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墅出来,江童的自尊心忽然发作了,李卫国对他爱理不理的神情让他感觉很窝火。虽然,他控制力很强,但一旦安静下来,仔细想想,他就意识到,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
轿车在马路上左突右拐,最后停在了马路边。他下了车,站在路灯下,望着马路对面发呆。猎人俱乐部的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尤为突出,好像在向世人炫耀着什么。他猛地吸了几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力踩了踩。然后跨过马路,朝猎人俱乐部的大门走去。
站在门口的迎宾小姐立时甜甜地朝他说道:欢迎光临猎人俱乐部。他朝她们点了一下头,走进了大门。
虽然,他是这儿的老板,但除了江山之外,这儿却没有人认识他。所有人都只知道,他们的另一个老板叫沈凡松,这是工商登记簿上记录的名字。而沈凡松到底是谁,他们根本不知道。偶尔,他会出现在俱乐部,很多时间都是以一个匆匆过客的身份出现在这儿。要是遇上特殊情况,非要介绍一下的话,他就是江山堂哥:江童。
俱乐部一共占用了大楼的三层,第一层是酒吧及休闲娱乐区,第二层是普通客房区,第三层是VIP高级会员消费区。在这儿,只要愿意花钱,什么快乐都能买到。无论单身的是男是女,都可以在这儿找到想要拥有的快乐。如果没有合适的,俱乐部还会提供。当然,很多正直的政府官员都认为猎人俱乐部兼营**。但是,来这儿的消费的人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只知道,猎人俱乐部经营的,是快乐。
江童轻车熟路,他直接去了第一层。
刚一推开第一层大厅的大门,一股热气立刻迎面扑来。DJ的声音,绚丽的灯光,放纵的男女,喧嚣的气息,浑浊的空气,没有一样不吸引江童。江童微笑着坐到了吧台上,大声说了句:
“芝华士。”
江童一边喝酒,一边转过身去,用眼睛扫视着那些放纵的男女。他喝得很慢,眼睛却转动得极快。根据他的经验,来这种地方,大凡都是些在宁静的深夜却又无所寄托的空虚的灵魂,他们来这儿,不过是为了寻找刺激和快乐。而他,就是那个提供刺激和快乐的人。一想到自己隐身在喧嚣的霓虹灯下,做了一个专门成人之美的君子,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帅哥,我请你喝杯酒吧!”
江童转过身来,看见一个妖娆的妇人正对他舞动着诱人的红唇。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他假装听不见,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姿态笑望着女人。
那漂亮女人也加大了声音,“我说,我请你喝杯红酒,怎么样?”
他笑着点了点头,仰面一口喝完了自己杯中的芝华士。
这时候,DJ的声音变小了,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轻音乐。美妙的音乐在酒吧中蔓延开来,放纵的男女们似乎陷入了沉思,不再躁动。不安的心灵也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灯光也不再晃动,微暗的灯光像是给酒吧笼罩上了一层薄雾,使原本喧嚣的酒吧一下子变得安谧起来,似乎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诗情画意。
“你不是本地人吧?”女人一边和江童碰杯,一边淡淡地说着闲话。
江童点了一下头,笑着说:“你呢?你是本地的吗?”
女人摇了摇头,“我也不是。你在这座城市住了多久了?”
“好多年了。”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聊着闲话。女人脸上始终挂着妩媚的笑。江童忽然正色问道:“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很好啊!档次不错,消费也不是很高。”
江童点了点头,不置一词。过了几秒钟,他又问道:“你去楼上玩过吗?”
“你好坏。”女人笑着拧了一下江童的胳膊,一脸媚笑。
“我觉得楼上挺不错的,我只是很少去。”江童说的是实话,但在女人眼里,男人是在引诱她。
“没见过你这么心直口快的。你蛮有意思的。”女人捂着嘴笑了起来。
江童紧锁着双眉,莫名其妙地望了女人一眼。心想:来这儿的,本来就应该这么直接。拐弯抹角的搭讪,重点还不是一样要落在去二楼的问题上。当然,江童是很少去二楼,他宁愿去一些比较偏远的酒店,他觉得那样比较自在,也比较新鲜。
过了一会儿,女人才问道:“你认为我老了吗?”女人说完,淡淡地喝了一口酒。不再用她那妩媚的眼神看江童,倒是换了一种真诚的眼神。
江童也喝了一口酒,“说真话吗?”江童这才很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妩媚的女人。他也不知道女人算不算老,眼角虽有几道皱纹,但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而且女人此刻前卫的衣着打扮,在胸前露出了一大片红润的肌肤。
见江童只盯着她看,而不说话。女人便笑着问道,“是老了的意思吗?”
“我觉得你不老,真的。”江童把目光从女人的胸部移到了她的眼角,突然,很是哀伤地说:“可是,岁月让你有了一两道皱纹。”江童停了一下,“但是,让你看上去更加妩媚。”女人很安静地听完,不再说话,脸上没有了笑容。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很快,她回过神来。
“你常常对女人说这种话吧!”
江童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他现在懒得回答。
见江童不说话,女人便用她纤细的手指碰了一下江童的手背。手指划过江童的手背,他分明感到一种抚慰的快感,但这快感,还不足以引起他对女人的欲望。
女人笑着问道:“要不,我们上去玩玩吧!看看上面有什么好玩的。”
江童摇了摇头,朝女人说了声谢谢,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忙,便没有再理这个妖娆的女人。他把金卡递给服务员,又朝舞池的四周望了望,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
服务员送还金卡的时候,那位妖娆的女人已经在和另外一个男人搭讪了,看样子,还聊得很投机。她不时朝江童投来一两丝爱怜的目光,直到他走出酒吧大门。
他刚一走出俱乐部的大门,午夜的凉风就从四面八方袭来。而他的那些不快,也在凉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掏出手机,主动跟方新柔打了一个电话。从方新柔哭哭啼啼的声音中,沈凡松得到了另一番安慰。
他知道,方新柔这只美丽的蝴蝶已经掉进了他为她编织的情网中了。在电话里,方新柔用哽咽的声音向他说对不起。他还知道,只要他稍加鼓动,方新柔母女之间就可以爆发出一场不小的家庭风暴。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极力在方新柔面前扮演着上帝的角色,原谅了李卫国和白晴的粗鲁和无礼,并拿耶稣的名义起了誓,最后还赢得了方新柔赞赏的笑声。他挂了电话,发动汽车,朝黑夜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