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伏击自己的敌人终于现身了,武丁楷怒容满面的脸上显出一丝冷笑,他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军刀,冲着那些死亡幽灵样的身影大声吼道:“来啊!让我们做最后的了断吧!来,杀了我,杀了我啊!”
所有的手下全都死了,武丁楷也不打算活下去,他故意用挑衅的语言刺激着对方,想让他们在杀死阮成江之前,先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他就不用亲眼目睹阮成江死在他的眼前,也就不用接受自己任务已经失败的现实,了无牵挂的追随兄弟们的脚步,生死与共,继续一同前行。
这时,那些幽暗的身影开始动了,他们面目冷漠,一语不发,脚下的步伐非常迟缓,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地走到他们身前几米处,全都停下了脚步,淡漠地眼神中带着讥讽,带着嘲笑。
“武丁楷,别咋咋呼呼的,你那点小心思,瞒不人,想死还不容易,一会儿我就成全你。”当前一人,满脸不屑地冲着武丁楷说道。
“你认识我,你是谁?”武丁楷心中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张口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呵,这才分别不到一年的工夫,就不记得我了,咱们可是老朋友了。”那人哈哈一笑。
这时,一旁的阮成江突然“啊”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说话的那人,他抬起手,手臂颤颤巍巍的,嘴张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哈哈哈哈...将军,看来还是你的记性好,一下就想起我是谁了,不错,就是我,我回来了,我早就回来了,回来找你报仇雪恨来了,报这不共戴天之仇,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武丁楷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再凝神看那人时,顿时知道了这人是谁。
“吴明勇,是你!原来是你!你这个叛徒!”武丁楷指着吴明勇的鼻子骂道。
“叛徒!”吴明勇仰天哈哈大笑,他笑得狂放不羁,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泪流满面,继而他掩面长泣,悲恸不止,最后嚎啕大哭。
这一幕把武丁楷给弄懵了,对于吴明勇,他非常了解,别看他个头不高,身形消瘦,一副羸弱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机敏强悍、勇猛顽强,执行任务起来机智灵活,且又悍不畏死,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铮铮铁汉,在安南北部军区那是勇冠三军,威名远播,他是士兵的标杆,军队的楷模,因此得到了阮成江的青睐,着重加以培养,一路提携,最后带着身边,任命其为自己的护卫队副队长,仅次于黎文勇之后,成为他的贴身心腹。这样的铮铮铁汉怎么会哭得像个孩子,他说的不共戴天之仇又指的是什么意思。
吴明勇哭声渐止,突然扭脸,满面怒容地看着阮成江道:“叛徒,嘿嘿嘿,阮成江,阮将军,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哪里背叛了你,是你将你侄儿的死迁怒于我,弄得我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满世界的抓捕于我,要我给你的侄儿抵命,为了躲避你的围捕,我背井离乡,躲到暹罗,你还不肯放过我,打探到我回国的消息之后,在我家中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要将我置于死地,最后害死了我阿爸阿姆,还要灭我全家,阮成江,我那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做,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表面上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背地里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忘恩负义之徒,伪君子,这次为了你一己私欲,悍然举兵谋反,篡党夺权,又害死了多少骁勇善战的好儿郎,你—阮成江,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面对着吴明勇的控诉,阮成江体如筛糠,面无人色,这些都是他实实在在犯下的罪孽,天理昭彰,报应循环,今天自己的仇家找上门来寻仇,一副食肉寝皮的架势,那就是来索命的,今天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老命不保了。无论他巧舌如簧,这杀父杀母之仇,叫人怎能饶恕。
武丁楷对于阮成江私下里走私贩毒,劫掠商船,绑票勒索等这些狗苟蝇营的龌龊事都是知晓的,但是对于他将吴明勇视为叛徒,四处搜捕,杀害其父母的事情一无所知,眼见着吴明勇泣血捶膺的控诉,再看阮成江哑口无言的样子,就知道他所说一定都是实情了,曾经同是袍泽,都是血性男儿,这样的凄惨经历不管落到谁的头上,都是叫人无法忍受,必定要手刃仇人,方解心头之恨。
原来吴明勇是怀着这样的苦大仇深的仇恨而来,难怪他会如此心狠手辣、赶尽杀绝,可是,自己这些兄弟的性命难道就这样白死了吗!武丁楷一时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阮成江心知今日在劫难逃,但他的心中有许多的疑团,这些疑团如果不解开,自己死不瞑目。
他定了定神,强自镇定地道:“今天我落在你的手中,自知性命在所不免,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看在旧日的情分上,为我释疑。”
他这话一出口,吴明勇嘿嘿一阵冷笑:“阮成江,你的脸皮真厚,还敢说什么旧日情分,你我之间早已没有情分,只有仇恨,但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倒不介意为你解释一二。”
“好,那我先说声谢谢,请问,我的侄儿阮明辉到底是怎么死的?”
吴明勇嘿嘿一笑道:“阮大将军,这个问题问得好,杀死你侄儿的人马上就到,你还是当面问他吧!不介意多送一句,你今天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算无遗策,精心筹划才导致的,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哦?”阮成江暗自一惊,虽然心中早就有所猜疑,但无法印证,看来这一切真的是有人精心设计出来的,等着自己往里跳。
“他是谁?”阮成江有些急不可耐了。
“他一会就到,你别急。”吴明勇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