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方晓
柯敬腾此刻可谓是目瞪口呆,他眼睁睁看着那小童子在空中身子一转,落地就变成了一个妙龄女子,女子一席古衣素纱,长发及腰,五官端的是水灵灵,纤腰盈盈一握,她自大树一旁来到天狂面前,拱手道:“晚辈林妙儿见过天狂仙人。”
“不必多礼。”天狂手轻轻一抬,那林妙儿身子便缓缓立起,接着便道了一句,“多谢仙人。”
而柯敬腾站起来一手摸着下巴,惊愕道:“哎哟我擦?是个女的啊?我刚才还亲了她一口。”
林妙儿转眼直接瞪上了柯敬腾,嘴巴一嘟道:“哼,你这流氓之人,还敢提这事情,小心本小姐把你的嘴拿针线缝起来。”
林妙儿行色款款,常年隐居深山,说起话来充满古味,连骂人,都找不到词来,那柯敬腾又是何等人物,拳打南山怡红园,脚踢北海秀春院的人,说话向来油里油气,看到美女在身旁,那自然是忍不住了:“亲你的嘴,你能用线缝起来,那我这手你咋办呢,我刚才可摸了你身上不少地方啊?”
“砍掉就是。”林妙儿语气装作异常强硬道,然而再凶狠的话从她这嘴里说出来,都像是撒娇一样。
“那我这身子呢?”柯敬腾继续笑着道,“我刚才可压着你了。”
“哼。”这个时候林妙儿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她继续嘟着嘴道,“那把你人杀了,哪里碰到我,我就砍哪里。”
“话怎能这么说。”柯敬腾坏笑道,“你身子都被我摸光了,那是不是你都是我的人了?”
“哼。”林妙儿脸已经羞得通红,她把头别向了一边,嗔道,“流氓之人,也就呈嘴上功夫,动起手来也就那么回事。”
而这个时候窦碧清也已经有点不开心了,她拧了柯敬腾一下,眼睛一瞪:“柯子,你是当我不在身边了是吧,这么明目张胆的勾搭其他人,呜呜呜……”
窦碧清故作可怜的哼了几声,柯敬腾很快就服软了。
而龙隐也实在没闲心了,他看了看由大树和老牛融合后幻化而成的空间入口,向林妙儿问道:“这位姑娘,敢问这道门的后面,便可见到方晓神医了是否?”
“是!”林妙儿还是没好气道,“听那人叫你师父,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里过了,进结界,只是第一关,我师父向来性情古怪,不知道会不会帮你们的忙,你们自求多福吧。”
“可怜我那老黄,竟然被你们用那样的手段……”林妙儿摇头叹气,悲呼哀哉,“真是作孽啊,我守门这么久,见过鞭抽的,见过拧头的,见过点火的,就没见过你们这手段的。”
可不是嘛,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跟窦碧清似的想到用爆菊这样的方法来驱使老黄牛。
龙隐猜到了这颗树大概就是结界入口,第一来说柯敬腾用石头砸不到那奇异果,这就说明这棵树并不是真的树,龙隐猜到了这棵树是打开结界大门的关键,但是却没有猜到需要去驱动老黄牛自己撞树来获得奇异果。
这就像一道暗门的机关,符合条件了,这门才会给你打开,而方晓只是做了提示:不能触到这棵树,要把树上的果子弄下来。龙隐尝试用灵力去轰击果子,但是那棵树却有封印保护,龙隐一直观察的是那棵树,却没有在意一旁的那头牛,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唯独只有这从来未曾正经过的窦碧清发现了,毕竟是小女生,观察足够细腻。
只是方法,就用得有点极端了。
林妙儿看柯敬腾的眼光一直有些奇怪,她向前跨了几步,来到入口的处,又瞪了一眼柯敬腾,接着道:“既然你们破解了这个局,那我就带你们去见家主,不过家主是否帮你们的朋友疗伤,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言尽于此。”
接着林妙儿率先跨进了大门,伴着裙尾拖进入口,整个人便消失在了深山当中。
龙隐看了一眼天狂,天狂微笑着点头表示确认,龙隐也兀自点了点头,抱着叶小诺,迈开步子朝着入口走了进去。
进得那入口,眼前景象瞬时改变,还当真是别有洞天。
从入口跨出来,龙隐第一感觉就是光线强了不少,抬头看了看天,艳阳高照,此时值深冬季节,当然称不上热,只是那太阳竟毫无遮挡的投了下来,身上暖洋洋的,龙隐眼睛虚眯起来,地上被拉出了一道影子,长久未见艳阳的龙隐,被这纯粹的太阳一照,心情也轻松了几分。
“嚯!”柯敬腾一进来就惊叫一声,感叹道,“原来这天气这么好呢?”
