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没复原的她,那抵得住这等力气,苏瑾眠娇躯在惯性的作用下直直的往后倒去。
孩子!倒下的那一瞬间,她小脸苍白苍白的,手脚冰凉。
双手本能的护住了下腹。
“啊——”伴随着她的惊呼声往后仰倒,突然,她觉得腰间一紧,被牢牢的抱住了。
心有余悸的扭头一看,祖启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已然结了霜,深邃的眼里刻满担心,见她没事后,才将眼光凝向何小雅。
而祖启的出现也惊到了何小雅,她不仅住了哭声,还有些惊慌失措,那双漂亮的手攥的紧紧的,泪眼朦胧的双瞳有一闪而过的厉光,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祖启冷冷的睇了眼何小雅,虽然只是一眼,可那冰凉的表情还是让人不寒而栗,就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何小雅不禁打了个冷颤,收回了刚才那抹狠戾,带着颤音,“祖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知是气的,还是伤的,她转身,想要往外走。
祖启眯着狭长的眸子,看都没看何小雅一眼,“谁允许你离开了?”
声音不大,但还的让何小雅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们两人,何小雅的眼里有阴狠淌出。
她是聪明人,又在祖家生活了大半年,当然明白祖启从来不开玩笑,心里多少对祖启有着一些恐惧感。
祖启没有继续,只是将苏瑾眠扶到沙发上,“眠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瑾眠虽然没有摔倒,但是由于刚才惊险的一幕,她紧张过度,小腹还是传来一些不适,她仰头睇了眼祖启,强硬的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并不是说想骗他,一来她不想让他担心,二来她要是有个闪失,祖启肯定会发飙的,虽然何小雅有错,可她心里始终有一抹罪恶感,在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愿意为难何小雅的。
祖启拧眉,那双暗黑的瞳孔好似直入人心,他很快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带着你的药箱过来一趟,祖家老宅。”
“我不想过来。”电话那端的人,好像根本没想,一口给拒绝了。
“是吗?十分钟后,我见不到你的人......”祖启声音陡然变的冰寒起来,“你的资料我会交给王家人。”
“算你狠。”
没多久,电话那端传来挂断的声音。
苏瑾眠从来没见有谁敢这样跟祖启讲话的,眼角抽了抽,很好奇他叫的是谁。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何小雅咬着下唇,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指甲镶入肉里,渗出一丝暗红她都没发现。
等一切妥当后,祖启才看向何小雅,“不要让我在看见你踏进‘子苑’一步。”他半眯着瞳孔,声音结着霜,“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何小雅忍着屈辱,握紧拳头,没有多说一句,也没有丝毫的停留,踏着步子就离开,那双冰寒的脸,透着戾气。
苏瑾眠看着何小雅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拧起的眉头,咬了咬下唇。
在爱情的国度里,没有对与错,就像是何小雅,她爱着祖启,爱的那般深沉,哪怕祖启从来都没爱过她,可那又如何?
苏瑾眠心里何尝不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评价一个人的感情。
脑海想到的却是华之轩,当初她也那般爱的深沉,爱的那般浓烈,可到头来......他终究不是她的,他终究是离开了她。
她又何尝不是那么深沉的恨着华之轩。
恨他入骨,只因曾经爱他如命。
如今心里的恨不在有,也许还带着感激......
苏瑾眠抬头看着祖启,凝视着他,伸出葱白的小手,抚摸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俊脸,手指划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祖启,你能陪我一辈子吗?”
面对她傻乎乎的问话,他扬起了笑容,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的烙下属于他的味道,那个吻很浅,却很情深,“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只葬在你身边,够不够!”他拍了拍她的小脸,“一辈子太少,我要生生世世。”
他的眼神很真诚,苏瑾眠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泪滚落出来,心堵的慌,鼻头也酸,她苏瑾眠何德何能,竟然嫁给了他!
大门外。
何小雅双眼微红,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生生世世吗?他们岂会有生生世世!
她何小雅那点差了苏瑾眠,祖启!她在心里狠狠的叫着这个名字,好似要将这个名字烙印到灵魂的深处。
他既然这么爱她,这么想死在她身边,那她何小雅又何必强留,就让他如愿以偿吧,让他看着苏瑾眠死去,让他亲自埋葬苏瑾眠,让他将来也可以葬在她身畔了。
哈哈哈——
她仰头无声的笑着,泪滑过脸颊,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攥紧拳头,指缝里还有微凉的鲜红滴落。
半响后,她才收了情绪,没有回头,踩着步子往主别墅走去。
心里一直盘旋着过往......
