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女人最可疑,只有告上衙门此事公开,不由得程家不接纳。好狠的招数,不行,我得去看看。李弗清立马掉头去衙门。
年晓鱼见他如此匆忙也开始担心了,不知道一向能言善道的程嚣墨能否过的了这一关,不论如何为了洗脱自己是出卖朋友的冤情,还是跟去看看吧。
年晓鱼也二话不说放下手头活跟去了。
公堂之上,县令大人精神饱满,手捧着小茶杯,脚架大桌上。翘着小胡子高傲的俯视堂下程嚣墨,越看越想笑,越笑越大声那笑声恨不得要把整个公堂顶翻。
看的衙役们好一阵无奈,他们家县令可是难得一次的精神,一听是要处理感情案子特意起了个大早。只是还以为他会开堂,谁知上了堂不敲惊堂木也不喊升堂,就自顾自偷着乐,看的人好郁闷。胡师爷一头黑线,好想跟他们说他其实不认识座上那个穿官府的傻子。
“大人,大人”胡师爷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脸嫌弃的看着县令大人,小声提醒道“大人,您都坐了好一会了,该升堂了。”
县令大人光记得得意差点忘了这一茬,立刻敲击惊堂木升堂审问。
“啪!”
“程嚣墨,本官问你,你是否结识了一名女子还与其暗生情缘,如今吃干抹净了还不认账!”
“哈哈”
“……”
县令此话一出,门口围观的偷笑起来,甚至开始议论纷纷,程家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说程嚣墨跟一青楼女子好上了。
那青楼女子是个什么玩意,不就是专干这事的嘛。古往今来还从没听说过这种花钱享乐的事情最后会闹成官司,既然那女人不愿意大可以不收钱不在涟漪阁做事,都来了青楼了却不干事,这不是当婊,子又立牌坊嘛。
这要是搁别人手里定不会管的,这要怎么管,这不是胡闹吗。偏的糊涂县令就好这口,一般的杀人偷盗案太没意思,很沉闷,他就喜欢这种有意思的。
知道百姓会觉得此事荒唐,所以县令特意补充了一点“古往今来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若是两人都愿意的,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可问题就在这件事红袖是不愿意的,程嚣墨这番行为等同强奸,是个大案子。何况,本官听闻洪秀姑娘之前是京城的大户人家的闺女,后来家道中落流落至此,这才不得已流落青楼。所以她与一般青楼女子不一样,自然是有些自己想法的。程嚣墨这般强迫别人是犯了案的,所以本官不能不大办此事。”
说完又是一拍惊堂木“来人啊,把红袖姑娘请上来,另外把这封信拿给众乡亲们看看,让大家伙一同评评理。对了,尤其是要给程姨娘和程老爷看看,让他们两人好好看看自己养出的是什么样的儿子。”
两封信?怎么可能,这么说来都是假的,年晓鱼躲在人群中,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上面情况。信封内容是要与女人断绝来往,如此绝决定然是想要快些与她脱离关系,是个人都不会写第二次。自然是能一次性解决最好的,写第二封信不就等于给女人纠缠的机会嘛。谁会这么笨,所以如此看来这两封信都是假的,都是别人冒充程嚣墨的名字写上去的。
这个程嚣墨人品也太差了吧,年晓鱼同情的看着,同时又将目光移到程家人处。程家爹娘肯定是在的,自己儿子被押入公堂哪有不来的道理。
程老爷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往下看,看到最后只觉得人天旋地转,内里好像有股气要奔涌出来。程姨娘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这样的人,抢过信想弄个清楚。谁知看了一眼就断定不是他们家儿子所写。
“大人,这字迹不对,不是我墨儿的字迹。大人若不信可以现场叫墨儿依照信封内容再写一次,两者一比,是非黑白就公然明了了。”
此话一出,公堂外又是一阵喧哗,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这案子,真是峰回路转,简直比看戏还有趣哩。俗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少妇人甚至夸张的搬来板凳打算好好一整天。
当着众人的面,若是不给程嚣墨一个辩解的机会指不定要被乡里乡亲的说成什么样,所以县令大人也不打算固执下去。而是立刻叫人取来笔墨,让程嚣墨写几个字。
果然字迹一对比相差甚远,县令大人看了之后又命衙役将两张纸拿给百姓看以示公正。百姓一看相差太多了。不论是大小还是笔画都是截然不同的即便是没读过书的当画看也是发现完全不同的。
汗,搞了半天是个乌龙事啊。百姓们见事情真相大白没什么看头也就没兴趣堵在衙门口了,大家都散了,各忙各的去了。
而这时候,衙役已经带着红袖过来了。
县令大人质问红袖“为何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要告上衙门,目的是什么,快从实招来!否则本官便以你妨碍公正为由拘捕你!”
