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旧爱旧人
在早些时候,吴川和姚玉浓本元分开之前,他们三人刚来到城门口,吴川蓦然感到一股黑暗力量,这股力量真实,可怕,但他不是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力量,这股力量一来,吴川向来冷静的脸容难禁一变,吴川心里吃惊道“莫非是他!可他怎会来此!”
吴川急于印证自己的感觉是对是错,他一片忧色直压眉头,低声沉吟道“玉浓本元,你们到城外那件茶寮等我,我去去就来”
吴川话刚说完,人就已经不见。
姚本二人同时怔道,姚玉浓望着吴川消失的背影,隔了半晌,终于侧然道“吴川师兄,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
本元心中顿觉忐忑,默默凝视姚玉浓道“第一次见延度师兄,如此紧张”
两人怔疑一阵,姚玉浓略一沉思,续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去茶寮等吴川师兄吧”
姚本二人出了城门不远,就见到刚下船的云甘凡与樱茹拉拉扯扯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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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川跟着那股黑暗气息前去,他在一片竹林中,已经见到了那个人。
这个人背对吴川,但吴川只是面对这个人的背影,就已经提心吊胆。
吴川的面色显现罕有地凝重,似是如临大敌一般,吴川的确是面对着他最大,最棘手的敌人,一个吴川无法与他旗鼓相当的敌人。
吴川面对着强大的背影,只说出沉重四字!“不端太子!”
不端太子已转过身子,不端其实没有什么三头六臂,长得也不吓人,在吴川面前的不端太子,看起来约有三十五六岁,一脸笑容,绝对没有枭雄那种飞扬跋扈,但却有惟我独尊的霸气,不端直视吴川,气度异常从容,双目饱含智慧,于一脸简单的笑容中尽显其不平凡之处。
吴川本在紧张欲裂地其对峙,但不端只在微微一笑,上下打量吴川,就似遇见好友般笑道“原来是祝融后裔,我还以为是谁有如此快捷的身法,上次见你已经是十七年前了,吴川,你看上去成熟不少”
不端和蔼可亲的笑容,更让他紧张戒备,吴川冷哼一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端目光四盼竹林,就似游人观光般,显得兴趣盎然,他道“景色还属凡间绝佳,在妖族之地一片昏沉沉的,让人看得索然无味,你以前不是喜欢游历天下么,我也只是来游历游历”
吴川沉着脸道“你可真会说笑,我不信你只是来随便走走,你出现一定是为了抗妖联盟!”
不端双目绽放一股豪光,坦荡大笑“你们那抗妖联盟成不了什么气候”
吴川本来不是那种愿意偷袭的人,但他此刻已经偷袭,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普通的对手,只要能将不端击毙,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见吴川没有任何示意的情况下,已经出手“无量火劫!”
一道无形无色的火气已向不端射去,火气虽然无形无色,但这道火气所过之处,已是草着竹焦,不端不闪不避从容凝立原地,当火气射至不端脸面的时候,不端的脸忽而陷了下去,就似脸上被人重重的击打一拳,这是由于火气冲力的缘故。
但不端脸肉下陷之后,下陷的脸肉忽而回涨,居然把无量火劫的火气反弹回去,吴川一见火气被反射而回,他身形立马一转,比火气射回的速度更快,火气射过吴川避过的虚影,直射向吴川的后方,吴川后方有一片密竹,只见在片刻间。
这片密竹也不见起火,就在眨眼间已成焦黑。
吴川这时候暗骂自己“我心太急,忘了没有佛法封妖卷,无法伤他分毫”
不端被吴川偷袭,他也不气,但他已起了试探之心,不端笑道“吴川让我试试,你这些年到底进步多少!”
吴川戒备道!“那你就出招吧!”
不端凌然大笑!“好!我只出一招!小心咯!”
只见不端手掌一转,喝到“天灾地妖!”
这地妖是天灾降世后集结的虐气而成,外型是人身兽状,头上生有七寸红色长角,背上长满犹如刺猬的毛刺,脚下长的是蹄,这地妖忽而身子一躬,如斗牛般四蹄着地,猛的冲向吴川,吴川见这地妖来势凶猛,他往后退去数步。
这地妖身子还未来到,但它头上的角已触及吴川三寸,吴川掏出烟杆朝它打下“无明业火!”
烟锅中射出烈火,烧其妖身,但这只地妖已被烈火焚烧,但它不叫不鸣,地妖身子一躬一抖,背上的毛刺,已有数根拨体而出射向吴川,吴川登时大骇,因地妖离他不过七寸距离太近,饶是吴川速度快也是无法避过,只见吴川刚闪过一根毛刺。
第二根毛刺已经刺穿吴川左肩,吴川左肩大痛,他“啊”的一声,已经倒地,吴川感到体内酸麻不能动弹,惊道“毛刺有毒!”
他话一落人就已经不醒人事。
这地妖见吴川已昏,但它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它身子突然一跃张开血口朝吴川咬了下去,此刻一道娇声喝道!“低劣妖灵也敢做怪!”
