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姑苏流正和各峰的长老们商议,见到朝仪突然进来他们都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在意,继续转头商讨后天的宗门大比的事情。
只是,朝仪不管他们的态度,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姑苏流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让所有人都愣住,然后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他。
“咳咳——”千药峰首座干咳两声,见朝仪依旧目不斜视,他估摸着发生了什么事,“朝仪,你这是……”
朝仪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姑苏流神情之中饱含自责,“宗主,朝霞峰的牢里出事了——”
姑苏流刚被他们的谈论吸引过来,没想到突然朝仪就说出这事,让他为之一愣。
朝霞峰的大牢?出事了,里面似乎没什么重要人物吧,又怎么会出事?
不对,朝霞峰——
姑苏流猛地起身,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庞出现他们从未见过的凝重,他踱步到朝仪身前,神情隐隐有些焦急,“朝仪,出什么事了?你把话说清楚!”
他温润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没有什么起伏,却给人非一般的压迫感。
朝仪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重重的将头扣在地上,“请宗主治罪,因为我的疏忽,使得血魔被人给救走了,看守的长老弟子也都被杀了——”
“你说什么?”姑苏流一拂衣袖,一道蕴含着恐怖灵力的气刃擦着朝仪的脸部过去,在他面颊上留下一丝伤痕。
他此刻心里更加忐忑了,今日之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他不知道姑苏流会怎么治他的罪,但他毫无怨言,如果不是他疏忽大意,又怎么会给贼人可趁之机?
“请宗主治罪!”朝仪支起上身看了姑苏流一眼,又重重的叩下头,刚才余光一扫,他才发现原来这位宗主也是会生气的,平日里宗主大人从来都是微笑着,身边的灵气也给人清爽的感觉,从未像今日一样,给人以压迫感。
姑苏流眼里闪烁着各种思量,大殿里的人在听到血魔的时候都是一愣,但是听说血魔被困在朝霞峰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朝霞峰竟然关着一位实力恐怖的魔道中人。
他们见到这位宗主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忍不住对姑苏流更加满意。
自从御修绝杀了澹台铭,宗门被姑苏流接任以来,宗门只能说越来越好,各峰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至于天极峰那些弟子,原本横行霸道惯了,不受人待见,于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而他们各峰,在他上任后,得到的资源也多了,所以姑苏流深受他们的拥戴。
姑苏流沉吟一番,回过头看向朝仪,“你先起来将当时的情景说一遍,等一下带我们去看看——”
朝仪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站到姑苏流身前向他禀报,同时那些人死后的症状他也没有错过。
听完这话,姑苏流微微沉吟,片刻后他抬头传音道,“红线,去将御师弟请过来,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远在房间里打坐的红线突然睁开眼睛,“是——”
她起身出门,来到御修绝的房间门口,还没靠近就触动了房间的禁制,而后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御修绝就出现在她面前。
“参见师叔!”红线躬身行礼,然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你来所为何事?”
御修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眉头轻轻蹙起,一般红线不会来找自己,现在前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莲九山出了什么事?
他将前世的记忆翻了一下,也没找到想要的结果,他的心情有些烦闷。
前世这个时候他早就被逐出师门,所以这时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不过似乎隐隐听到过传闻。那血魔王似乎在成王之前曾今被关押在莲九山,当时他一笑置之,难道今日所发生之事便是那血魔王逃逸?
想来想去,这个可能大了几分。
御修绝不动声色的收起心思,目光依旧冷漠,红线只盯着他眼睛一会儿,就受不了移开了视线,“师父让我来请你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听着她平平淡淡的声调,御修绝猜想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若是单单只是血魔王逃逸,师兄完全没有必要让他过去,难道和他有关系?
或者说,是有人妄图陷害他?
