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岳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对不起大少爷。”深深的吸了口气,顿了顿,“少夫人现在没事。”
电话那端良久后才传来他的声音,“告诉她,事情快要结束了,我会很快来接她。”
“嗯。”千岳点头轻应了声。
祖启不在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千岳收起电话,睇了眼浴室,心第一次有了波动,就如同第一次接过祖启递过来的面包一样,五个月的相处,苏瑾眠的点点滴滴他瞧在眼里,这让他好像有点明白何为亲人了,所以他今天第一次破例,没按照一贯原则做事。
站起身,他将整个套房的安全措施检查了一遍,包括通风口。
做完所有的事情后,浴室的门依旧紧闭,他拧了拧眉,敲了敲浴室的房门,“少夫人。”
苏瑾眠张开疲惫的眼睑,睇了眼门口,“我没事。”她知道千岳担心了。
躲在水里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衣服穿上,挺着肚子走了出去。
“少夫人。”千岳朝苏瑾眠点了点头,将餐椅拖开,餐桌上面摆放着可口的食物。
“谢谢,我吃不下。”苏瑾眠抱歉的勾了勾唇,就要往卧室走。
千岳本来就太会劝人,对于苏瑾眠的拒绝,他有些不知如何处理,眼见着苏瑾眠快要进卧室了,他才开了口,“少夫人,如果你不吃我会如实告诉大少爷。”
苏瑾眠抬起的脚收了回来,扭头瞧着他,“我真的不饿。”这可不是千岳的风格,不管什么事他从来不会过问,他这是在威胁她吗?
就算答案是显然的,她也真的吃不下啊,心口好似堵了个东西,偶尔会伴有心脏早搏现象出现。
“少夫人。”千岳眉头都邹成了一团,那双眼里的光芒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苏瑾眠,他是认真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呦不过千岳,轻声苦笑一声,迈开步子走到餐桌前。
千岳站在她身旁,给她用小碗盛了汤,又将勺子放在碗里,递到苏瑾眠的面前。
看着体贴的千岳,她的泪就再次落了下来,突然就觉得这画面好熟悉,几曾何时祖启也会这样做.....
掺杂着眼泪的汤并没有多少味道,清淡微咸。
一口一口将汤送到嘴里,然后强迫自己咽下去,泪越来越多,像是倒豆子般的只往汤里落。
这是她喝过最苦涩的汤,等喝完后,她就站了起来,“我真的吃不下。”
“少夫人,大少爷会来接你的......”千岳最终还是没能将祖启的原话告诉她,他怕苏瑾眠听到后再次受刺激。
这话让苏瑾眠心里微微一颤,但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进卧室,往床上一躺,卷曲着身子,葱白的小手抚在隆起的腹部。
呆呆的瞧着外面的灯火阑珊,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满满的都是祖启的一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瓣,他的体温......
他现在在做什么了?有没有跟她一样瞧着灯火想着她?有没有......
怎么会想着她了?他定是在想着何小雅,想着明日的婚礼吧。
来接她吗?......
心里乱成了麻,左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很久没有发作的偏头痛再次发作了,她抱着脑袋,不停的自我催眠,想让自己闭上眸子好好休息。
可脑袋却比平常还要清醒一百倍。
三个小时过去了,该死的偏头痛让她胃里也翻涌着,她摸索着起身,只打开一盏小灯,借着幽暗的灯光,她想摸到洗手间。
可刚一进客厅,就看到一个黑影杵在她的眼前,吓的她大叫一声,“啊——”
“是我。”千岳无语的打开大厅的灯,他那张棱角分明,异常刚硬的脸出现在苏瑾眠的眼前。
“吓死我了。”苏瑾眠吐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就往洗手间走。
胃里的翻涌让她干呕不已。
将胃里的苦水都吐了出来,才稍微舒服了一些,现在偏头痛还不能吃药,怕伤了肚子里的小家伙。
苏瑾眠无力的蹲在了地上,良久,才勉强站了起来。
身后传来千岳略为担心的声音,“少夫人,要不要让唐医生来一趟。”
苏瑾眠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好了很多。”
在千岳的搀扶下,她再次窝进了被子里,心依然不能平静......
