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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防不胜防

洛阳,长安,武威,陇西,张掖,酒泉,敦煌。

楚子兰和方晖日夜催马向着塞外而行。

两人到达长安之时,得知皇上已经召见了骠骑营大将军卫元,然后下令封了将军府,免去了楚子兰的漠西兵马大权,将他削爵抄家。

还立马派了使者,火速赶往敦煌,收回漠西兵马大权。全国缉捕楚子兰。

楚子兰还未到长安,将军府里的人便找到了他们。

离长安城十几里远的山丘上,他勒住了马,望向那一片繁华之都,似是说给方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看来这个西京是进不得了……”

方晖在楚子兰身后勒马,刀刻的脸上一瞬间也有了一种凝重的神情,缓缓地道:“大将军,巫马将军不知道您已经被朝廷追杀才命令我前来找您,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大将军应该远走避祸才是,何苦还要去敦煌?”

楚子兰不答他问,却道:“我记得张掖和酒泉两处都驻扎了漠西大营的军队。郡守是自己人,我们只要避过陇西,武威两郡,照这样下去不知道巫马昂还挺不挺得住……快些赶路罢。”正要挥鞭,方晖却不由得道出了心里的疑问:“可是大将军……皇上已经夺了你的军权,你现在赶回去不仅与战事无补,还是白白送死啊。”

楚子兰神色不变,微微笑道:“所以我们才要快些赶路。”停顿了一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道:“刚才有人来报,使者是蒋河,我们赶在他之前到达张掖,截住他!”

方晖恍然大悟,点头应道:“是!”

此时,朝堂上,一身龙袍的玉清棠正冷冷盯着跪在大殿里的卫元,嘴边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斩”。

“圣上,万万斩不得!”群臣之中,一个老臣走出列来,深深一鞠躬,道:“现在西边突厥犯境,真是用人之时,卫将军虽然出师不利,但是罪不至死,圣山此时诛杀大将实在不是上策,不如令他去护卫敦煌,戴罪立功。”

玉清棠扫了卫元和那老臣一眼,眼里的冷意越浓,道:“骠骑营三千将士竟然全部折在小小的九霄山上,卫元,你说朕要你何用?”

卫元跪在当中,抬起头来,目光明亮,缓缓道:“回圣上,末将此行不利,不敢自己开罪。纵然一死也难报圣上隆恩,自然愿意领死。然而末将三千人俱败在楚子兰一人之手,此人却是是难得的将才,圣上万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误杀了忠臣良将,自毁长城,让突厥有机可趁。”

玉清棠见他临死之际还为楚子兰求情,心中一股怒火蹿起,冷笑道:“好个忠臣良将……九霄山战死的三千将士,不知听到卫将军这话做何感想?公然与朝廷作对还留他,你当大璺朝中无将了不成?”说着语调一转,道:“那楚子兰轻易饶不过大将,你这次竟然能完身归来,难道这一仗是你故意败给他的?”

卫元一听此言,冷汗涔涔,辩解道:“圣上明鉴,楚将军原是念着旧情,这才放了我一条生路。末将虽皇上一片赤胆忠心,天地为证!”

玉清棠依然是冷笑:“他念着旧情难道你就不念,白白葬送了我骠骑营三千精锐,你卫元就算死一百次也赎不会来。”忽地一声厉喝:“你们谁也不用再求情,快将这个与反贼狼狈为奸的逆臣拉出去,斩首示众!”

此时朝中大臣也只能面面相觑,看着侍卫将卫元带了下去。

玉清棠的怒气只直到退朝了也还没有散,他匆匆穿过几所宫殿,下意识地走到了皇后的东宫。

然而他就在门口停了下来,久久驻足。

“陛下?”忽地,里面传来了一声娇呼,一个满身红衣的女子从那门里跑了出来,微笑道:“来都来了,光是站在门口做什么?那里风大。”

只见这女子一张瓜子脸,螺髻高华,眉尖若蹙,绛唇点点,裙拖一副红霞,笑凝丝丝柔波,说不出的清丽动人。那眉眼之间,却是有几分与池月相似,正是大璺国母,皇后华亭。

玉清棠点点头,与她走了进去。

华亭见他神色有异,一面命人奉上茶来,亲自端着奉上,一面柔声问道:“我见陛下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玉清棠抿了一口茶,道:“还不是为楚子兰的事。”华亭会意,微微一笑,道:“他反了么?”

