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口袋里特别设施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他眼里的狠厉一分一分的消失,清明一点一点的恢复,用没有被咬的手掏出手机,声音上了着低哑,“果果——”
他的话音刚落下,果果甜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浓浓的鼻音,有着一点点的撒娇和抱怨,“叔叔,你在哪里呀?怎么还不回来?”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折腾了一夜。此时,天已大亮,他竟然忘记还有这么个小东西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翻腾,柔声安慰道:“果果乖,叔叔现在在外面有事,我让小李叔叔来照顾你好不好?”
果果懂事,他说有事,她也没问,只道:“小李叔叔是谁啊?他认识果果吗?果果要怎么找他呢?”
“果果乖,你就呆在家里乖乖地不要跑,我让小李叔叔去找你,好不好?”
“好!”
顾掣峰挂断果果的电话,又立即给小李打了电话,并且联系了祥瑞。祥瑞集聚了国内一流的医药设备,把颜柯送到那里,他比较放心!
同样的,处在瑾城的黎晓东也感到了不安。一大早他把阳阳叫了起来,跟他一起去了车站。熙熙攘攘的候车厅,人们比肩接踵,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让阳阳坐下,他却难以安定。
心里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昨天晚上突然接到颜柯的短信,说是让他过几天把阳阳带到顾家去,告诉顾掣峰真相。他想问为什么,回拨过去,电话却关了机。
越想越不对劲,想趁夜上云川看个究竟,可要把阳阳交给玲玲看着,他又不放心。趁夜赶路又怕阳阳太小,身体受不住,思来想去还是等到了今早,才买了火车票。
闷热的天气仿佛有一场极大地暴风雨要来临,候车厅的干净气息少得可怜,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黎晓东一会儿抬抬头看看电子屏,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看看手表,总之是坐立难安。
阳阳抬起头,看到他没遇见的褶皱,难得的问道:“爸爸我们要去哪儿?”
阳阳懂事,知道妈妈不在家,妹妹出了事,也不像其他孩子急着哭。一脸淡定帮急得跟无头苍蝇似的黎晓东和玲玲出主意,让他们直接去报社刊登寻人启事,他们俩竟然也听了!
黎晓东惊奇于阳阳的从容,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挠了挠他的头,回道:“我们去云川找你妈妈。”
阳阳皱了眉,“那果果怎么办?”妹妹是从瑾城消失的,他们不在真的好吗?
“这......”黎晓东也犯了难,警报了,可是警察那里却一直不见回应,各地也没见着被拐卖的小孩里有果果的身影。
他一边担心着果果,又一边担心着颜柯,权衡之下,还是选择去了云川。
“没事的,别担心!我们先去一趟云川,找你妈妈!然后我们一起找果果!一定能找到果果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他小时候也是被拐卖的儿童之一,吃过的苦,受过的累,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万一果果真的被拐卖了,她真的能受得了吗?
如果果果被拐卖,找不回来了,那颜柯又该怎么办?
如果果果被拐卖,那么被找到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除非......除非有人帮忙......
可是,要去找他们的爸爸——顾掣峰吗?那样,今后他还能再陪在他们母子三人的身边吗?
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黎晓东,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的担忧驱使着他要赶快见到颜柯,不然昨晚开始就存在的不安,让他难以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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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结束,祥瑞的医护人员接走了颜柯,顾掣峰一路紧跟着,不敢离开半步,谁知,刚进祥瑞大门,就遇上了季子棋!
“看,那是谁啊?”
“不知道,据说是一个想不开跳楼的女人,好像还流了产,刚从市郊医院送过来的!”
季子棋听着同行的护士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皱了眉,视线一瞟,熟悉的容颜泛着苍白从眼前掠过,平日里圆睁的大眼,正无神的紧闭。
一颗心瞬间被揪住,脸色一变,呼吸难抑,脚步跟着那推车跑了起来,焦急的唤着颜柯的名字,“小柯!小柯你怎么啦?怎么会这样?你醒醒!”
顾掣峰瞥了他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季子棋这才看到他,眼神即刻凌厉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用想,一定是他害得小柯这样的!
“是你!是你对不对!”猛然走了过来,抓起了顾掣峰。顾掣峰依旧看着他,一言不发。
顾掣峰的沉默,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测。季子棋气得牙痒,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砸去。铁一般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巨大的回声响在两人的耳边,鲜血渗出,他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还手,也不生气。
“季医生!”