只见一道犹如骇浪水柱,朝地妖张口的嘴巴射了进去,这地妖此刻哀鸣一声,因它的身体已被水灌满涨起,不端一见“咦”了一声,口道一个“散”字。
只见这地妖“哗”的一声,身体已被不端散去,当场消失。
一位蓝衣罩体的美人已站在吴川面前,蓝衣如水,水也如人,这女子修长玉颈下的身段,如水般轻盈,洁净,但她一瞧吴川已经昏去,她泪光点点,轻声唤道“吴郎”
但吴川没有任何回应。
不端一瞧这女子清秀绝美的脸庞,心中忽而一颤,喜道“水馨!十七年没见了!”
水馨并未回他笑容,只是轻轻道“不端太子”她的声音轻柔委婉,极为动听,就像是贴在耳边说着悄悄话般让人心热不已。
不端的眼睛紧紧盯住水馨,就似情人的眼波,他知道水馨是为了吴川而来,他脸一沉道“我记得十七年前,吴川已经把你休出门”
水馨一听,往事回溯,她嗓门已渐沙哑,眼泪也忍不住从她眼眸中滑出,她泪盈盈在看一眼吴川,十分艰难的开了口“一夜夫妻百日恩,无论他对我如何无情,我始终忘不了他,他已经躲了我十七年,这次我不会在让他走”
不端听罢,心中一妒,但他却笑了,因为他已听出水馨的暗喻“你不要担心,我没有带走他的意思,你知道我一向喜欢有情有义的人”
水馨道“那你还不走”
不端忽而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是水神共工后裔,而他虽是族性之外,但总是祝融后裔,当初祝融共工,在不周山一战,你们二族已是水火不容,这也是他休了你的原因,如果你愿意。。你知道我也没有忘记你。。”
水馨泪忽而止住了,冷冰冰道“你还不走!”
不端绷住了脸,良久,良久,他身子一转才发出豪迈之极的笑声“好,我走!”
不端说走,就走。
不端一走,水馨忧心忡忡来到吴川处,她把昏厥过去的吴川抱在怀中,眼中又忧又怨,水馨如水般净白的指头轻抚吴川的脸颊,她轻抚的是她等了十七的脸颊,感受的也是等了十七年的体温,水馨不凄然怜惜道“吴郎,你明明知道他是不端,你为什么还要追来,你可是还是忘不了,花红,可她已随大来回天受罚,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天地相隔的她么”
水馨说罢,自顾自怜一叹,她把吴川放下,起了身,双手交叉挥动,使了法,道“共工水灵,天水之凤!”
竹林中忽而洒上大片水迹,每根竹杆都被打湿了,只见一只透明蓝水凤凰已经出现她面前,水馨抱起吴川,骑上蓝水凤凰背上,蓝水凤凰见主人坐定,身子一展就翱翔高空。
凤凰在飞,可她的心已沉了,凤凰飞过纤云,她的心,她的眼,已全在吴川身上。
吴川缩躺在凤凰之背,头躺水馨双膝,他人虽昏,但他已经闻到水馨如水兰的香味,这股香味吴川太熟了,也太久违了,味一入鼻,他的思绪也瞟到从前。
那是一个雨夜,大雨滂沱的雨夜,他倒在泥泞的草地喝着酒,因为这夜,他知道了水馨是共工后裔的身份,所以他喝酒,在滂沱的雨夜中喝酒,雨未免会滴入酒壶,但他不在乎,就算是兑了水的酒,他也照喝不误。
酒是烈酒,吴川原本是个不喝酒的人,但酒还未入愁肠,辛辣的酒液,已如利刃般把他的喉头反复切割,他淋着雨,边喝边笑“原来喝酒是如此痛苦”
他在喝一口,那辛辣的酒,已把他的喉头呛得不行,但他已把这壶酒饮尽,酒已饮尽,但心事不光未散,反而更浓,吴川原本也是不爱哭的人,但他已哭了,泪夹杂着雨,雨掺和着泪,说不出的痛楚。
水馨温柔而完美,他当初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她为妻,他已完成他的愿望,但这愿望就要破碎,他知道等雨一停,他的幸福就会与雨而止。
他湿漉漉的回到他与水馨那温馨的家,他只留了一封信,信上也只有一行字,寥寥数字,却已把原本该幸福的人的心撕裂。
休信一留,他就走了,他留给水馨的是痛苦的字眼,但他带走的却是紧紧的思念。
思念触及吴川的伤痛,毛刺在毒,也无法阻挠,情人的心。
所以吴川猛的睁了眼,他已见到水馨未变的容貌,她的眼睛看他依旧那么温柔,吴川思绪翻涌,终于脱口道“馨儿!”
水馨已盼吴川能呼出这二字,已经十七年,这二个字,已让水馨忘了吴川十七年前的残忍,她泪落了,她温柔道“吴郎”
情牵魂绕的爱人相见,本该是快乐的,但吴川脑中忽而蹦出过去的点滴,他忽而万分心忧,在而“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在次昏厥。
水馨花容大变!“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