玉清棠将那茶杯放下,目光里竟是杀气,咬着牙道:“这贼子……朕就不信杀不掉他。”

华亭轻轻蹙起眉,说道:“陛下不要动怒,免得气坏了身子。楚子兰论罪该诛……不是……”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不是正遂了陛下的心意?怎么又不快活了?”

玉清棠冷笑道:“确实如此,楚子兰这次的罪名不小,谁敢帮他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那漠西大营还敢如何!”

华亭思索着,轻声问道:“那,漠西大营少了元帅,怎能抵御突厥?”玉清棠长叹道:“朕气的就是这个,这大璺天下难道就找不出几个将才帅才了?怎么少了楚子兰一个……竟能让突厥猖狂如此!”华亭微笑道:“陛下当初不是看重卫元是个猛将,想借着这次剿灭九霄山之功封他为大将军,掌握漠西大营兵马的?”

玉清棠目光里透出一股深深的失望,道:“你不提他还好,提到他,这个废物带了三千人去九霄山,硬是败给了楚子兰……”

华亭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暖声道:“陛下净日忧心这些国事,也要多注意龙体,臣妾今早吩咐文画做了一碗冰糖莲心羹,陛下要不要尝尝?”

玉清棠心里正烦躁,听她之言,也便点了点头。

华亭转身去准备,不久便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那盘上放着个精巧的白玉碗,碗下是紫檀木托,碗边上纹着一枝初绽的墨梅,一阵淡淡的莲子清香扑鼻而来。

华亭将这托盘放在几上,手捧着白玉碗递给他,那捧玉的手似乎比玉还要白上几分,目含清泉,冲着他微微一笑道:“陛下,近日残暑未消,这莲心羹清热泻火,补脾养心,您尝一尝。”

玉清棠接过玉碗,用勺子吃了两口,不禁一笑。华亭见他面色好转,便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柔声道:“陛下,你要诛杀楚将军,可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儿。”玉清棠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此话怎讲?”华亭莞尔一笑道:“臣妾闲着没事了。也曾帮着陛下想过……您其实恼的不是楚将军是不是?”她见玉清棠面色不变,似是同意她所讲,便接着说道:“陛下岂是忘恩负义之人,楚将军曾经帮您坐上的皇位,又是您的结义兄弟,若不是迫于无奈,陛下又怎会想杀他?只是那漠西大营的将领实在是死忠楚将军,他虽没有什么,也不能保证他的属下没有异心,况且漠西军纵横大漠,所向披靡,实在是陛下的心腹大患,这股势力一日不除,陛下的江山便一日不稳。”

玉清棠面有讶色,望着她娇弱娉婷的身子,眼里透出一丝奇怪的光。

只听华亭又道:“可是,陛下难道没想过杀了楚将军……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楚将军?……想当初皇上刚刚登基,极力对付昭王之时也是这般景象,现在一个昭王除了,楚将军,只怕就是第二个昭王。”她的声音极是动听,清润如珠玉,婉转若莺啼,再是柔软不过,却想不到这千娇百媚的声音竟像犀利的刀子一般,正中了玉清棠心中的要害。他不禁对这个已经与他是四年夫妇的女人另眼相看,心里虽然震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纵容她说下去。

华亭刹时间觉得有些不妥,冲着他道:“陛下……这只是臣妾的妇人之见,请陛下莫要见怪。”

玉清棠笑道:“朕怎会怪你,那依你之见,朕该怎么绝了这股势力?”华亭侧过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陛下开国之初,分化了天下的兵权,漠西,漠北两营自然是为了对付突厥,十万禁军也分别给了几个王爷统管,兵将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有感情,到时候他们不认朝廷令箭,只认将军之命,恐为起祸之源。但若陛下收回兵权,突厥南侵故不能及时应战,连出现了动乱,也难以灵活应对……”停了一下,微微叹道:“臣妾愚拙,实在想不出两全之策。”

