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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茶花

莫岁那边,洗个衣服的时候却找不到蒲城了。蒲城向来听话从不离开莫岁十米开外,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处都找不到。

再看蒲城,一路上跟着两个丫鬟跑了。他才不是有意跟着她们走掉,除了莫岁他的眼里大家都是坏人。只是,她们说园子里有花开了,格外鲜艳。冬天也会开花,鲜艳的花,他想让莫岁也看见。

丫鬟们商讨着,小濮城也在后面走着,他知道这是去花园的路。虽不经常出现在前院,但是府里的结构他也知道。

“哎,我和你讲,我之前从莲儿那听说,老爷给大夫人去信,说今年回来”这俩丫鬟看着不高,穿着却是干净,一个身着粉衣,一个身着淡紫色衣服。从背影望去,紫衣姑娘要比粉衣姑娘胖些。

粉衣丫鬟手里捧着东西和旁边的丫鬟说着从莲儿那听说的消息,莲儿是大夫人旁边跟的丫鬟。但是她们并不知道,小少爷就在她们的后面。

“之前就听说我们濮老爷是战场的一把利剑,有他在的地方,战士们从不相信自己会输。”紫衣丫鬟接过话挤了一下粉色衣服的丫鬟,接着打趣说“那想必老爷的身材一定也是极好的。”

“那自然是,不然三个夫人也不会嫁给老爷了”粉衣的丫鬟朝着紫衣丫鬟笑了一声说又说“臭不要脸!”

两个丫鬟,打打闹闹的转了弯。濮城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方向和她们不同,他再直走就要到了,小濮城给自己鼓了鼓气,朝前面走去。

从濮城懂事开始,他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屋子太远。或许是感到别人的敌意,或许是明白别人的不待见,他总是一个人玩耍。就算有的时候寒青带着人过来欺负他,他也只会跑回屋子。过分的时候,寒青找来下人推开他的门,他也只能一个人瑟瑟发抖。

但是今天他要把最漂亮的花摘回去送给她。

时候赶的巧,濮城出现在花园里时。大夫人、二夫人与三夫人,正站在院子观赏腊梅花,玉明已经早早的被下人领去玩了。

远远的濮城,偏偏看中了一只山茶,他手里已经摘了一点其它的花,可他感觉那只山茶更好看些。

山茶离夫人们很近,他不想靠近她们。她们身上散发着他不喜欢的味道。

濮城准备她们走后再去摘,他呆呆的站在那。

大夫人也注意到了那只山茶,伸出手刚准备,嗅齐芬芳。濮城就激动了起来。

“啊!啊~啊!”他不想与她们讲话却也不想让她带走那只花。

大夫人吓的颤了颤“哪来的人在府里喧哗”丫鬟扶她转过头却发现,原来是大少爷。

“瞅这孩子,怎么跑这来了!快去别处玩!”三夫人准备让丫鬟拉走他。

濮城却紧紧的盯着,大夫人手里那枝刚刚不经意扯下的山茶。

大夫人猜透了他的想法。但是这花就算再不需要也不能轻易的给他。听说大少爷讲话以后,却没有和任何人讲,这无异于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

大夫人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拿起那只山茶给他看。

二夫人在旁边观着,不知道这次她葫芦里面又卖的什么药。

“你想要的可是这枝山茶花?”

濮城点了点头。

“你可是会叫人?”大夫人将花藏到了背后。

她得逼他说话,今日他若是想要这枝花便要开口说话。

濮城又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应该管我叫什?”大夫人试探性发问,这样即使他不愿意回答,大夫人也不会落得像二夫人那次吃个闭门羹的场景。

这次濮城摇了摇头。他不明白也是情理之中,这府里的几个女人他只对恶毒的二夫人印象最深。且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承认有第二个娘。

“那你总该知道该管老爷叫些什么吧!”

大夫人把花拿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二夫人和三夫人,这下再傻也看出她的算盘了。这孩子只要等得老爷回来开口叫爹,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哪个当爹的会不心软。这大夫人膝下无子,再加以说辞,到时候人情都是她的。

濮城点了点头。

眼看着有希望,大夫人紧接着说“那你应该叫老爷什么?你只要在老爷面前开口叫出来,我便将这花现在就给你。你应该怎么叫人?”