也对,他修炼的功法太过奇特,其他人都不敢接近他,因为他的功法就像一刻不定时炸弹,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嗯,我已知晓,稍等片刻我便过去!”御修绝不动声色的朝着红线颔首道,让她先行离去。
红线转身离开之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不止师父有些奇怪,连师叔也是这样?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唔——她回头就见御修绝进入自己房间,她连忙走到虞青菀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听见回应的声音。
她微微蹙眉,没有在虞青菀的门前发现和御修绝门前相同的禁制,她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没有发现有人,但是她在里面嗅到一股古怪的香味,大脑有片刻眩晕感,她一愣连忙道床前,没有发现虞青菀的身影。
她忍不住翻了一下她的被子,依旧没有人。
眉头皱起,红线有些奇怪,可是接下来她拿起枕头,下面躺着一本残缺的剑谱,上面有着剑法介绍,邪恶至极。
她只翻看了几页,她的心就沉了下来,脑海里闪过万千思绪,灵光闪过她拿起书放到鼻尖轻嗅,良久她露出一丝笑容,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虞青菀人呢?
剑谱在她的枕下,她的人下落不明,今日整个千绝峰的气氛都有些不正常,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这个剑谱和虞青菀之前使用的剑谱有些相似,可是又有那么一些不似,里面似乎还残缺了几页,有点像是刚刚被人撕下来了。
这个放到这里究竟是做什么?
她想到这些,转身就准备出门,不曾想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她看到对方时脸色一变,手里的剑谱下意识放到身后,她满是不可置信的后退着。
这个人……是谁?
“青 ……青菀?你怎么回来了?”红线干笑两声,暗地里悄悄运转灵力。
只见她对面的虞青菀面带微笑,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的打量,好似在鉴赏一件艺术品,她殷红的丹唇轻启,“怎么,才一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红线扯了扯嘴角,眼里无声的透露着防备,她心里惊骇至极,这语气……是青菀的语气,可是……这人就是浑身透露着不对劲。
“怎么会?”红线连忙反驳,下一句话就转了话题,“对了,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眼前的虞青菀展颜一笑,她顾盼间眼波流转,让同为女人的红线都忍不住心跳加速,为之神魂颠倒!
这样的容貌与笑容非但没有让她放松,反而如临大敌,尤其是虞青菀身上一直释放出来的威压,这点让她很是难受。
“我啊——刚才去做了一件让人很快乐的事——”她压低了声音,挑起红线的下巴,红线被她的气势锁定,不敢有丝毫反抗,而是一直和她周旋,“我去杀人了!”
红线脸色大变,想要叫人,不想她在这间房里呆了太久,导致她身体里的灵气无法运转,同时思维也有些混沌,她知道自己太过不小心,着了人的道了!
“你……究竟是谁?”她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想要做些什么发现她实在无能为力,于是她手里出现一枚玉佩,直接将它捏碎,“我通知了师父,你……逃不了的……”
她无力的倒在地上,下一刻虞青菀就捏住她的下巴,给她喂下一枚丹药,微笑着道,“那敢情好,让他来彻底坐实了虞青菀的罪名!”
红线瞳孔放大,她伸手想要止住那枚丹药进入喉咙,可是她怎么也无法阻止,待到吞下这么丹药她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虞青菀,不应该说是‘虞青菀’她嘴角带上一抹微笑,摇摇头轻声道,“好奇心害死猫,果真不假——”
她手里出现一柄蓝色的剑,乍一看和似水剑有些相似。
手里的剑扬起,一剑刺向红线的左胸。
“噗——”剑刃入体,透胸而过!
这时,门外一名弟子见状,立刻冲了进来,妄图制伏她,她随手一剑划过,那人身上出现十多道伤痕,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感觉到破空声传来,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里露出疯狂的神色。
虞青菀,我真期待你这个该怎么脱险——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啊,那样就不好玩了!
摇摆着腰肢走出去,拉上房门缓缓的离开现场,下一刻姑苏流落在虞青菀门前,没有理会什么,直接推开房门。看着他进入房间,她狠戾的笑了笑,拂了拂耳边的发丝,消失在夜色中。
姑苏流推开门看着红线的身体渐渐冷硬,倒在血泊里,他的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手指指尖搭在她的脉上,发现毫无脉搏,脸上出现一丝慌乱,手指久久没有移开。直到似乎有什么微微动了动,他才立刻拿出一枚丹药放进红线的嘴里,同时扶起她的身子,帮她运功将丹药化开,运转到心脉那里,护住她的心脉——
收功后,姑苏流紧抿着嘴唇,心里闪过万千思绪。
那一剑,差一点就伤了她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