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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约定(二)

睡梦中,莫岁在一片漆黑的地方。没有光照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前面有光,她拼命的跑。跑过去看见濮城蹲在那里,身上衣服都破了,手上脸上都有青,他就在那里哭。莫岁想过去安慰他,手却从他的身体透了过去,是谁对他做的这种事。

莫岁喊着“我在这啊,我在这少爷”

濮城好像听见了她说话,站起身,四处寻找。嘴里也喊着啊岁,可她们就是无法相见。

他的腿好像不好,一瘸一拐的走着,脸也肿了,嘴巴左边还有一块淤青,身上胳膊上也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也快要散了,松垮的在头后面扎着,前面散落的头发好像还有干了的血。

“少爷!”莫岁惊醒。

身上披着一床被子,被子应该是濮城盖的。他坐在凳子上焦急的握着她的手,使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即使在冬日里,他的头上也急出了汗。

莫岁只是感觉有些头痛,是梦吗?可如果是梦她更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现实,即使自己要考试、要升本、要赶稿,她也不会抱怨。

感觉到手被人紧紧的握着,她回头看到濮城着急的样子。可如果回去了,自己改了小说他也真的会跟着改变吗?她不想他变成梦里的样子,虚无缥缈,又被欺负的遍体鳞伤。

莫岁,摸了摸濮城的脸。

“吓到你了嘛?抱歉呀!”莫岁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经过噩梦她还是有些后怕。不过面前的濮城她可以抓到,那应该是没事的。

濮城伸出手装作平时莫岁的样子,摸着她的头。

“啊岁不怕,有濮城在哦!”一转眼,他也学会了这样去安慰她。

天没亮时,莫岁睡熟,濮城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把椅子移进,和她坐在一个被子里。可没过多久,莫岁突然呢喃起来。濮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她的表情凝重,急不知如何是好。再后来她就醒了。

可能是累的,最近事情经历太多,莫岁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但是那个噩梦,却成了莫事难以忘去的情景。

白天莫岁在沈娘那完成了做工,没有什么精致的瓶子,她把精露装在了一个不大的杯子里,就这样端过去好了。

嘱咐好濮城不要做的事情,和应该注意的事情。两个人就准备去拜访大夫人了。

听沈娘打听说,晚饭前,大夫人普遍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绣个花,练练嗓。

沈娘把她们领到地方,简单嘱咐了几句就去忙了。

莫岁硬着胆子敲了敲门

“大夫人好,小女有些东西,想请大夫人过目。”

莲儿轻声告诉夫人,是那给大少爷买的丫鬟领着少爷,端着一杯东西,站在门口。

“进来吧”不看僧面还看佛面,这小男娃要是死心跟着她倒也方便些

“奴婢看最近天气干燥,准备了些可擦脸的东西献给夫人,每日净完脸后,擦用即可。若夫人不嫌弃,可尝试一番。”莫岁端起面前的东西示意。

古代这应该没有水乳吧,她们是不是有膏?

大夫人一个眼色,莲儿就将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连看都没看一眼,等你以后求姑奶奶做姑奶奶都不做。

“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大夫人把玩着手里的稀罕物,也没抬头。

果不其然,发起疑问。

“少爷说,他害怕您忘了约定,想提前练习。”妈呀,自己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还预习,约定是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预习。但是看风平浪静的样子,我笃定日子没到。

“预习?这老爷都没回来,怎么练习。”大夫人把东西放一边“不会是少爷,忘了答应本宫的事了吧”

她猜到了,她猜到了!我的妈呀!这下搞不好,不会屁股开花吧!想想那些宫廷剧可就害怕呀!

“呃……怎么会呢!不相信您问他。”快问他呀!只要大夫人重复约定,我就知道是什么话了。嘤嘤嘤,都怨自己上次没看住,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乱子了。

“少爷可知道,等老爷回来,你应该叫他什么?”大夫人的眼睛落在了濮城身上。

“濮城该叫爹爹”还是那句话,濮城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鹅滴娘啊!就这么个事,费我这么大劲。我说那天怎么听见一句爹爹。

莫岁走后,莲儿示意夫人怎么处理这杯子里的东西。用,当然是不可能,她一个大太太的脸,若是用坏了,谁负责。不用,这杯子中水若是真有用处那岂不是浪费了好法子。她将这水赏给了另一个丫鬟,几日后,看她的脸,便知道是否对她下毒了。

