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媛卷缩在角落里,她整个人愣愣的,她那里能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竟然亲手灌她红花。将他的亲生孩子给打掉!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呵呵,呵呵。”方媛媛笑了起来,四周回荡着她凄惨的笑声。屋中一片黑暗,只有墙壁上的火烛有一丝的光芒,昏黄的光映在她姣好的脸上。凤轻易亲手灌下了她红花,吩咐了人将她关在这密闭的空间中。
肉体的疼痛加上心口的疼痛让她将胸口紧紧的揪了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几日来他百般宠爱她,不过是假象!不过是假象啊!
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方媛媛下意识的向黑暗的角落里缩了缩身子,似乎是如此便能将自己隐藏一般。
张青从外面走了进来,外面的火光将屋中的摸样照亮了清楚。
四四方方一间房,房中没有一件家具,除了墙壁上钉着的火烛,屋子的地面上满是杂草。一眼便可以看见缩在角落里的方媛媛,她脸色苍白的厉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青色衣衫的下摆上染着鲜血,那是她孩子的鲜血!
张青不看她一眼,向后挥了挥手,向一边靠去。
随着张青挥手示意,外面走进来两个侍卫,他们的手中拖着一个人,一把将手中拖着的人仍进了房中。
一言不发,退了出去,将房门又锁了上。
张青是凤轻易的贴身侍卫,方媛媛自然也不傻,知道这一切都是凤轻易的吩咐。她不敢求饶,一个能亲手打下自己孩子的男人。方媛媛已经彻底的死心了。
房门锁上,屋中又恢复了一片安静。方媛媛轻轻的抬起头来在屋中扫视着。
侍卫拖着的人扔在了方媛媛的不远处,不过三步的距离。
“啊!”一声尖叫在屋中响起,方媛媛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尖叫着。
她看见的是什么!是一双凸出来的双眼,似乎眼睛都要凸出来了!这个人方媛媛极为熟悉,不是桂嬷嬷还能有谁!
桂嬷嬷浑身是血,她的嘴巴微张,口中不停的鲜血流出来!若是仔细去看可以发现,那桂嬷嬷竟然是没有舌头的。当然方媛媛是不敢上前去看的,她方媛媛在怎么恶毒,即便是杀人之事她也敢干,但却没有见过死像的,更何况是如此恐怖的摸样。
每梳一下头发,喜婆嘴中念叨一句,轻儿直皱眉,也不知何时她竟也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婆子轻轻的拍着背脊。
轻儿睁开眼睛,略带朦胧的看着喜婆。昨日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天色泛白的时候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着还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被人从床上咋抓了下来,坐在镜台前梳着发髻。
“好了?”轻儿听见婆子叫她,她看了眼窗外还没有大亮的天,她抬脚就想向床上走去。
她想的是天色没有大亮,她还能去补觉!
喜婆见她想走一把将她的胳膊按住,轻儿皱眉。
“姑娘,该上妆了。”喜婆按着轻儿的胳膊说道。
轻儿扫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她微微皱眉,她从不曾上过妆啊。
“可不可以不上?”她如实问道,她现在想的就是赶紧爬到床上再睡一会!
喜婆讨好的笑着“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又大婚不上妆的!你相信我,姑娘这容貌上了妆只保让新郎移不开眼!”喜婆轻轻的拍着轻儿的胳膊笑着说道。
让陆沉渊移不开眼睛?轻儿挑眉,她仿佛从来不曾真正意义上见过陆沉渊呆愣的样子!
女为悦己者容,虽然轻儿不在乎这些,但今天是她人生中大喜的日子。也罢也罢。
喜婆见轻儿没有了要走的日子,当下指挥着开始为轻儿上妆。
她闭着眼睛忍着心中的不喜,由着别人的手在她的脸上动作着。
陆沉渊走进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坐在铜镜前闭着眼睛的女子。闭着眸子的她眉目间少了一分清冷,许是妆容衬托下多了一份的女子娇媚。
他挥手制止了喜婆与丫鬟们向他请安。放缓了脚步走了过来,看着铜镜中的她整个妆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画眉了。
陆沉渊洁白如玉的长手从紫儿的手中接过螺子黛,他微微俯身,为她轻轻的画眉!
