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雪依微微蹙起了眉头,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捉摸不透。
“我只有这么说,才能救你出来。”见梵雪依严肃的样子,尚早忽然笑道,他朝梵雪依招了招手,和声说道,“来,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梵雪依往后一躲,说道:“没什么大碍。”
“是吗?”尚早翻手让掌心朝上,他的手上没有伤口,却有红红的血迹,很明显,血不是他的,而是刚才抱梵雪依的时候,从梵雪依背上沾上的。
刺痛的感觉从背上传来,与梵紫依拳脚踢伤的肿痛不一样,是一种被利器割伤的刺痛,纵然梵雪依很能忍,但身体毕竟是忠诚的。
“呆在房里,等我回来。”尚早嘱咐了一声后,便出门了。
尚早离开后,梵雪依来到镜子前坐下,撩开头发看了一下头上的伤,纵横干涸的血迹从额头一直延伸到那失去了眼球的黑窟窿里,大晚上这样出去,可以当鬼来吓人了。
早知会变成这样,一开始就该听了尚早的话,不去看冬寒。
“吱呀……”
一声轻响,门被打开。
梵雪依连忙回头,看到走进来的尚早手臂上搭着一件她的衣服。
“你去了兰英阁?”梵雪依起身问道。
“嗯。”尚早简单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将梵雪依拉到床上,说道,“我看看你的伤口。”说完后才发觉有些失礼,便补充道,“你……不介意吧?”
“介意。”梵雪依立刻接过话说道,她扭头看到尚早僵硬的表情,笑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伸手将头发捋到一边,将衣衫缓缓褪了下来。
尚早走过去坐到床沿,伸手接过梵雪依手中的衣服,无意中却碰到了梵雪依冰冷的手指,梵雪依收回手。
尚早也是一怔,心中微颤,他将衣服又往下拉了一点儿,整个玉背都呈现在眼前,在光滑的背部,五六片瓷片碎渣赫然嵌入其中,是梵紫依对梵雪依拳打脚踢的时候,散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刺入了皮肤之中。
尚早侧身,将毛巾在水中浸湿,为梵雪依擦干净伤口周边的血迹,开始处理伤口。
微凉的湿毛巾擦拭在背上的感觉,令梵雪依打了个激灵,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红起来。
“疼吗?”尚早拔起其中一个茶杯碎片,柔声问道。
梵雪依咬着唇,摇了摇头。
就在尚早将所有的茶杯碎片从梵雪依的背上取出来之后,突然之间,发现,梵雪依的背上隐隐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
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尚早重新拿起毛巾擦了擦,却发现那隐约露出来的东西不是伤口也不是污渍,他掐起一个小小的照明咒,灵力在指尖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借由这微弱的光芒,尚早看到梵雪依背上的好像是一幅图,当他想要再仔细看清楚一些的时候,背上的图消失了。
尚早凝眉,对于梵雪依背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微感疑惑。
当晚,尚早睡在了梁上,梵雪依躺在他的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反倒牵动了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尚早,说道:“别乱动。”
原本浮躁的心情忽地就平静下来,梵雪依最后看了一眼尚早,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整内息以加快恢复伤口。
第二天,尚早和梵雪依正在房中用早餐,便听到外面一个匆忙的声音喊道:“少庄主,不好了,不好了。”
梵雪依连忙将手中的筷子塞到尚早手中,起身躲在了屏风后。
房门被猛地推开,破封山庄的车夫阿岚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说道:“少庄主,不好了,庄主和梵宗主在承元广场打了起来。”
“你说什么?”尚早紧张的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等到他们两人离开之后,梵雪依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尚良与梵青云动手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梵雪依抬脚跟了上去。
还没有走出流云宗主院,远远的便看到后山的方向有强烈的灵力波光,方圆百里内,有实力闹出这般动静的,也就之后梵青云和尚良两个人。
梵雪依加快脚步朝着承元广场而去。
等她来到的时候,承元广场外已经围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急担忧,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由大理石铺就施加了保护结界的地面已经被破坏,砸出了几个大坑。
梵雪依躲在承元广场一角的一个石狮像后,观看着这一切。
她看到尚早就站在承元广场的边沿,和梵紫依、长公主站在一起,感到有些意外,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到尚早脸上的神色。
“呵……”梵雪依轻笑一声,这尚早倒还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当初她与尚良做交易时如此,如今看到尚良和梵青云大战亦是如此。
转念一想,梵雪依便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众所周知,梵青云与尚良两个人是故友,两人打起来可是说是切磋,如果尚早也插上一手,那么这场交手便会成了破封山庄与流云宗两大门派的事情。
“嘭……”
一声巨响后,承元广场上闪过一个巨大的光团,激荡起飞扬的尘烟,随后,两个人影从光雾中飞跃而出,在半空中,一刀一剑,铿锵作响。
“爹,尚伯伯,不要再打了。”
两个人越打越激烈,站在一旁的梵紫依担心极了,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心中认定的公公,不管谁伤了谁,她和尚早的婚事都会危险。
长公主拉住了激动的梵紫依,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身边,不要去捣乱。
梵雪依的目光再次移到半空中,关注着尚良和梵青云之间的战斗,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因为太过聚精会神,向来敏感的她竟然被人从背后施了定身术。
“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