玉清棠点点头道:“你虽说得在理,但是现今之计,也只能先压住楚子兰再说……”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禀皇上,羽林军先锋营统领班行迟求见。”

玉清棠脸色一凛:“进来。”

华亭忙屈身行了一礼,退到内室。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银甲的单弱少年走了进来,在玉清棠面前跪了,道:“末将参见皇上。”

玉清棠道:“免礼,何事这么着急?”班行迟站起身来,道:“据探子所报,今天早上,曾在长安近郊看见了叛将楚子兰。”

玉清棠神色一变,冷笑道:“好,他竟然还敢回长安来,你们抓住他了?”班行迟摇了摇头道:“没有,楚子兰形色匆忙,向着西北方向去了,他的坐骑实在太快,追赶不上。”

玉清棠心下一凉,下意识站起身来,带翻了几上的那碗莲心羹,琼浆满地。他无心顾及,厉声问道:“你说他朝西北方去了?怎么会赶不上他?”

班行迟面有愧色,道:“现在还有几个侍卫快马加鞭跟在他身后,末将特地回来请旨,请皇上赐我羽林骑兵,末将一定将他生擒来。”

玉清棠道:“羽林军但凭你调度,现在就去追赶他,务必要在楚子兰赶到敦煌之前将他抓住……如果他拘捕反抗……格杀勿论!”

班行迟低喝道:“遵命!”说完行礼退去。

班行迟走了之后,玉清棠犹自心神不定,来回走了几步。

华亭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吩咐侍女将地上清理地上的残迹,走到玉清棠身侧,轻声道:“陛下,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您是不是在担心万一楚将军比使者早一步到达敦煌,会领兵造反?”

玉清棠停住了脚步,满脸忧虑之色,缓缓点了点头。

华亭笑道:“如此,臣妾有一计,倘若用得好,能生擒楚将军也未可知。”

玉清棠目光一亮,盯着她,缓缓道:“什么计?”

楚子兰和方晖正日夜兼程,绕过长安,直向着陇西而去。

两人一路追赶朝廷去送信的使者,方晖很清楚,这一路是快是慢,直接关系着楚子兰的性命和整个漠西大营的存亡,因此两个人一会儿都不敢耽误,直向着西边赶路。然而作为朝廷钦差的蒋河似乎不知道这一纸皇封晚送到一会儿会有什么后果,只是不紧不慢地赶着路。

路上,楚子兰本能地察觉到后面一直有追兵穷追不舍,也无暇顾及,一意追赶蒋河的队伍。

终于,在离长安九百里处,楚子兰终于遥遥看见了前方的一面黄旗,一炷香的时间里,应该能赶上无疑。确信了这一点,他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这两天来第一次舒心地笑了一笑,马鞭一指道:“方晖,他们在前面了。”

方晖满面的尘沙也掩不住他的欣喜之情,大声道:“将军,咱们快去把这堆人拿下!”楚子兰道:“只要将圣旨劫了就是,赶在他们前面走。”方晖喜形于色,哈哈道:“皇上千算万算,可算不到将军这手,只要先一步到达漠西大营,哪个敢不听将军的?!”说着打马上前,紧紧追着楚子兰。楚子兰轻叹道:“我竟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罢了,先干再说。”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名单弱少年骑着一匹汗血宝马直向这边来了,正是羽林军先锋营的统领班行迟。楚子兰对这少年颇有印象,他是陈尚书的外甥,也就是皇后的表弟,原是凭着这层关系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营的统领,然而这少年本领委实不赖,一身是胆,治军严谨,军中也没有谁敢瞧不起他。

楚子兰和方晖的马虽然快捷,然而毕竟一路奔走无暇休息,班行迟又几乎准备了羽林军的所有好马,一段时间换一匹,饶是这般,追上楚子兰之时,他坐下那马也已经筋疲力尽。

楚子兰见来的是他,心下一凛,向着方晖轻声说了一句:“你继续追蒋河。”自己调转马头,横在路中央,手握刀柄,挡住了去路。

班行迟见到了他,再近几步,忽地翻身下马,跪倒他马前道:“末将班行迟参见大将军。”楚子兰甚是诧异,问道:“你不是来抓我的?”班行迟伏地,恭恭敬敬地道:“属下哪敢得罪大将军,将军不知,圣上得知将军正星夜驰往敦煌,知你是担心漠西战事,所以允许你戴罪立功,待你赢了突厥再复你爵位。”楚子兰心里一喜,道:“皇上允许我守卫敦煌?”班行迟道:“将军说什么话,保家护国才是一等功劳,至于在九霄山相助乱党之罪,圣上说只要你赢了,念在旧日发如情分上,也是可以将功赎罪的。”