从大夫人那出来以后,莫岁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咱就是说,这个大夫人为什么突然间帮着大少爷呢。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许如果濮城不会意,下一步就会遭到报复。

不过多亏了大夫人想让濮城在老爷面前露面的福气。新岁的前些日子濮城伙食还算改善。二少爷濮寒青偶而也会来嘲讽,却没有出手,人家有二夫人撑腰,莫岁怕若是惹是生非,濮城每日稍微好一点的饭菜就会变回之前的水煮白菜,忍气吞声一点,他能锦衣玉食也没什么。

新岁前两日,家丁开始忙着张罗灯笼,结彩,挂对子等等的事。

她们门前也拥有了两个大红灯笼,看着格外喜庆。

濮城已经比上次划线的部分高一点点了,但是还是不如二少爷。这也正常,且不说吃食的问题,男孩子或许还有长的晚的呢。过了今年,我们濮城就六岁啦!

老爷回府那日,大家都起的很早。府中里外焕然一新。

大夫人叫莫岁把濮城那身好的衣服拿出来换上。开箱子的时候却发现,衣服破了。明明是好好的衣服放在这里,怎么就会破了呢。眼下紧急的不是谁做的,而是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莲儿把事情报给了夫人,大夫人叫她去二夫人那里讨件二少爷较新的衣裳给他。

衣服虽不如之前的新,但二少爷衣服的料子,却比濮城新的那件还要好,濮城本就比寒青本个子矮。穿着那件衣服还要加以修改,莲儿找来手好的丫鬟给缝了一下,也还看的过去。

曹管说老爷辰时会到家们,大家都在前门守着。大少爷在后院等着传他就可以了。

濮城就乖乖的坐在那,莫岁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好像让他有些不舒服。到底是谁做的这种事,这么缺德。

书上两只麻雀嘻嘻着,又突然飞走了。府里一下闹了起来。

府前,只见一个身着黑盔甲的男子,出现在府前。前院吵闹着,那男人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一米八九的个子,盛气凌人,仿佛是一只雄鹰。

“爹爹!”玉明先是跑了过去,后面跟着寒青。

男人刚下马,下人把马牵走。他一手抱起玉明,一手抱起寒青。

几位夫人向老爷请安,随后下人也跟着问候。

“呦,你小子,倒是长高不少啊。”

在怀里的寒青,美的直笑。

“这些孩子,老爷刚从皇上那回来,想必一身疲倦着呢”大夫人说完,一个眼神示意二夫人和三夫人。

她们也识趣,各自抱回自己的孩子。

“诶!倒也无妨”濮老爷径直的朝大堂走去。

这濮家世代是将士,多是战场的***。家规本是战场归来,见完皇上,见祖宗,可这一身盔甲还未脱。大夫人先是和老爷进了卧房,帮老爷更衣。

“老爷这一走便是几年,孩子都多大了也看不到你,奴家知道老爷的不易,可老爷可是知道奴家的不易。”大夫人将老爷的一切准备好,坐在了茶桌旁。

“这你说的,我怎么会不懂夫人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呢!”

濮将回头抱起大夫人,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让大夫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搂着夫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朝着嘴唇亲了一口。

即使是老夫老妻,也经不起调戏,大太太脸色通红。

“老爷可真坏。”连忙用手绢挡住了自己半面脸,又倚在濮将怀中。

“老爷只有这一会的时间,是只属于奴家的,回来了以后,又要抓不住你了。”她故作娇嗔。

“怎么会呢,小娘子这般可爱,我岂会丢下娘子。”濮将军朝她的屁股轻拍一下。“我见完祖宗便会回来你这。”

“那老爷可要说话算数”大太太表面不相信,实则高兴的很。

濮将军拜完列祖列宗,路过庭院的时候,倒是又想起了濮城的娘,这次回来,又没看见那孩子,他怎么一点也不会来事。没有点出息,也不懂得讨人喜欢。

过了晌午将近晚上,沈娘端饭过来对濮城和莫岁说,这么晚了,老爷怕是不会传他们了,让她们先吃饭。

莫岁看着濮城,津津有味的吃着饭并不在乎苦等了一天。老爷今天,回来,濮府上下的伙食都较为不错。今天餐桌上三道菜,两个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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