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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质疑

“各位,”秦韵手中抱着一个手炉,拿着铜箸慢条斯理拨着手炉里的灰,头也不抬,“请用。”

客人们望着面前冷得几乎要起冰碴子的珍馐美味,不由得都露出苦笑来,彼此面面相觑。

秦韵放下火箸,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一碗汤优雅地拿起汤匙浅浅抿了一口,轻缓提起手帕拭了拭唇,眼帘一起,故作惊愕:“诸位怎么都不动筷?是这些饭菜不合口味么?”

客人们知道这是秦小姐在给自己这些人下马威,但是又不得不受着。

大多数人打个哈哈象征性吃了两口菜,但也有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道:“这位,秦小姐,你请我们大伙儿千里迢迢前来,就是为了吹冷风,吃冷菜和冷酒的么?”

秦韵浅笑:“一路酒席招待一路宾朋。各位,可清楚此次前来的目的?”

一位客人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这位小姐,我们是秦家的家臣,世世代代的忠心都交付给秦家,可是众所周知,秦家已经在几年前覆灭,如今凭空出来一个人,但凭着一个真实性存疑的印鉴便要我们臣服,请问,我们不该追问一下小姐的来历么?”

秦韵点了点头,含笑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疑问?”

立刻又有一个客人站起来,随意拱了拱手:“这位小姐自称姓秦,并且和上一任家主的独生女儿同名,这个我们姑且不论。我们还知道秦小姐的靠山是前南王,南王的名头天下皆知,即便如今新君即位,对他下了通缉令,可是他仍旧能够在南明大地呼风唤雨。可是,我们秦家生意从来不是求的一时的兴隆,而是长久的昌盛。请问秦小姐,你拿什么来让我们信服?”

另一个客人也说:“这二位说的对,只要小姐能够拿出令我们信服的证据,能证明你真的是秦家嫡系,能证明你不会带着我们走下坡路,我们便甘愿臣服!”

这么一来,所有的宾客都开始出声附和。

“我想问各位一句话,”等到众人都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大厅里终于静下来的时候,秦韵抬眸望着重新油漆彩画过的雕梁,“秦家历来和朝中显贵、各级官员关系错综复杂,为何还要设立隐蔽的商行?为何还能够在一夜之间倾覆?”

众人都沉默下来,秦家明面上和暗地里的产业比例是相当的,所以这些曝露在世人目光之下的产业全部倾覆对秦家来说虽不致命却已伤筋动骨。可秦家阖族的覆灭对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来说,却已经是灭顶之灾。没了人,这些保留下来的产业便也等同于拱手让人了。

这也是这几年各商行的行首和主要负责人都动摇了“忠仆”之心的原因。

这一切秦韵能够理解,可是理解并不表示她接受。

“你们现在不就是顾虑我的身份和能力么?”秦韵微微冷笑,“身份的问题好说,我本也不打算对秦家这些产业如何,”她面容清冷,微带不屑,“想必你们在来之前已经对我有所了解了,虽然在底蕴深厚源远流长的世家眼中,我其实也不过是个暴发户,可是,”她话锋一转,“在场的各位年纪都比我大,请问,谁在我这样的年纪仅凭一己之力,在短短时间内创下这样大的家业?”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不能,在场的人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最多不过是在比较重要的铺子里打杂跑腿做学徒罢了。

“你们还可以再想一想,”秦韵又投下了一记重弹,“凭借我这样的发展势头,多长时间会取代原来的秦家成为南明首富?如今虽然坐龙庭的南宫宇对南宫彻痛下杀手,可是他哪一次得手了?不仅没有得手,他自己的位置还弄成现在这样朝不保夕的境地。南宫宇下台之后,不管是谁座上那个位置,南宫彻都有十足的把握与之交好——你们要弄明白一件事,南宫彻得了‘嚣张王爷’的称号,可并不意味着一味冲动莽撞。”

众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我自己在经商方面,是颇有自信的,”秦韵摩挲着手里的暖炉,慢悠悠说道, “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互相看看,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那么我与南宫彻联手呢?”她似笑非笑扫视一周,“我想,不用我说,我和南宫彻是什么关系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们不久前才定下了婚约。你们说他会不会为我全力奔走呢?”