原本与季子棋同行的护士从没见过一向温润儒雅的季子棋脸色变得那么狰狞过,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眼看他的一拳又要朝那个男人打过去,立即过来阻止。
“季医生,你做什么打人啊?”
“住手啊!快住手吧!再打人就毁了!”
季子棋被人缠着,一拳却又打了过去,由于顾掣峰的不闪躲、不抵抗,那力道不大的一拳也将他打得退后了好几步!
“季医生有话好好说,你别打人啊!”
有人还在劝说,顾掣峰却是看着季子棋,嘴角流下鲜血,却是不在乎,完全一副等君处置的样子。一向犀利又深邃的双眼失了往日的神采与自信,脸上的颓废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这还是他认识的顾掣峰吗?
季子棋心底一颤,刚刚颜柯那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又在眼前划过。心底的气愤更盛,一边挣脱护士门的钳制,一边使尽全身力气挥起拳头朝靠着墙体的顾掣峰砸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躲?”季子棋忽然住手,拳头停留在离他面门不到一寸的距离。他皱着眉,实在是不习惯他这样的反常,手还抓着他的衣领,拳头却有些落不下去了。
“你打完了吗?”顾掣峰眉一抬,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道:“打完了,那我就走了!我要去看看她!”
“看她?顾掣峰你以为你还有资格看她吗?你看看你都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了?”
一听他提起颜柯,季子棋心底的怒火又止不住烧了起来,他藏在心底的女人,怎么就总是被顾掣峰这样不珍惜她的人伤得这样体无完肤!
“我......”出乎意料的,顾掣峰低了头,语气低落得有些听不清,“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只是想看看她......”
呃?
季子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眉头皱得死紧,努力压住心底的异样,掩饰性的冷哼一声,甩开了他,“你以为这样真的就算是完事了吗?小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顾掣峰转身,扯出一丝苦笑,低低的道:“她若是真的有事,我不会让你动手的!我自己就不会放过自己!”
听觉灵敏的季子棋一怔,看着他略显萧瑟的背影,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可随后又涌出了难以言说的苦涩......
他一直都想看看自信又自傲的顾掣峰失落时是什么样子,可现在看到了,感觉却好像不是太好呢......
**
宽敞的办公室里,晨光洒进,顾国光坐在办工作后面的椅子上看着什么。
“咚咚——”
一阵敲门上响起,随后Ken恭敬的走了进来,“先生,刚刚那边的人来报,说是颜家大小姐进了医院!”
顾国荣翻看文件的手忽然停住,饶有兴致的看着Ken,露出一丝笑,“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凌晨!”Ken顿了顿,又道:“据说她从三楼跳了下来,流了产。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祥瑞!”
“呵!这么就跳楼了?她什么时候也这么经不得刺激了?”他闲闲的往身后的老板椅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细细的咀嚼着两个字,“流产?恐怕还不太够!”
他所受过的苦,岂是区区“流产”两个字就能解决的?游戏不过才刚刚开始!
一双眼睛有着变幻莫测的风暴,闪烁着期待已久的兴奋光,看了站着的Ken一眼,似自言自语,又似为他枯燥得生活添加调味品,“Ken,你说我这一剂药是不是下得有些过猛了?”
Ken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惊愕,复又低头,恭敬的回答:“先生做事自有定论,Ken不敢妄自评论!”
“呵!我那了不起的侄子应该有的忙了吧?”
“嗯,听说在医院还和季家三公子打了起来。”
顾国光事不关己的笑笑,又问道:“瑾城那边怎么样了?”
Ken直接递上了一份报纸,其中一个版面正摆放着一个寻人启事,上面的照片果果笑得灿烂至极!
顾国光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个笑容满面的女孩,叹道:“多可爱的孩子啊!可惜......”
他的手突然顿住,眼神也变得暗沉,Ken道:“还有,黎晓东带着那个孩子正在路上,应该是往这里赶来了。”
“是吗?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好玩了!哎!都来吧!来了,我才能找到更好玩的东西!”他又是一叹,放下报纸,眼睛瞥了一眼那笑着的孩子,“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是时候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
“也许,我还能送他们一个特别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