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黑,奔波了一天的慕冰玥和曹树早已饥肠辘辘,幸好福润已在客栈备下一桌酒菜,几人便边吃边聊。
原来福润离开淮县后,他的那位璃夫人被查出身怀有孕,不宜坐船,便滞留在渭城,后又因禁城令,一大家子人才都未能离开。
福润人到中年虽然夫人众多,但这次可是首传喜讯,言谈中眉宇皆是笑意。
慕冰玥和曹树听后连忙道贺。
人逢喜事精神爽,福润虽人近中年,逢此事人却像年轻了好几岁。
“福润才应该敬慕姑娘一杯,如此奇策,若能帮助赤焰渡过此次浩劫,那可真是万民之福。”
“谈何容易?……轩辕与苍穹密谋良久,此次联姻,只怕所图不小……”慕冰玥说完始觉话题太过沉重,不想扫了福润的兴,转换话题:“此计还需秘密行事,还请福老板关照手下。”
“福某一半是赤焰人,一半还是赤焰的女婿,再说又是如此积福纳德的事,福某自是当人不让。”福润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说道。
慕冰玥知道他四海为家,游走各地,对哪个国家并无明显偏爱。此次拉他入伙,也是让知人善用的宋临先审核过的,所以办起事来也就没有了顾忌。
待慕冰玥俩人笑过后,福润才正色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还请慕姑娘放心,福某今夜会亲自督办。”
慕冰玥眸中灵光流转,“福老板亲办,冰玥自是信得过……冰玥这还有一桩买卖,不知福老板是否有意?”
福润闻言轻笑,“慕姑娘在淮县的义举,福某也略有所闻,却不知慕姑娘家底如此深厚。”
家底丰厚?她不由苦笑,如今的她可是债台高筑,家里就剩些破砖烂瓦了,“福老板莫要在取笑冰玥,说实话冰玥这次只想在福老板身上入一干股,而且冰玥还想提前分成。”
福润一听到有些奇了,“不知慕姑娘有什么筹码能入干股呢?”
无形投资无疑是最赚钱的!互联网的异军突起,垄断、超越各行各业,独占鳌头,便是最有利的证明。
她虽然发不了卫星,造不了飞机,但她脑子里储藏的可是几千年来人类的智慧的精华,赚钱的点子何止千万!
那世她虽没成为什么商界精英,可结交的全是商界的大亨,而且她做过的风险投资,一个也未问过什么投资理财顾问,可哪个不是帮她赚的盆满钵满的,她独到的眼光,有时那些商界名流都要拜服,所以她对此是有很大信心的。
她虽做不了创业人,但做个投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若不是这个乱世的世道,她又岂会局限在这个‘顾问’的光衔里,这里虽也有女子出外谋生计的,但终究有诸多限制,面貌太过纤揉化的她,自是无法扮做男子,她也只好给自己找个德才俱备的助手-执行人。
而这位通多国语言,熟各地风土人情,行事干练,为人又颇有德品的福润,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慕冰玥便详细陈说与宋临谈的五个条件。
曹树含笑听着慕冰玥在那画饼,举筷。一个人独享起眼前的美食。
福润听完后,忍不住嘴角抽搐,“合着半天,这干股也只是一句空话啊!”
也许是福润脸上的表情太过滑稽,曹树终忍不住了笑,“福老板可要尽快考虑,这可是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的,实不相瞒,曹某可是允了玥儿四成的利呢!”