楚子兰没有料到玉清棠竟然能赦免他的“造反”之罪,大喜之下,不急细想,下马道:“如此,劳烦你带我转告皇上,罪臣楚子兰,定将突厥击退,不胜不回。”班行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毕恭毕敬地递给楚子兰,道:“这是皇上亲书的信函,将军请过目。”楚子兰接过那张信函,只见纸上写的尽是以前的兄弟情分,最后几句,乃是委托他稳受边疆,莫让突厥犯境,情真意切,确实是玉清棠的手书,楚子兰再不疑心,冲班行迟道:“如此,我马上赶去敦煌。”

班行迟道:“将军且住,皇上命我与你一同前往敦煌。”楚子兰只道这是玉清棠一心想要提拔这位年轻将领,欣然应了道:“那便上马,我们这就走罢。”班行迟又道:“将军,我们现在还有一事。须得尽快赶上蒋大人,我这里有另外一份手谕,需要亲自交给他过目,皇上要召他回去……监斩卫元。”

楚子兰大惊道:“斩卫元?这是为什么?”班行迟神色不变,缓缓道:“卫将军大逆不道,在朝堂上顶撞圣上,乃是欺君之罪,被判斩监侯。”

楚子兰心里震动,卫元着实是个猛将,颇有将才,在九霄山乃是因为轻敌大意这次败给自己,对他早有爱才之心。这样的欺君之罪,可大可小,若是以前,自己一定会在玉清棠面前为他求情,然而现在自己也自身难保……楚子兰心里的欢喜之情立时没了,沉吟不语,带着班行迟追赶前方的队伍。

两人赶上之时方晖早已到了,手里一把长矛,正在和蒋河的部下打斗,蒋河的侍卫不停地呼喝道:“有刺客,大家保护钦差大人!”楚子兰见状忙到:“方晖住手,皇上的圣旨到了。”

方晖回过头,看见楚子兰与刚才来那人一同骑马而来,不由得住了手。蒋河的部下一听到“圣旨”两个字,同时收手。

方晖奔过来,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楚子兰道:“皇上免了我的罪,不用打了。”方晖大喜道:“我就知道将军你一片忠心,朝廷怎会不知!”

班行迟下了马,走到蒋河的车前,道:“蒋大人,皇上的手谕到了。”

那蒋河忙从车上下来,匍匐在地上,恭敬地道:“臣蒋河接旨。”班行迟却不念圣旨,只将一张黄皮手谕递给了他。蒋河接过一读,面上刹那间闪过了一丝奇怪的神情,立时又收了,不动神色地道:“臣谨遵谕旨,明日便赶回长安。”

班行迟回身对着楚子兰道:“大将军,今日天色不早了,不如我等在前面的小镇里休息一夜,明天一早赶路?”

楚子兰迟疑道:“现在漠西战事吃紧,还是连夜赶路为妙。”班行迟微微笑道:“将军何必急在这一时半会,你们已经人困马乏,这样赶到敦煌也没用,便是休息半夜也是好的。”

楚子兰想了想,见自己和方晖的马却是都已经疲惫不堪,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班行迟又向蒋河道:“蒋大人是立时回去,还是要耽搁一夜?”蒋河站起身来,轻轻拂去衣上的尘埃道:“我今晚陪楚将军喝一杯就走。”

班行迟回身走了几步,跨上马来,对楚子兰道:“一切凭将军定夺罢。”

楚子兰哭笑不得,这人果然是年轻血性,明明自己早已将一切计划好了,还要让他来下这个命令,当下只得说道:“那我们在前面的小镇暂作休息,明日四更出发。”

不久,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前方十几里远的一个小镇,包下了一家客栈。

楚子兰先将黑鹰喂饱了,刷了马,才自己去休息。他几日劳顿下来,洗过澡以后,靠在卧榻上,却也没有放松警惕,将吞日斩放在手边,似梦似醒地睡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窗外有声音,马上起身去查探,却不见异状,只道是风吹之过,此时夜色已浓,他心里忽然掠过卫元之事,神情微微一黯,不知道蒋河有没有启程,沉思着打开了房门,却见班行迟正站在门口,他倒也不以为意,微微笑道:“班将军,你找我何事?”

