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缭绕,空气中一片片的白雾在空中凝聚着。
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脚踩在雪地中响起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雪无双从远处而来,手中执着一把油纸伞,一身雪衫仿佛是与身后的一片雪融为了一色。
前面传来铁索碰撞的声音,他脚步不停,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如闲庭漫步而来。
“公子。”门口有守卫着看见雪无双走了过来,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喊道。
雪无双将伞递给了来人,径直向山洞中走去。
不错,此刻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一座山。
刚进山洞口便感觉与外面的空气赫然间下降了那么许多。
外面冰天雪地,这山洞中竟然比之外面还要冷上数倍。
他仿佛没有察觉一般,身上的衣衫一年四季如此一般,显得他单薄了许多。
苏凉急匆匆的赶来,也只赶上了雪无双走进山洞的背影。
山洞中,同样是白雾在空中凝聚着,缭绕着不散,只是那空气中的白雾都是冷气凝结而成。
而在山洞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冰床,空气中的白雾皆是由此而来,看那冰床的四个角上都设置着手臂粗细的铁锁,床上躺着一个人,此刻正在挣扎着。因为他的双手与双腿皆被铁锁链锁着,不能动弹的了,他一动弹便是铁锁链哗啦的响动声。
但任由他如何都是不可能挣脱的,那铁锁链之坚韧与玄铁也无异。
冰床上之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有陌生的气息,他第一时间将视线向山洞**去,眼神如炬。不知是不是因为在那冰床之上待久了的原因,他的视线都是冰冷的,仿佛是与这冰床上的玄冰一样尖锐且冰冷之极。
那人明显在看见山洞口来人的时候一愣,但也不过是瞬间,快的让人抓不住。
雪无双一挥手,山洞中的两人弯着腰退了出去。
他在冰床便站定,与床上之人四目相视,两人皆是不语只是这样,两人似乎在较量一般,谁也不先说话。
“放开我。”冰床之上的人到底是先开了口,**嘶哑低沉,仿佛是因为许久不曾说话的原因。
他的脸色苍白与雪色几乎融为了一体,他的眉毛上都染上了雪的颜色,唇也是同样的苍白之色。整个人呈大字被四个角上的铁链固定在冰床之上,他的手腕与脚腕处都有深深的痕迹,看那颜色不像新伤,更像是日积月累因为这铁锁的原因导致的。身上的黑色锦袍倒是很干净,显然是有人常为他换洗过的。
“天下第一楼楼主,风凌山庄庄主,久仰大名了。”雪无双不理会他的话,反而是在冰床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有限的坐在椅子之上,像以往无数次一样看着冰床之上的人,只是这一次不一样的不过是冰床上的人是醒的。
不错,这个冰床之上的男人正是五年前的陆沉渊。
陆沉渊听见此话苍白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了起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要做起来,只是那铁锁不是摆设,更何况他刚醒来身上的力气显然是没有恢复过来呢,挣扎了一会胸口已经剧烈的起伏了起来。
“放开!”陆沉渊再次沉声低吼了一声,他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英挺的眉头全无皱到了一起。来自于他身上的气势即便是如今落魄也丝毫不减,似乎因为他的生气,他眼角的泪痣更加的明显了起来。
雪无双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因为陆沉渊的气势而惧怕什么。他反而是笑了起来淡淡的笑声在山洞中响起,震动胸腔,他仿佛许久不曾笑过了。这世间也没有多少事情能够是让他动容的。
山洞外面的苏凉听见从山洞中传出来的笑声瞪大啦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甚至他用手指头掏了掏耳朵,来看看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雪无双似乎是知道陆沉渊为何这么焦急的想要出去,他慢条斯理的道:“你已经昏迷了五年了。”
这一句话雪无双说的极为无所谓,但落在陆沉渊的耳朵中却如同惊雷一般,他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都瞪大了起来,五年!
五年是什么概念!他竟然昏迷了五年,但看雪无双的模样他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陆沉渊低声问道,似乎是因为喉咙干的原因,他说完话就开始低沉的咳嗽了起来。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五年前风凌山庄….轻儿…..
