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剑微愣,压低声音,“家主,此人的心思未免…”
葛立诚点头,拱手道:“柳姑娘既然知道来意,那在下也不废话,我夫人受了重伤,还望姑娘手下留情。”
“重伤”柳嫣心中暗惊,“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您看…”在场之人都为雪莲来,她也不知如何。
葛立诚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三位也是求药,“雪莲家主已答允邺帝借药,如此,那柳姑娘何必再担忧。”
“恩,有道理”柳嫣点头,雪莲已答允借药,那现在最头痛还是皇普敏和司马玉,她们二人可等不起,反观南风,虽是病重,可好歹被曾诊治过,所以不必担心南风。
“再者,你可别忘了,那一剑是如何刺入内腹的,你能忘,我可忘不了”冷不防,夏冰插了一句,“没让南风偿命,已经是仁至义尽,还管这么多干甚。”
柳嫣一愣,下意识摸着左胸。
南宫逸翔瞧着她的动作,身体明显的一怔,那一剑到底伤的如何。
夏冰颔首,抿不语。
柳嫣见这人一副不关紧样,呵呵轻笑,明眸清亮,缓缓道,“大家的来意,我也已经知道,天色已晚,请回吧!”
“柳姑娘”苍剑很是焦急,毕竟司马玉等着雪莲救命。
“苍堂主放心,柳嫣说到做到”柳嫣微微福身,“不早了,大家洗洗睡吧!”
“那我等告辞”葛立诚已经达到目的,只要能救司马玉,别的无所谓。
皇普邪见南骜脸色铁青,如同吃了苍蝇般,反观柳嫣,一副云淡风轻样,仿佛他们在这儿站了这么久,所谈之事与她这个当事人无关紧要般。
孙子默微微松口气,拱手道:“那我们也不打扰了。”
皇普邪面色渐冷,语气转为肃杀,“若柳姑娘有什么麻烦,我瀚海虽小,但还是有些影响力。”
在场之人是何等聪明,他话里的威胁,一听即明,若有人在背地里对付柳嫣,他皇普邪绝不会坐视不管。
柳嫣暗暗蹙眉,听此话意,这皇普邪想招贤纳士,有他做靠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南宫逸翔听出皇普邪隐含的威胁,面上笑道:“那我们也不打扰了。”
“不送”如冰冷冷的,说话不留一丝情面。
“桀帝、邺帝,咱三个大老爷们,待在人姑娘这儿不好吧”皇普邪这个时候当起好人了,“何不速速离去。”
“得,咱走吧,省得给你添堵!”南宫逸翔转头看着南骜,轻声道:“好在还有雪家主的承诺,咱先回去再做打算!”
“恩”南骜紧紧盯牢柳嫣,柳嫣承受着他的视线,不语,继续饮酒作乐。
总算送走这些瘟神,夏冰直接倒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你说南骜是不是对主子失去信心了。”
“他最好对主子失去信心,不然,咱要他好看”柳嫣猛地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直接甩在地上,“妈的,戴了这么久的面具,人都变霉了。”
“蕊儿,可这不像你的作风”夏冰不禁讶然,也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还是我夏冰的脸好看,整日戴着如冰的脸,看着就恶心。”
“那是”曦蕊无语,猛地想起一件事,“对了,水灵呢!”
“这”夏冰一愣,采药时没见她啊,这人去哪儿了,“蕊儿?她该不会…”
曦蕊嘴角一抽,“我的天,莫不是真寻那毒物去了。”她奉命和冰儿顶着柳嫣和如冰的容貌,假冒柳嫣稳定南宫逸翔。
“糟了”夏冰一惊,脚下一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回来已有半日,以水灵的本事早该回来了,这其中定是出了变故。
“冰儿”曦蕊顾不了许多,赶紧戴好柳嫣的面具,追了上去。
“主子”夏霜瞧见这边的异响,“柳嫣那儿好像不对劲。”
“不对劲”瑶凝捉摸着,问道:“水姑娘回来了吗?”
“一直不见人…”夏霜皱眉,难不成…
“咱也给邺帝报个信,那可是水灵啊!”瑶凝嘴角上扬,她和霜儿不方便出面,可邺帝就不一样了。
“是,我马上就去。”
一个人鬼鬼祟祟跑进内阁。
“事情败露了”丁浩看着丁晴额头上的伤,倒也不惊讶,柳嫣的实力深不可测,被人打也是应该的。
丁晴捂着额头,“邪、桀、邺三位皇帝都在向柳嫣求药,看来司马玉和皇普敏伤得不轻。”
“哦?还有这等事”踏雪松了一口气,他们三股势力都在求药,想必这其中定有一些波折。
“此外我并未看到水灵,她已消失大半天了”丁晴继续禀告。
“这人去哪儿了?”丁浩郁闷了,本以为她也随众人采药了,可药时并未见到人,这人跑去哪儿了。
丁晴身体怔了怔:“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暂时不做任何打算”踏雪笑道。
“这”丁晴心有不甘,难得逮着机会教训水灵,谁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踏雪将她的不甘看在眼里,只是现在她不想与水灵为敌,倒是那个柳嫣,着实有趣,得好好和她聊聊。
南骜两人垂头丧气回屋,洛子渊急切道:“怎么样?嫣儿答应施救吗?”
