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偷盗也不算什么大罪,过几日便可出狱。年晓鱼整理了牢中稻草决定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上几天。
她的一举一动可被屋顶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李弗清原原本本将此事告诉了程嚣墨,程嚣墨听着发笑。
“哈哈,世间还真有这样的女子,蹲大狱就跟自己家一样。哈哈,有趣,有趣极了。”
李弗清也忍不住发笑“公子,我看这个女人也挺可怜的。如果不是家里没人估摸着也不会抛头露面在外头坑蒙拐骗。”
程嚣墨奸笑着看着李弗清“怎么,你心软了?”
李弗清直言不讳的回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想想人家的女儿都在家乖乖呆着。唯有她要沿街乞讨过活,但凡还有别的法子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公子不觉得可怜吗?”
程嚣墨饶有意思的点头“听你这话倒是这个理。不过世间的可怜人多了去,也管不了这么多。朝廷都不管不顾,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管什么,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小心祸从口出。”
程嚣墨的话看似有些冷漠无情,却也是说的在理,当今朝廷乱成一团,听说皇上只爱舞文弄墨不爱理会朝廷政治。王爷又心思复杂,各种阴谋层出不穷太后既要保护皇上又要对付王爷,哪还有时间理会百姓的痛苦。
这也难怪公子会对这个世界冷漠。
“可是公子,王叔一直以来可没少帮过我们,从小到大什么小毛小病的都是王叔在医治。他这么好的人被县令当成杀人凶手实在可怜。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帮帮他?”
王叔的好没有人比程嚣墨更清楚,他的腿在很小的时候就受了重伤,若不是王叔医治早就废了。对于他的恩德,程嚣墨是谨记在心的,所以他的事不可能不管。
本想着故意放走那个乞丐,然后暗中跟踪,谁知道这丫头居然被下了大狱,真是个爱闯祸的娘们。
“弗清,把那女人救出来,让她走,然后偷偷跟踪看看能不能查清她的来路。”
程嚣墨也没闲着,自己推着轮椅出了外头,脑海中还在想一件事,就是今日的飞贼又是怎么回事。小城百姓的钱财可都是辛苦赚来的,不能让那些游手好闲之徒给盗了去。既然官府不能管,那就由他处理此事。
程嚣墨决定找当事人问个清楚,而李弗清则听从公子的命令去了大牢。来之前已经想到了一切尽可能的情况,但是直到亲自去了里头才发现这个女人所做之事超乎想象。只是几个时辰没见她居然不见了。这怎么可能,衙门这种地方没有钱财根本出不去,她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会撬锁?
既然来都来了,索性看看王叔,不知道他老人家一把老骨头又被打成那副样子要不要紧。李弗清偷偷现身,瞧个究竟,没想到才几天不见王叔已经憔悴成这个样子。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脸色苍白还时不时的冒着冷汗。
“王叔,王叔。”李弗清轻轻叫喊。
王叔努力睁开眼睛虚弱的应了一声“弗清呢,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他们也把你屈打成招了?”
“王叔你忘了,我会武功,能飞檐走壁。王叔,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这里有瓶金疮药你拿着。”
王叔艰难的爬过去接过金疮药,老泪汪汪的看着这瓶子“哎,这瓶药是我送给你的,没想到到最后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医者不能自医,这话一点都不错。想我一生兢兢业业没做过半点坏事到头来居然是这样死的。哎”王叔感概万千越说越激动,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疼的五官扭曲。
李弗清尽量安慰“王叔,你别这样。放心,公子已经在追查此案了,一定能在判刑之前救你出去的,你要保重好自己。我们一定能救你出去的。对了,你可见到一个乞丐模样的女子被关进来吗?她很可能是这件杀人案的目击者,所以必须找到她。”
“什么,你说真的吗?年晓鱼是这件案子的目击者?”王叔一听这话就好像看见了希望,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瞪大着眼睛渴望的看着李弗清。
“年晓鱼?她叫年晓鱼?”
“嗯。”王叔回忆起前几个时辰这个女孩子的行为。
几个时辰前年晓鱼被抓了进来,本想安安生生过日子的,没想到听到对面牢狱之中一位大爷哭的极为凄惨,而且被打成那副样子就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我说这位大爷,你怎么了?为何被关在这里,是否跟我一样也是受了冤枉?”
一听这话,大爷哭的更凄惨了“冤啊,真冤。我好好的在店铺里做生意,忽然进来一帮衙役非说我是杀人凶手,还把我打成这样。姑娘,你又是犯了什么事?瞧你年纪轻轻的就要受牢狱之灾,进了这里基本就没希望了。哎,没想到比我更惨。”
年晓鱼被他说得一阵寒噤“大爷,我不就被冤枉偷了些钱,应该不用这么倒霉吧,顶多坐几天牢。”
“那你可就想错了。”大爷摇头叹气“想出去?下辈子吧。进了这里的不管犯没犯事没钱都别想出去。你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吧,衙门会把你关起来,若是什么棘手的案子破不了就拿你顶包草草了解。当官的最忌讳的便是在自己的任职期间有任何的案子不能破,如此会影响前途,我看你衣衫褴褛的八成是没出去的希望了。”
“不会吧!”年晓鱼被吓出一身冷汗,早就听说古代的官场黑暗,今日被这大爷一说更是觉得四肢无力浑身颤抖,不行,一定要逃出去,可不能冤死在这里。
“大爷,要不我带你逃吧,我会撬锁。一会等衙役走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大爷笑得无奈,字里行间充满了绝望“逃,逃哪去?官官相护,只要县令大人一吭声,其他的县官都会帮忙。何况我走了我的家人就要遭罪了。逃不掉,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