“哇哦!”窦碧清从那入口跳进来,便在原地蹦跶了几下,心情愉悦,“这太阳好舒服。”
接着千里雪和天狂是最后两个走进来的,而当天空进入了这里,那结界入口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条细缝消失不见。
众人所处的位置是一大片空地,由一片篱笆围成,周围仍然是遮天蔽日的树林,只有这一片地,地上尽是干燥的泥土,篱笆围成的空间大概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正对的位置是排成品字的三幢小茅屋,篱笆的西南角和西北角是两片菜地,从飘过来的气味当中可以分辨得出,种植的大都是些药材。
这地理位置很像是在终南山的山脚,但是这阳光直射,又更像是穿过了云层的终南山顶,当真是神奇。
“你们在看什么呢?”林妙儿在前方不远处催促道,“你们快过来吧,还要不要看病了?”
收回目光,龙隐点了点头,快步朝着林妙儿等待的地方走过去,那林妙儿再度转过身去,继续朝着正对的那间茅草屋走过去。
而龙隐这才发现,茅草屋的门口正站着一个镖行汉子,汉子身高超过一米九,手和脚都是奇长无比,这感觉就像,这双手和脚,都不属于他自己一样,他双手抱着肩膀,眼睛闭着,靠着茅草屋的墙壁养神,背后背着一柄大刀,刀柄从他肩头露出,右脸一道十公分的伤疤,显得凶悍无比。
林妙儿领着众人缓缓来到茅草屋门前,她看着那汉子,奇怪道:“诶,天涯师兄,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啊?师父呢?”
龙隐一听,倒是猜出了大概,这人恐怕就是师祖那日所提过的断刀段天涯了,怪不得这手脚都如此奇怪,想来这手脚此前都不是他自己的。
段天涯听到林妙儿开口,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只是对着龙隐他们左右扫了一眼,终于开口,声音很哑,喉咙很干:“又来人了?这两日,师父的访客何曾如此之多?”
“嘻嘻。”林妙儿笑了笑道,“天涯师兄,这个可不归我管哦,我只是个看大门的,他们能够打开结界我就只好带着他们过来了。”
“哦。”
段天涯言语很少,和林妙儿的性格鲜明对比,段天涯面无表情,眼皮努力的抬了抬,尽量把众人都看了一遍,不过他基本眼神无光,只有当他看到天狂的时候,才勉强撇了撇嘴:“我倒是谁,原来是剑仙,失敬了。”
段天涯口中说着失敬,但是仍靠在墙上,动也不动,就像哪怕是剑仙,他也并不放在眼里,接着看到了龙隐抱在怀里的叶小诺,眼睛却又闭上了,说话更是有气无力:“诸位还是请回吧,家师不会为这位姑娘疗伤的。”
此语一出惊人,最惊的当然是龙隐,这可是当头一棒。
“兄台此话何意?”龙隐不禁问道。
“无意。”段天涯惜字如金,“只是奉劝你另寻他医,莫在家事这里浪费精力,也浪费这位姑娘诊治的时间。”
“表面涵义自是如此。”龙隐抱着叶小诺,皱眉继续问道,“只是兄台未曾请示尊师,如何能够代替尊师发言?”
“家师有三不医。”段天涯很干脆回答,“孕者不医,杀伐之人不医,心念不正者不医。”
“此为姑娘怀胎不下一月,而观你者,周身无不散发着血腥气息,手中人命不下十条。除了最后一点规矩,前两者均不满足,而家师还有一条规矩,一年只诊一例,很可惜,你们已经来晚了。”
龙隐叹了口气,压着心情,缓缓道:“兄台,这些规矩我们都知道,腹中胎儿早已死去,所以她并不算怀胎之人,而受医者并不是我,我身上的杀意若是扰了这清静之地,我愿意退出去,而一年只一例,这,还得请尊师通融一番。”
龙隐压着语气和段天涯说话,毕竟他现在心情很焦急,而且方晓定的规矩实在是无可理解,但是奈何现在是有求于人,只能放低自己身态,该求则求了。
“不用过多言语。”段天涯闭着眼睛,继续道,“家师是不会帮你们的。”
“嘿!”柯敬腾不爽了,“这死逼怪胎,又不是他是神医,他在这里装逼装个叼啊。”
“妈的。”千里雪也是很着急,“这人命关天的,还什么孕者不医,这狗日的是被什么婆娘甩了吧,这么古怪?”
天狂缓缓从人群中脱离出来,背着手,也并不理会段天涯,直直走到茅草屋门口,将将抬起头来,口中还未发出一点声音。
那茅草屋大门就自行打了开来,接着,一个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剑仙驾到,方晓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竟是女声!?
接着,一白衣女子,从那茅草屋中,款款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