“她没事。”雪无双似乎是看懂了陆沉渊眼中的疑问,出口说道。看着陆沉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道“不过是毁了容罢了。”
陆沉渊浑身的气势一变,黑暗气息开始在他的身旁聚集了起来,毁容!这是没事!
“比起没命毁容算是幸运多了。”雪无双唇角挂上一抹讥讽,他开口说道。陆沉渊明显的能感觉到雪无双对他有敌意而且很深。
“放开他。”雪无双不再看他背过了身去,对着空气中吩咐一声道。
外面的苏凉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他向冰床走去,将陆沉渊手腕与脚腕上的铁锁解开来。
陆沉渊在第一科坐了起来,活动自己的手腕,他作势就想要下来冰床。
苏凉想要属什么,被雪无双身上的威胁之意吓得没敢说话。
“噗通。”一声响,冰床上急于下来的陆沉渊摔了下来,不知是因为许久不曾能走路还是因为身上没有力气的原因。
他被靠在冰床之上,想要站起来,但那冰不同的与一般的冰,双心上因为玄冰冻伤,瞬间就红了一片,僵硬了许多。
同时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胸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让他额头上的汗越聚集越多,一滴滴的冷汗砸落下来,他苍白的脸色更显苍白。想他不论何时都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此刻竟然如此的落败,手抚上胸口处,心脏之上仿佛有什么在一口口的啃噬一般,让他痛的有些不能忍受。
“拿药来。”雪无双看情况不对,他快步走了过来,在陆沉渊的身边蹲了下来,探上了他的脉搏,对着苏凉就喊道。
苏凉连忙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有些不舍的递给了雪无双。
后者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瓷瓶中的药丸哪里出来,塞向陆沉渊的口中。苏凉一脸肉疼的模样方仿佛陆沉渊吃下去的是他的肉一样!当然这东西比吃他的肉都让他心疼!
入口淡淡的清冷在口中散开了来,这是属于雪莲的味道。
陆沉渊虽然闭着眼睛,但口中的感觉是不错的,这是天山雪莲制成的丹药。
但他当下没有心思去想药的事情,他人已经又昏了过去。
将陆沉渊安置好后,雪无双看着他角色的面容,勾唇一笑。
他本就芝兰玉树的容貌,这一抹笑仿佛要将雪山都融化了去。
将东西瓷瓶扔到了苏凉的怀中,他向外走去“看好他。”声音传给了后面的苏凉耳中。
苏凉此刻正在心疼那瓷瓶中的雪莲支撑的药丸,他将瓶子倒了过来,空的!空的!空了!
无言泪奔,虽然雪国遍地雪山,但那天山雪莲也不是常见之物啊,可与而不可求,且又极为的难摘,这瓷瓶中五粒药丸此刻却是连个毛都没有剩下啊。
雪无双走后山洞中安静了下来,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的见,山洞中也是空无一人。
大约一个时辰后,陆沉渊在次睁开了眼睛,他动了动手脚又被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昏迷之中没有感觉的问题,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的皮肤上皆是冻疮,但又似乎是因为冻久了反而是没有了知觉。
他刚才心口莫名传来的痛意,绝对不正常。那种感觉很熟悉,是来自蛊毒发作的时候带来的,而不同的是虽然这一次也同样的痛,但比之以前却减轻了很多,时间长度也明显的缩短了,仿佛那蛊虫进入了疲惫的状态。
手触及玄冰,还冒着丝丝的寒意,这冰床绝对是天然形成了千年玄冰。
而他身体中的蛊虫极度畏寒,一勾一画间一切都已经明朗了。雪无双将他绑在冰床之上是为了催眠那蛊虫。
至于这五年来他一直在昏迷之中,他却是不只是什么原因。随机到此便想到了五年前在无名谷,他向风凌山庄赶去的时候,遇见的绝对是冥雪宫的人,但以天下第一楼的能力,不可能冥雪宫还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而不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他的薄唇,不由抿的紧紧的,五年前就是一个圈套,将他引入无名谷反而是声东击西去围了山庄。
山庄中除了金钱并无其他,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
唯一一个与冥雪宫有渊源的就是轻儿,但这也不至于冥雪宫这般的算计,只怕是这其中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存在!这其中设局的幕后操控之人想必就是当初他遇上的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