“子渊,柳嫣要是肯借,翔和大哥还会如此吗”南晴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褒贬难分,事情真如他们所料,大哥的脸色还会如此难看吗?
“怎么,她不肯”洛子渊焦急,“我们救的是小风,小风是她什么人,她怎能如此狠心。”他不解,如今的柳嫣怎变得如此冷血。
瞿若白大惊,浑身一震,“我去找她!”
“谁去都没用”南骜没有太惊讶,像是并不在乎,“如今的柳嫣,已然不是当初的柳嫣,对我们没有任何感情。”
南宫逸翔说得很平淡,“或许对她而言,我们都是无关紧要之人,换作我们,也是如此。”
“翔”南晴微微抬眼,望着他,为什么到了这步田地,他还帮柳嫣说话。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南骜目光沉笃,蕴着寒意,对他而言,柳嫣只是一枚没有任何价值的棋子,谁会怜惜一枚棋子。
闻言,南宫逸翔的身体明显的一怔,既然南骜对柳嫣无情,那他也顾不得其他。
南骜看着他的动作,皱眉:“时间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
“好”南宫逸翔也不想说什么别的,总之,柳嫣,自己是护定了。
墨夜看着两人,不由皱眉,他们二人已经产生嫌隙了。
众人回屋后,墨夜压低声音,“若白,你不觉得邺帝和桀帝之间…”
“已经产生嫌隙了”瞿若白早年跟随南宫逸翔,又听从他的吩咐一直潜伏在南景身边,直到南景死后才回到南宫逸翔身边。
在赤焰之时,柳嫣和南宫逸翔的关系,他也是清楚的,换句话说,还眼睁睁的看着发生,当初,碍于柳嫣凝贵妃的身份,南宫逸翔不得不压制对她的感情,如今…物转星移,人事全非,柳嫣已不再是当初的柳嫣,南宫逸翔也不用在顾忌贵妃身份,可以光明正大追求她了。
只是为何,一想到此,心里竟有些酸酸的感觉。
“若白…”墨夜见他出神,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瞿若白疑惑地看着他,“墨夜,有一事我很是不解。”
墨夜悠然回道,“她当初为何对南风痛下杀手。”这也是他的烦恼。
瞿若白漾出一抹微笑,用力地点了下头,“而且你不觉得那件事很多疑点。”
“此事我也有所猜测,若当事人不出来澄清,咱想再多也是无用”墨夜不着痕迹地挑起眉梢,这事还得找柳嫣,他实在是想不通,以她和南风的关系,怎能下此毒手。
“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聊聊。”
“好!”
墨菊和浅秋见她一直看着窗外发呆,窃窃私语着,“公主都站了好一会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若非柳嫣”浅秋微微蹙眉,“你说这人走都走了,为何还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何况还把邺帝从公主身边抢走了。
南晴泪眼朦胧,哽咽道,“墨菊,浅秋,你们说我是不是永远也比不上柳嫣。”
“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她。
南晴眼睫一颤,落下两行清泪:“算了,我这是怎么了?”
“公主”墨菊已猜到几分缘由,低叹一声,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为了柳嫣,这个柳嫣,还活着干甚。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南晴抬袖拭泪,深吸口气,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两人彼此看了看,欠身退下。
南晴也不知为何,泪珠扑簌簌滚落脸颊,哽咽道:“柳嫣,我到底是输给了你。”
墨菊和浅秋在门外听着她的哭声,暗暗捏紧衣袖。
“这个该死的柳嫣,回来作甚,”她这一回来,公主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浅秋听出她的意思:“墨菊,你想做什么?”
“这个柳嫣,活着只会妨碍公主和邺帝陛下,倒不如死了干净。”
浅秋知道拦不住她,“可以我们的身手,不是她的对手。”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就不信逮不到机会”墨菊这次是动真格了,不杀了柳嫣,难平心中怒气。
浅秋担心南晴的处境,只要柳嫣一日存活于世,南晴就无法与邺帝修成正果,只要没了柳嫣,公主才有幸福可言,“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