红袖见到程嚣墨倒是没什么表现,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乖乖跪在公堂之上镇定淡然陈述道“大人,此事并非民女所告。这封信也并非民女所写,民女与程嚣墨程公子并无任何关系,实在不知大人您所说这些是何理由。”
“嘿——这叫什么事,怎么,怎么好端端的案子成了悬案了。”县令大人气的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这要怎么破。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剽着眼向胡师爷投去求救的目光。此时的胡师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红袖这女人不像是普通女子,定是有些手段的。只是今天这是唱哪出谁也不知道。
县令大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盘问下去“红袖,你说你跟程嚣墨没关系。可是那天涟漪阁内明明有不少人看见你们拉拉扯扯这又作何解释?”
红袖依旧微笑着淡然解释“这事说来话长。当时程公子来涟漪阁喝酒,阁主妈妈不小心将酒水打翻在他身上。我就好心帮忙擦擦,谁知那个时候程老爷忽然怒气冲冲领着一帮人过来,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又二话不说的回去了。小女子至今都不懂当时程老爷是什么情况,而且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的出现又不偏不倚的正好是程公子与我在场的时间。这两点不觉得很可疑吗?”
这么一说,程老爷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当日他在书房里看书,忽然大儿子急匆匆过来说是小儿子程嚣墨在涟漪阁厮混,程老爷这才气冲冲的追去了。
说起来这件事最有可疑的好像是嫡长子程顾也,他带着自己到的时间正好看见他们。而且他又忽然如此注意程嚣墨的一举一动实在可疑,莫不是因为自己偏心,所以动了歪脑经?
哎,这个孩子,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的一套一套的,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差点上当了。
程老爷越想越生气,因为大儿子的私心害了小儿子,差点毁了整个程家的声誉,此事定是要好好教训的,否则以后指不定还能闹出什么来的。
既然程嚣墨的事情有惊无险,也就不必呆着了。程老爷急着回去教训大儿子,就先离开了。
县令大人觉着此案没法子审了,立刻退堂。
此事也算过去了,李弗清立刻推着轮椅过来,搀扶着程嚣墨上去。就在这时,另一只手也挽着程嚣墨的手一同搀扶着扶他上轮椅。
程嚣墨,好奇,抬起头竟看到年晓鱼的身影。他不说话,年晓鱼以为他怀疑自己是告密之人,立刻解释“这封信不是我交到衙门的。我手上那封信还在我兜里,不信给你看。”
程姨娘连忙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这孩子。人家年姑娘都解释清了,你还犟什么犟。年姑娘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个人。为了庆祝劫后重生不如我们去余香楼大吃一顿吧,这顿饭我请。走,大家一块走。”
一行人上了余香楼,余香楼的老板跟程嚣墨是老朋友了,又听闻这次案子,更是觉得这孩子福大命大,说什么都要做一道好菜送给他们。
一家人吃的开心,也相谈甚欢。
程姨娘趁机耍坏,对年晓鱼说道“年姑娘,我们家墨儿有话要跟你说。”
喝的正欢的年晓鱼差点被呛到,他有话要说?不是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年晓鱼不知话中有话,单纯的看着程嚣墨问道“说吧,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程嚣墨知道母亲所言何意,瞬间脸色尴尬,一阵红一阵白的,平日里自信满满的他竟开始别扭起来。恩恩啊啊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我娘想让我跟你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之前误会你了,以为你真要把信交到衙门里头,所以……真是对不起。谢谢你没哟这么做。”
“哈哈!”年晓鱼听了一阵别扭“这话是你的真心话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勉强,而且以你程二少爷的脾气可是从来不轻易低头的。这一次怎的转性了?哈哈,不过小爷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