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妖阎殿主大喜的日子,可是这场婚礼却办的十分低调。也许只有那么少数位高权重有身份有地位消息灵通的人知晓此事,不过即使知道,却也都不清楚新娘是谁。
没有嫁衣,没有花轿、没有十里红妆、没有拜天地,也更不会有入洞房。
这便是沈银月的人生中的第一场婚礼。
这场“隐婚”虽然是合了沈银月的想法,但还是不免有些失望的情绪。
她也曾想象过她结婚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白色圣洁的婚纱,亲友的祝福,对面是她深爱的男人……
结果现在,基本什么也没有。
不过即使是这么不正式的婚礼,也还是要做做样子。
沈银月被接去妖阎殿,走的时候沈梧香泪眼婆娑的,她只能一直哄着说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妖阎殿位于极东国和少典国边缘的一块大荒地上。
沈银月也不知道这里离家多远,她一进轿子,不摇不晃的,大概一个多个时辰就到了。
她一下地就看见了无旧,端端正正的站在大门口,脸上还戴着之前那副面具。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今天他们两个都没穿婚服。
沈银月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条朴素的白长裙,无旧一袭黑袍,上面有金纹装饰。
这哪是结婚的日子,男女主都穿的跟黑白双煞似的。沈银月在心里汗颜。
沈银月下轿站定,无旧向她走来,自然而然的挽住她的手。
她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他挽着她走进去。
她能听见周围有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她这么个柔弱小女子就这么成为了妖阎殿殿主的妻子。未免有点高攀的意思……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将背挺的老直,骄傲的无法让人看扁。
无旧领着她走上台阶,向下面的人的老直
们介绍沈银月:“这位是极东国沈将军的千金,沈银月。从此也是我的妻子。此次婚礼办的简朴,但是在妖阎殿主殿之内,还是该热闹热闹。”
底下人欢呼起来,围拥这二人继续往里走。
再往里,沈银月就被小小的惊叹到了。
半个足球场大的院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袖珍。院子的布置也如同真正的婚礼现场一般。
沈银月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来。这个场景倒像点样子嘛,无旧这厮还算有良心。
无旧低头瞥见了她的笑容,故意附在她身边问她:“喜欢吗?”
沈银翻了个白眼,轻轻推开他:“你那面具贴着我冰死了,别贴我这么近。”
无旧闻言不禁失笑:“你还会怕冷?”
“我怎么就不能怕冷了。”沈银月没想理会他,她环视四周,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父亲,哥哥!”沈银月激动的小跑过去,无旧紧随其后。
“这么简朴的婚礼实在是不好意思。”无旧先开口。
“无碍,只要月儿愿意就好。”沈风澈和蔼的看着沈银月,让的她十分好心情。
他们互相聊了好一会儿,无旧招待好沈家父子之后,就拉着沈银月去了别处。
他拉着她来到后院,看见后院中心的亭子里坐着两男一女。
无旧把她带到他们面前。
中间的男子气质温和,真有陌上公子美如玉的感觉。左边的那个笑嘻嘻的男子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中间的那个男子耀眼,但给人的感觉倒也舒服,跟邻家弟弟一般。
最后是那个女孩子,沈银月注意到了。自这个女孩子一看见她,就一直盯着她不放。
那眼神倒也不是不善,更多的是打量的意味。可还是让沈银月不太舒服。
沈银月和无旧一走近,这两个看上去比较活泼的男孩女孩就立马围了过来。
“这就是旧哥娶回来的老婆?”这个一身穿的橙黄橙黄的年轻男孩弓腰端着下巴,从下而上的看着沈银月。
沈银月觉得自己一身被盯的发毛。
另外的那个女孩子,一身碧绿,头上盘着两个丸子,看着倒是有点可爱,可一开口说出的话就不可爱了:“感觉很一般啊,原来旧哥哥的审美这么差吗?”
但她一说完这句话脑袋就被人用力的敲了一下。
“堂堂你可不能这么没大没小,按辈分你还得叫这位姑娘叫声嫂子。”之前坐在亭子里的那个看着很温润的男子也已经走了过来。
“那我就来介绍一下吧,我叫容久清,这是林堂堂,还有这个男孩子叫小吉。”
原来这才是真的容久清吗,沈银月向他微微欠了欠身:“你们好,我叫沈银月。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此时无旧低头看向沈银月:“这几位是我在这里最亲近的几个人,你们可要好好相处。”
沈银月撇撇嘴,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奇怪呢,说的好像她很难和他们好好相处一样。
林堂堂还捂着被容久清敲过的头,听完无旧的话把脸傲娇一转:“我才不会随随便便和陌生人好好相处呢!我采药去,不和你们玩儿,哼!”