濮城思考了一下,他不是不知道应该喊爹。他只是不愿意开口,可面前就有他想送给莫岁的礼物。

听到这,二夫人待不住了。

“这大少爷讲话,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大姐不必过于着急,要我说,说不定他还是个磕巴呢”丫鬟识趣的扶好她坐了过去。

三夫人也坐了过去,劝说着不急于一时。

大夫人准备将花扔掉,她给过他机会、奖品,他既然不听她的话,他也别想得到想要的东西。

当她准备放弃时,濮城开了口。

“濮城该叫爹爹!”

仅仅六个字,却让夫人们都感到不可思议,这孩子自出生以后,没人听见他哭,一个不会哭的人,视为哑巴都不奇怪。

大夫人满意的把花递给他。就在这时莫岁赶了过来。

“奴婢见过,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莫岁按照书里的模样,装着给各位夫人行了礼。

“你就是那个卖过来的丫头?”大夫人走到椅子旁边,缓慢的坐下。

莫岁抬头看,这大夫人明明比二夫人大不了几岁,脸却极为精致,看上去甚至比二夫人的保养要好,杏眼,柳叶眉,看着颇有一股东方女人的味道。

再看这二夫人,瞳孔和二少爷一般发黑,眉毛极细,面部轮廓分明。咦!看着就刁钻。

三夫人倒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圆脸,桃花眼,平直的嘴型。看着就比较小巧可人。

早知道今日,当时在现代就应该学学面相,悔恨啊~

“是!”莫岁回答到。

看着莫岁来了,濮城拉起莫岁的手,想要给她看自己准备的花。

“这般大的孩子倒是知道讨人欢心”三夫人在旁边看见了濮城的样子笑着说。

听见这话,莫岁才意识到,他跑了这么远,很有可能,只是为了给自己摘一束花,但眼下都是人,她只能把他拉的近些。

“眼看要到新年了,我刚刚倒是和他立了个约定,也相信他自然可以遵守。莲儿到时告诉曹嫂再给他做身新衣服,别等老爷回来了,看着心酸。”大夫人摆弄着自己的手想必是冷了。

“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回应了一下。

“没事了,就都散了吧,怪冷的天。回头染了风寒就不值了。”

大夫人说罢,所有的人便都离场了,莫岁不知所措的领着濮城。这算是好事吗?他有新衣服穿了,可是她刚刚说了什么?约定?这小娃子自己一会没看住,他就跑出去和别人立约了?

濮城拿起花塞到了莫岁的手里。

“啊岁,和花一样”濮城心里一直觉得她很美,她仿佛不是凡人,是他的一切,她照亮着他,他一直活在她得光下,温暖,灿烂。如同花一般。

“这是送给我的吗?”莫岁拉着濮城的小手往回走。

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约定,但也要首先告诉他,不能再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乱跑,这次要不是大家都在传,傻少爷自讨苦吃去碰壁,她根本不会想到他去了那里。

“嗯!”濮城点了点头“啊岁,开心吗?”

“不开心!”莫岁当然喜欢他送的礼物,但是她也担心的要命。

她害怕他被欺负,一路上各种想法。她一股子的跑,中考加试都没这么牛。还好看到的他只是傻乎乎的站在那。

小濮城有些不知所措,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闷声的低头走,她是不喜欢吗?自己很努力才得到的。

“以后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告诉我,知道吗?”莫岁拿起花凑到鼻子面前“很香,我很喜欢”

濮城抬头看着她,露出了两个酒窝。

“你刚刚不告诉我去了哪里,让我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丢下我跑掉了呢,超级伤心!”她把花像宝贝一样拿在手里,这可是她的小王子,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濮城停下脚蹲了下来。

莫岁以为他是肚子疼,是刚刚夫人给他喂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吃?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吃什么了吗?你肚子疼吗?”急的也在他面前蹲下四处检查。

濮城突然站起来,抱住了她说

“濮城以后,去哪里都告诉你,濮城不会不要你!啊岁,乖!”

小手搂过莫岁,不断的拍着后面,嘴里呢喃着“啊岁,不伤心!”

我希望,你是万人眼里的娇子。却又希望,你是万人眼里的普通人,却唯独是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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