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指尖触碰在岚风略微冰凉的手掌,让他不得一愣,待回过神来时,那双小小的手已经离开了。
白芷出生深林,不太懂男女有别,倒是没有在意什么,只有躺在树桠上假寐的花熔,捕捉到了岚风脸颊的一抹害羞的红,以及那欲舍不舍的眼神。
纵还是花哨公子,说话也总是风流,知道自己心中悸动的岚风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欢,挽住白芷的胳膊就是一阵深情。
“小白芷,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那么你,愿意做我的妾吗?”
妾?花熔皱了皱眉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只是不知道岚风口中的妾到底是个比喻?还是地位?
若是他想以那般低贱的身份娶了小杏花,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白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冷,“不知岚风哥哥口中的妾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
岚风没有察觉到白芷的异常,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年纪太小,不谙世事罢了,于是便没有顾虑的解释,“人生在世,身边总要有伴侣才不算寂寞。而男性的伴侣称呼凡间大概有两种,一种是妻一种是妾,虽然妾的地位远不及妻,虽我家中还未有妻室,但只要能和岚风哥哥我在一起,白芷是不会在意自己是妾位的对吧?”
“哦?”白芷装作似懂不懂的样子,不善的笑了起来,“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做小吗?”
那种下贱的地位,她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倒不是恶心做妾的人,而是那种地位。
这个岚风,真以为自己没出过林子就不懂世面好欺骗了是吗?原本还以为他是个深情郎,结果也只是不过如此嘛。
难道他逛了凡间那么久,就不知道,只有深林老崖才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吗?
在这片梧桐林未长之前,杏树林还在之前,她可是长在树上,清晰的目睹了这片土地一桩又一桩的鲜血惨案。
记忆最为深刻的,便是那无辜的妾室被仆人们狼狈的追赶至此,甚至作为她相公的男人,为了保全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讨好的在正室面前抽出了佩剑,亲手刺死了她。
那个妾室死得很冤,血流的也很远,有很多棵杏树的根因为碰到了她的血,杏子都染得发红。
而这便是,地位低的下场。
纵然曾经耳边厮磨,执手看雪,却也抵不过地位阶梯,碎银几两。
所谓的非姑娘不娶不是假,只是未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只待你一人。
情话再多,也不是唯一啊。
自那日白芷拒绝了岚风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去便是永远。
哪怕离开之前白芷有意放低态度,试图挽留,“岚风,若是你愿许我白头携手只一人,我便可以做到此生不负君,共踏黄泉。”
“哦。”
岚风淡淡的看了一眼白芷,语气轻蔑,“不过是一棵小小的杏树精,本公子愿意耗时间陪你玩一玩,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他嘲笑:“待我搞定了那位神鸟大人,你就会深刻的明白,给你妾位都是我最大的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