鼻息间熟悉的味道让轻儿下意识的就要睁开眼睛,先她一步来人的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不要动。”陆沉渊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浅浅的响起。
她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两下,却是没有睁开眼来。
轻轻的为她画上秀美,屋中的人早已经在陆沉渊与轻儿说话的空挡已经退了出去。
“真美。”他站在轻儿的身后,看着铜镜中倒映出来的身影。
轻儿听见陆沉渊说话,轻轻的睁开眼睛,入目的不是自己的容貌,而是身边之人带着宠溺的眼神。
他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呢喃了两个字,轻儿的脸色一红,衬托的她更是娇艳似火。
陆沉渊走后,轻儿的深思还在神游着,她伸手轻轻的在秀美上摸过,唇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刚才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的两字是“娘子”
经过陆沉渊这一来回,轻儿的瞌睡虫全跑了。虽然习俗是大婚之前新郎新娘不宜相见,但她与陆沉渊都不是迂腐之人。自然是不会相信那些所谓的古话。
他一走,喜婆与紫儿合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各个脸上遮盖不住的喜色。
“姑娘好福气。”喜婆笑着说着好听的话。
轻儿一笑,她能遇见陆沉渊并与之相伴确实是好福气。她素日里清冷,即便是今日大婚也是喜不外漏,如今她弯唇一笑叫喜婆与紫儿都不由的惊愣。轻儿清冷秀雅的脸上加上这一抹笑色让人移不开眼睛!
感觉到众人的情绪变化,她收起了笑意。紫儿率先反映了过来,她拉着喜婆笑着说道“喜婆是时候带凤冠了吧。”
“你这丫头,先去带姑娘将喜袍换上再带凤冠。”喜婆用帕子向紫儿撩了撩,笑着吩咐紫儿。
紫儿抿嘴一笑,福了福身,扶着轻儿起身去换喜婆。
“小姐,让紫儿伺候您一回吧。”她素来不习惯别人为她穿衣,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紫儿又如此说。
轻儿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有着紫儿扶着她去了屏风后换衣衫。
紫儿是陆沉渊房子的丫头自然是手脚利索的,轻儿自己换了亵衣由紫儿将喜袍为她穿上。虽然她自己也可以穿好,但紫儿手脚利索不消一会喜婆便已经穿好了,紫儿上下将她的喜袍抚平,这才扶着她走了出来。
肌肤如雪,衣衫似火,自然不必多说众人又是一番的惊艳。平日里看轻儿虽然清秀却不夺目,如今穿了这喜袍却让人移不开眼睛。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当真是说的没错!小丫鬟们心中想着。
外面天色已经亮堂了起来,外面已经嘈杂了起来,轻儿心中叹了一口气,她这觉是补不成了。
这边她刚在铜镜前坐下,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陆宁心走了过来,她的眸子中也是惊艳,知道轻儿若是上了妆必然惊人,没想到竟然如此惊艳!
“嫂嫂真是仿佛像天上下来的九天仙女。”陆宁心凑在一旁看着铜镜中的轻儿夸赞道。
“昨日我还听你说前院的张婆子是仙女。”轻儿打趣说道。
陆宁心一笑,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与陆宁心已经能好到可以互相打趣的地步了,本以为陆宁心虽然平易近人但总是有那么一些的疏离,没想到相处越久她小孩子心性便越暴露出来,俨然是没有了当初初次见面时的摸样。
“自然是仙女没有九天仙女美了。”陆宁心狡辩着。
屋中一片欢声笑语,外面人来人往,整个风凌山庄都沉浸在一片喜色中。
有时候事情总是不期然而来,让人想要愤怒咆哮。
紫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凤冠端了过来,即便是事先见过这凤冠,众人还是忍不住的咂舌。
这凤冠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似乎展翅就要飞走,镶嵌的主子各个是世间少有的珍品。
看着这凤冠轻儿也被这奢华程度震慑了一把,但她转而更担心的是这东西要在她的头上顶上一天,她的脖颈会酸死的!
陆宁心走过来,亲手将凤冠拿起,轻轻的落在轻儿的头上,凤凰最终衔着的流苏轻轻的覆在她的额头。没有预想来的沉重,轻儿挑眉动了动脖子,这东西看起沉重带在头上却没有那么特别重。
“这是哥哥让人精心打造的,没有传统的凤冠的沉重,却又精致!”陆宁心自然看出了轻儿的所思,当下为陆沉渊说着好话。
即便陆宁心不说她自然也知道,看着铜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她轻轻的闭眼,由着喜婆将喜袍轻轻的盖在了她的头上,嘴角止不住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