一直翻滚着,直到天泛白,她才疲惫的瞌上眸子,浅浅的睡去。
睡梦中都还特不安稳,额头冒出一层薄汗,眼珠子转动着,手指攥的紧紧的。
等天大亮的时候,千岳轻睇了一眼主卧室,并没去打扰苏瑾眠,穿上衣服,进了洗浴间,洗漱起来。
一切妥当后才打电话让客房送来食物。
本来想等苏瑾眠一起吃的,可等了两个小时她都没起身,千岳心里有些担心,上前敲响了苏瑾眠房门。
“叩,叩。”
睡梦中的苏瑾眠被敲门声吵醒,喉咙好似火烧般的疼,头也特别昏沉,她抚额摸了摸,整个额头烫手的很。
她发烧了?!无力的勉强坐起了身。
“进来吧。”
千岳依言开门走了进来,瞧着苏瑾眠那通红的脸庞,拧了拧眉,“少夫人。”
“我没事,只是有些发烧,你能帮我倒杯温水吗?”苏瑾眠没有力气扬起笑容,但说话还是一贯的客气。
听着那好似从喉头挤出来的沙哑声音,千岳没有犹豫,出了卧室,给苏瑾眠倒了杯热水,折回来后就递给了她。
抿了口水,苏瑾眠觉得喉咙好多了,看着外头已经升起的太阳,悲伤从眼角沥了出来,“现在几点了?”
今天是他的结婚日,怎么能缺了她?
“快十点了。”千岳如实回答。
十点了吗?时间真快,苏瑾眠捧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将茶水喝尽了才将空杯递给千岳,而千岳也很明白的走了出去,还将卧室门给关上。
苏瑾眠一直看着落地窗外,远眺的瞳孔并没有焦距。
良久。
她才闭上眸子,然后睁开,勉强的站起身,穿上外套就走出了卧室,昨晚她一直和衣而眠。
“千岳,你帮我拿点冰袋来。”她额头烫的很,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必须物理退烧。
千岳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就去冰箱准备冰袋了。
苏瑾眠则是进了沐浴间,等洗漱完就拿着千岳自制的冰袋敷在额头。
脑袋总算清明了一些。
抬手看了看时间,拧了拧眉头,没有时间浪费了,她收起冰袋,斜挎着自己的小包,就出了门。
千岳紧跟其后,出了酒店,千岳结账后就走进车库,将苏瑾眠安排进一辆法拉利中,驱车离开。
苏瑾眠甚至没有诧异他的车哪儿来的,只是趴在车窗边,看着人潮涌动。
很快,就到了海湾。
这里今天将举行全市最大的婚典。
张灯结彩的铺张数十里地。
大红毯,镁光灯就算在白天中也都闪烁着灼眼的刺白。
商界,政界,各路人马都基本到场了。
空前的婚典成为媒体的宠儿,所有抢占头条的媒体都占据了最好的位置,不少外媒还抱怨祖家的一视同仁,将他们搁置在专门的媒体区域。
苏瑾眠特意打扮后才来到典礼现场,她不想让祖启看见她懦弱的模样。
看着飘红的绸带,看着奢华的婚礼现场,她的心便揪着般的疼。
坐在车上,她并没有下车,脸色的疲惫完全被遮掩在精致的妆容下了,那发烫的额头也看不出丝毫的病态。
良久,看着人群都快入席了,她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踩着高跟下了车。
今天她穿着一件杏色礼服,遮住脚倮的长裙,看起来格外清丽,虽然隆起的肚子却不失婉约高贵的气质,那张精致妆容的小脸完美无瑕。
她刚出现的时候并没引起人们的注意,直到她快要走出车道的时候,才有几家媒体认出了她,一个个奔向她,那眸子就如同找到金矿的淘金人,只泛光。
“苏小姐,今天你是来参加何小姐的婚礼吗?”
“听说你与她曾经是情敌身份,今天出席会不会不愉快?”
越聚越多的记者被现场的保安人员给围在了外头,才三分钟不到,就解决了这混乱的场面,看来祖家还是做了不少功夫。
酒店里的何小雅刚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远远的凝视着苏瑾眠,眼光如同毒蝎,攥紧的手骨节分明。
她回头看了看还在后头的祖启,心里颇不是滋味......可今天一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了?!
挑了挑眉,虽然新娘子在婚礼还没举行时不易出现在会场,但是她还是走了出去。
身后的祖启并没有注意到会场出现了苏瑾眠,而是带着监控耳机,声音低沉还故意压低,“东区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只要萧家的人敢来,就可以一网打尽。”那边是少司幕玩世不恭的声音。
“嗯,消息如果准确的话,今天来的将不止萧坤一人,还有萧家最神秘的老三,让他们都小心些。”祖启挑了挑眉,他将所有的计划都完善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