容久清无奈看了看林堂堂离去的背影,回头对沈银月略带歉意说:“堂堂一直都是这么顽皮又口无遮拦的,希望银月姑娘不要介意……”
沈银月笑着摆摆手:“当然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此时的小吉在观察完沈银月之后早就回亭子里坐好了,他在座椅上靠着,侧身朝着亭外喊:“你们要聊天老站太阳底下干什么呀,现在天儿好热的。”
无旧笑着按了按沈银月的肩膀:“那我继续去主厅和岳父说说话,招待招待厅里的人,让久清陪你到处逛逛吧。”
“嗯。”沈银月轻轻回应了一声,无旧就往回走了。
小吉继续悠哉悠哉躺在石椅上:“咱们这儿可大了,一下子逛不完的啦,而且也没什么好逛的,天儿又热,久清哥你还不如带着小嫂子在亭子里乘凉,舒服多了。”
说完还不忘打了个大哈欠。
容久清觉得小吉说的其实也有点道理,回头看向沈银月:“银月姑娘你觉得呢。”
“那就不逛了,来日方长,我自己到时候走走也无碍。”
沈银月走进亭子坐在了小吉旁边。
本来还热着的小吉顿时感到一丝凉意,他闭着眼睛往沈银月旁边挪了挪:“哇,真凉快,小嫂子你是冰做的吗。”
沈银月承认自己是体温不高,但是应该也没这么夸张吧,平常的时候不就和正常人差不多吗。
沈银月不知道这几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冰能力的事,一下子也没敢说话。
小吉又蹭了蹭,更靠近了点:“听旧哥说你有冰能力哎,快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容久清汗颜,这两个小孩子都这么无法无天,一来就让人家施展能力,这又不是杂技团,他挥挥手:“银月姑娘你不用理他。”
沈银月看着小吉人畜无害的小脸笑了笑,对容久清说了句没事,又转头对小吉说:“你很热吗?”
小吉猛的点头:“热呀热呀!”
沈银月想,现在反正都入了贼窝了,用用冰能力应该问题也不大。
她抬手在躺着的小吉面前晃了晃,一片片晶莹的雪花轻轻飘落在他脸上,冰冰凉凉的,让小吉整个人神清气爽。
“太棒了吧!小嫂子你能不能给我造一朵云,天天给我下雪呀!”小吉满脸兴奋道。
“这……我还是做不到的……”虽然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已经很玄幻了,但是这种像魔法一样的事还是做不到的。
沈银月坐在亭子里和小吉,容久清有的没的聊了挺久。
得知妖阎殿的存在通俗点说就是大型的某种民间组织,这个世界里有七个这种做的有头有脸的组织,有的主打做药,有的主打医疗,妖阎殿的业务就比较广泛,大部分都涉猎一点,但是主要业务还是当打手。
而且很厉害的一个是,这里面有不少“真妖”!
以前就听梧香说过,“真妖”都厉害的很,真妖本来就不是满大街都是,这妖阎殿居然能养这么多,难怪排七殿之首。
光是她今天面前坐着的两位就是两只妖怪,容久清是只千年竹子精,小吉才刚化形十多年,是只小豹子。
明明是只猫科动物为什么表现的像只小狗一样??
还有早早就走了的林堂堂也是刚化形没多久的螳螂。
“我有听说真妖都十分厉害呀,厉害的都能以一敌一城呢。”沈银月好奇问到。
容久清哈哈一笑:“那倒也是少数中的少数了,没有这么夸张啦。”
小吉却斗志满满的说到:“我反正迟早一天会变得这么厉害的!”
虽然小吉已经活了百来年,但是完全就像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一样,又会撒娇又率直,沈银月真心觉得他蛮可爱的。
“我自己到处去散散步吧,容先生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已经在这里唠了好一会了,沈银月决定散散步就回主厅找无旧和父亲。
“好的,银月姑娘自己一人注意不要走太远了,我们这里确实还是挺大挺绕的。”
容久清见沈银月自己想走也不强跟着,再说在妖阎殿里面她也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银月姐姐再见~”小吉对自己的称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沈银月笑了笑,朝他们挥了挥手。
沈银月随意走了走,走到了一片小花园。她东走走西看看,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走上前去:“哥哥?!”
没想到沈长亭没有在父亲身边,而是自己跑出来。
他好像看出了沈银月面上的一点疑惑,开口:“想出来随便走走。”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补了一句:“父亲还在大厅,和容久清在一起。”
容久清?哦对,无旧一直在外面叫的是这个名字,现在见了真正的容久清她一下子还搞混了。
沈银月就这么和沈长亭面对面站着,说实话,她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她和沈长亭并不熟。
没错,不止是她不熟,身体的原主和他也不太熟。
沈银月之前听沈梧香说过,沈长亭大沈银月五岁,虽然是她的亲哥哥但是确实一直和她没有太多交流。
沈长亭是家里的天之骄子,自小就是各种学习,各种修炼。一天到晚都和沈银月见不到什么面,加上他沉默寡言的性子。他们两个说过的话真是少之又少。
后来沈长亭又随父出征,接触的次数就更少了。
这就是所谓陌生的熟人??
沈银月就这么站着,脑子疯狂思索该找个什么话题好。
结果沈长亭却先开口了:“小妹。”清冷的声音传来,语调平平,像沈长亭这个人一样。
“嗯?”沈银月猛的一惊。
“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这个他,沈银月当然知道指的是谁。可这让沈银月如何解释,好不容易在爹爹那混过去了,可这还有个哥哥怎么办。
又不能什么都不说。
“这……”沈银月一时无法启齿。
她还没说出什么,对面又传来了那道清冷的声音:“你好像不是我妹妹了。”
这句话把沈银月说的怔住了。
该如何回答,这已经是不能随便糊弄的那种了吧!
难不成要实话实说?
沈银月再次纠结住:“这……”
沈长亭却好像并没有等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一般,自顾自的转了个身:“罢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老是被欺负就行。”
“嗯?”沈银月听的云里雾里,所以,他这是也没打算深究咯?
而且他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丝毫的语气,是关心?还是……嫌弃??
就在沈银月发愣的时间里,沈长亭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走吧,回主厅。”
沈银月马上转回思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