班行迟脸上闪现了一丝迟疑之色,愣愣地道:“我有些派遣军队的东西不大懂,想来请教一下楚将军。”楚子兰道:“你进来吧。”一面让他,一面问道:“蒋河走了么?”班行迟摇摇头道:“他吃过晚饭再走。”楚子兰心下微安,请班行迟在桌旁坐了,道:“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你说一说。”班行迟道:“我在羽林军统领的顶多也就几百人,都已经觉得部署甚是困难,楚将军常带大军作战,几万人的军队,可怎么调动?”楚子兰微笑着在他身边坐了,道:“只要你治军严谨,纪律分明,调遣起来也不是难事。只是作战莫非攻,防两事,兵家最忌兵力分散,只要防其不攻,攻其不妨,不管敌人怎么进攻,都不能自乱了阵脚,在战场上灵活应变,军团之间互相掩护支援。”忽地一笑道:“我跟你说,却是纸上谈兵,其实你只要自己打几仗,自然就明白兵该怎么部署了。”班行迟又问道:“我旧时读兵法,曾经看到一句,说是‘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只是这奇正之道,其中的微妙变化实在难以把握,将军认为,怎么才能以奇制胜?”楚子兰道:“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关键是临战的应变,举例说,你要出奇兵,知道敌人会经过一个峡谷,决定用火攻,一切都布置好了,可是那会儿偏偏下雨了,你会怎么办?”班行迟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这能弃这招不用了。”楚子兰笑道:“并非不能用了,只是要换着个法子,要么逼敌人雨停之前不得出谷,要么,就将这火,变成水。”班行迟似有所悟,心里怦怦而跳,颔首道:“楚将军说得有理,下雨……将火计改为水计就成了。”楚子兰又道:“并非就是这样,要是那谷太高,附近有没有河流,雨也不大,你又如何水攻?”班行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方勉强开口道:“水若没有,火也不能用,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往深处一想,自己若身临其境,当真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楚子兰微笑道:“水火皆不可用,便用人,挑一名勇将,带着精兵,也未尝不能把握住这出奇制胜之机。”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道,天,地,将,法固然不可不察,然而天地万物相化相生,用兵也要随之灵活变化,你日后自会明白。”

班行迟眼里掠过一丝复杂至极的光,忽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道:“大将军,那你看看这支奇兵如何!”说话间抽出宝剑,往后急退。四周的窗户轰然洞开,窗外皆是羽林军的弓箭手,一支支箭端稳稳对准了站在房间正中的楚子兰。

楚子兰伸手握住了吞日斩,暗自凝神,以防他们暗算,心里却早已明白过来,瞧着班行迟,道:“这支奇兵不是你布的。”

班行迟心里叹服,点头道:“不错,我自认愚笨,布不出这等好阵来。”楚子兰似是自嘲一般笑道:“我竟没有想到提防玉清棠……”

班行迟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将军,你随我走一趟罢。”楚子兰四处一顾,只见所有的弓箭手都已经拉好了弓,将这小小的房间围得滴水不漏,又向班行迟问道:“这支奇兵为何现在才出来,你有很多更好的机会。”

班行迟道:“算准这个时间,乃是因为蒋河大人已经连夜启程了,这次分成三队,你就算逃脱,也不知道真正的圣旨在哪里。”

楚子兰微笑道:“何必如此费事,我被你们抓住,还怎么去抢圣旨?”

班行迟凛然道:“楚将军,你实在是太厉害……所以布局之人没有一刻不筹划着要留一条后路,万一被你逃掉了,圣旨也不至于会晚你一步到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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