这个谁敢质疑?早在一千多以前,南明便已经传遍了南王被一个女子迷得晕头转向无所不为的事了,不独南明人尽皆知,便是周边各国有多有耳闻,何况近来南宫彻声望日隆,远远超过名存实亡的南宫宇,谁不知道他令三国和扶桑岛人在八义村吃了大亏?谁不知道他兵不血刃便令三国不敢对南明用兵?谁不知道他一举将扶桑岛从地图上彻底抹杀?谁不知道他刚刚覆灭了手段通天的焚天会?

这样的南宫彻谁人敢惹?

自然,不管谁最终登上皇位都会给他天大的面子,有这样一座靠山,再加上秦韵经商的天分,可想而知,以后秦韵的产业会遍布整个大陆,她的商行甚至会远走海外……

这两个人,经商的够奸猾、够果敢(说得不好听了就是够狠毒),另一个够嚣张、有手腕,又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说不得,一旦真的行动起来,普天之下怕是所向披靡。到时候即便他们想收购自己手中的商行和其他产业,想必自己这些人也只能拱手相让。

所有的客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见他们的气势都泄了,秦韵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示意下人把窗户都关了,拢上地龙,因为一时半刻,地龙还热不起来,便又命人抬了几个熏笼过来,放在大厅四角,又给每位客人送上了手炉和热茶。

客人们喝了几杯茶身子才稍微有了些暖意。

秦韵这才继续说道:“我方才所说的一切,让你们知道,我有本事创下一片基业,到时候不论强取也好利诱也罢,只要我愿意,你们手里这些,只怕还禁不起我算计。你们各位世代都是秦家的忠仆,不知若是真有那一日,该当如何?”

客人们身子都是一僵,大厅里便有了短暂的沉默。

秦韵淡淡一笑:“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单看这几年你们各自的作为便可窥一二。”她脸上笑容一收,便露出几分肃杀之意,“各位忖度秦家后继无人,各自为政,有的便认为自己辖下的产业和商行、商铺理所应当归自己所有,反正自己家世代为秦家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据为己有也是份所应当的,对也不对?”

片刻的默然之后,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行首站了起来,一脸悲愤:“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我耿忠却对得起我这名字!虽然秦家已经族灭,可是族长秦老爷还有一个小外孙!我虽不才,手中只握着十二家商行,但这十二家商行自会妥善经营,只待表少爷成年之后不管他手中有无印鉴,这些商行我也会双手奉上,并辅佐他顺利接管!”

另有十几个上些年纪的行首站起来,各自表明忠心。

然而相对于沉默着坐在座中的那些人,这二十来个人显然还是微乎其微的。

秦韵浅浅一笑,命人给这些人的座椅上铺了厚厚的锦垫,重新沏了热茶,并上了温热的点心。

“人言‘忠臣孝子人人敬’,各位老伯,”秦韵肃然站起,命人把这些人的座椅挪到旁边的坐席上去,飘飘万福,“请受秦韵一拜。”

老人们躬身还礼,各自就座。

秦韵返身回去坐下,含着一缕淡漠的笑容,看着座中保持沉默的那些人,“想必我方才已经猜中了各位的心事吧?”

“非也,”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人站了起来,“秦小姐这般推测,小可却不敢领。我们世代是秦家家臣不错,为秦家抛头颅洒热血也是该当的。我以前也听说过族长曾经想过把外孙过继一个,作为继承人,可是未等这个愿望实现,族长夫妇便即仙逝,过不多久姑奶奶也遭了不测,紧跟着便是秦家大厦倾颓,所以虽然秦老爷还有一个外孙,可那并不是秦家正经的继承人,所以,我们不能把手中辛辛苦苦守着的产业拱手交与外姓之人!”

这番话也算掷地有声,立刻迎来了大片的响应。

秦韵不由得微微点头,此人见识倒的确不凡,“若我说,这位表少爷不久即会成为秦家正经的继承人呢?”

中年人微微冷笑:“姑娘自然可以信口开河!我们自然也相信若干年后,你是商界的霸主,强取豪夺任由施为,可我们再无能,也会拼了这条命保全家主的财产!有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就不信,秦小姐到时候能够毫发无伤从我手里把这些产业夺过去!”

“对!”底下想起一片响应声,人数者众,神情都是无一例外的激愤。

秦韵看了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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