得出这曾经是一所清幽淡雅的居所,如今疏于打理,一片荒凉残照。背后阴风吹来,我全身感到冒着一阵阵凉气。
你把茶于石几,盘坐在垫子上,只见你突然变成两个人,那人长得与你一模一样。他起身坐到对面的垫子上,一边喝茶一边低语着。不久你俩吵了起来,本身说:“你不该出现的,她本来是爱我的。”
分身说:“你消失吧,现实中她爱的是我。”
本身不服:“可她只认识我,心理一直装的是我。”
分身非常委屈:“可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她的心在我这里!”
“她现在与我在一起!”
本身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把身体压下,喘着粗气,吃力地说:“如果当初不是我病重,你怎么可能有机会逃出去。”
分身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目光停留在茶杯上,许久:“你现在身已死,就不要纠缠于过往了,你把那一半的心还给她吧。”
本身抬起头,神情沉重地看着分身:“你就死掉那颗心吧,你赶快回来。”说着,只见本身把上身压得更低,左手紧紧捂住胸口,渗出几滴血来……
我的心像撕裂般的疼,视线模糊,晕倒在门外。当我醒来,我正躺在你的床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我的白色裙子。
“嘘,别动。”只见你捧着一颗跳动的心,是我那分成两半的心,现在已被强力万能胶粘好,你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我胸口。
你俯下身,轻轻抚了抚我凌乱的头发,心疼地看着我:“刚刚你心的另一半跑到别人那儿,我把它给找回来了。现在咱们已经用最好的秘方把它给粘好,以后不会再分心了。”
我使劲把你从我身上推开,竭斯底里地喊着:“你是谁?他是谁?你们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到底一直爱着谁?”
你用纸巾擦拭着我额头的汗珠,心疼的说:“你看,一着凉就变成这样了,以后不许你再说胡话,我真的很伤心。”
我被吵架声惊醒,睁开眼睛发现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大汗淋漓,全身发烫,我爬起来摸着胸口,好端端的。
原来是一场噩梦,梦里你由两个人化身而成,一个名字叫本身,另外一个叫分身,你俩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