从十岁那年,她就被祖启的‘母亲’找寻到,从此,她便作为继承人妻子的角色,一直被要求着。
十几年,她被剥夺了所以自由,她被教导成了只为继承人而活的女人,琴、棋、书、画、她被要求到至尽至美。
所有上流社会的晚会,她都尽力做到一个祖家继承人妻子该有的风范,她为祖家拉结名门闺秀,为祖家搭桥鞍马,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那么,她何小雅活着的真正意义又是什么?
“小雅。”
一句叫唤让她回了神,她抬头看着祖老夫人,强硬的收起所以的情绪,扬起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勉强,“妈,有事吗?”
祖老夫人早就人老成精了,当她的眼光落到何小雅的渗血的手掌后,就明白了个大概,“没什么,待会让厨房煲了汤送到我书房。”
祖老夫人并没有点穿何小雅强装的笑脸,“汤煲好了,还是你送来。”
何小雅微微一笑,“好的,我这就去吩咐厨房。”
看着她乖巧的离开,祖老夫人半眯着浑浊的眸子,眼光很自然的望向外面,好似看穿了墙面,一直延伸到祖启住的‘子苑’。
只是睇了一眼,她便收回了眼神,转身上了二楼。
她如今的事还多,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毁掉自己多年经营的一切。
当然,她指的女人是苏瑾眠了,而苏瑾眠却并不知道她的加入,让这个原本就复杂的家族更加的絮乱起来,也因为她,让祖启的计划不得不提前进行。
这提前的就意味着曾经做的部署不得不放弃,或者改变,那么祖启也将不能完全的把握住所有局面。
而这一切他也不会让苏瑾眠知道,更不会让她操心,他勾起的唇角依旧那般自信,深沉,“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
本来窝在祖启怀里的苏瑾眠嘴角抽了抽,扬起小脸,有些不信,“你真的下厨?不会让我跟宝宝吃坏肚子吧?”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只管放心。”他勾了勾唇角,“想吃什么?”
“嗯......”苏瑾眠拧眉认真的想着,“我想吃汤,在一个东坡肉,临江鸭肝,麻辣雪花雨......”
她扳着指头数了好多,当她每说一个,祖启的眉就拧起一下,足足拧了数十次后,才听她收尾,“好了,就这些吧,其它的太难,怕你做不好。”
半响后也没见祖启答话,苏瑾眠再次仰头,“怎么了?”
祖启闭上深邃的眸子,一秒后才睁开,“没什么,我送你去二楼休息,我去准备材料。”
苏瑾眠不是不想站起来,是下腹依旧不太舒服,她怕一站起来动胎气,咬了咬下唇,笑了笑,“我待会上去,还想坐一会。”
祖启点了点头,拥紧了她,“那就在坐一会儿。”
男人就算在心细,也会比女人来的大意,祖启甚至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抱着她,看着屋外的景色,看着门口被风吹动的樱桃树。
心,异常平静起来。
十几分钟后,一名佣人带着一名高挑的男人走了进来。
苏瑾眠眼睛跳了跳,怎么是他?那个唐医生......那个经常窝在她病房沙发上玩游戏的年轻医师。
“来了?”祖启没有站起身,睇了一眼唐天奉,寡淡的打了个招呼,“看看她有没有伤着。”
说罢就放下拥紧她的手臂,“刚才她有点受到惊吓。”
唐天奉穿着白大褂,勾了勾唇角,“早说了,你怎么不照顾还她?就她这个身板,现在那能受惊吓。”
“话真多,让你来是给她看看伤的。”祖启不满的拧眉,对于这个医术精湛,却吊儿郎当不顾正业的唐天奉,他还真没辙。
唐天奉算得上祖家世代的私家医师,从小也一起长大的,别看两人表面很冷淡,却是很要好的关系,少司幕,唐天奉,祖启,他们曾经被誉为Y市最佳好基友。
“让我来,还不让我说几句?”唐天奉干笑了两声,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吧,我要给你夫人看伤了。”
刚一低头,唐天奉眉头就拧了起来,“祖启快让开。”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见苏瑾眠竟然动红了,这个不是好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