福润嘴角再度抽搐,默了一下,举杯道:“福某只当交了你这个朋友,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慕冰玥笑言,“哎!在商言商,只要赤焰不破,冰玥定会兑现诺言,在此,冰玥以茶代酒,提前预祝福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干”,福润豪爽举杯,并未接慕冰玥的话,显然对她的话有些不自信。
曹树也举杯,“日后可要仰仗福老板了。”
福润苦哈哈的笑回道:“哪里…哪里…”
慕冰玥和曹树见了,相视而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福润饮完,将酒杯一放,“那好,福某便先付给慕姑娘三千两银子,而且还有个小礼物要送给慕姑娘。”他神秘一笑,转身离座。
慕冰玥到未想到福润这么大方,再听说还有礼物给她,到更觉奇了。
不一会,福润便从外面回来,手上拿着一叠银票,和一个……镶嵌着硕大红宝石的紫珠手链。
慕冰玥有些不明所以。
福润呵呵一笑,将宝石取下,将没了宝石的手链,递给她,“慕姑娘可将手中珠子置于这个手镯的圆环内,圆环和手镯的大小松紧都可自行调制。”
慕冰玥伸手接过,触手冰凉,她细细端详,手链虽是精铁打造,却并无铁石的朽浊,因其上精美雕刻的繁复花纹,和别具匠心的式样,到是十分别致。
手镯上有一个圆形的孔,置物其中可贴肌肤,手镯的另一侧有数串大小相差无几的紫珍珠串成的细链,纷纷交集在一指环上。
除去宝石的手链不算名贵,却也别致精美,慕冰玥正愁没有合适的布绳束绑神珠,见此甚为钟意,当下便不客气的带上。
紫色珍珠虽不名贵,但难得凑齐这么多同等大小的,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慕冰玥将珠子置在手镯的圆孔里,并戴在手腕上,调好位置大小后,又将指环带在中指上。
冰魄般的明珠,如凝脂的皓腕……珠子里流转的紫雾,与闪着诱人光华的紫色串珠交映……一片绮丽,玉腕在其陪衬下更是凸显出幽然泌玉之美。
“如此,便多谢福老板了!”慕冰玥这次是真的很喜欢,也不再矫情。
福润摆手一笑,“也不是什么名贵珠宝,慕姑娘喜欢就行。”
曹树在一旁却是笑不出来,男人对女人送珠宝首饰多有暧昧之意,这福老板是存的什么心?他有心想拦着,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又怕是自己多心,累得大家面上难堪。可这位福老板私生活着实……刚他可是看过他那十二位娇妻,环肥燕瘦个有春秋的。冰玥年龄虽小,可不论姿容品貌样样都胜那些女人一筹,这个年纪大冰玥一轮的福润,不会是对玥儿起了什么歪心了吧?
曹树若有所思,好在接下来福润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
几人坐回席间,曹树暗暗打量着福润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在一边与福润机智对谈的慕冰玥,暗自叹气。
福润因夜间还有任务,自不敢贪杯,慕冰玥心中记挂着沈雪那头,也不想多耽搁,商定事用过饭后,几人便分开了。
曹树一路上都想提醒慕冰玥,可又无从开口,只好将事情暂置。
慕冰玥见曹树神色有异,却不知为何,也不好多问,只好默默赶路。
待慕冰玥回到医馆,刚及进门,迎面便扑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期间还夹杂着肉烧焦的焦糊味。慕冰玥俩人互看一眼,赶向内室。
入目所见,疗毒应是已进行到尾声,黑衣男子正脸色惨白的靠在木椅上,右手紧握着剑,左手紧握着椅子的木把,用力之大,木把手处已然变形,十跟手指亦都泛白,全无半点血色。
见到她进屋,男子沉寂的眸子亮了亮,却转瞬又暗了下去,快的就像流星划空转瞬即逝。
卢牙子正满头大汗的在其敞开的胸膛上穿针引线,满室静寂。若不是男子汗湿的墨发,和伴着绣针微微颤抖的身躯,慕冰玥会以为男子定是喝了什么麻沸散。
‘刮骨疗毒’,她真是生平仅见。
可是这里不是应该有类似的止疼药么?她心病犯了难以忍受时,都会吃上一颗,效果显著。怎么动这么大的手术反而不用药了呢?
就在慕冰玥晃神这会,卢牙子已经包扎完毕,拿过一旁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拿出一小酒瓶,美美唆了一口,才开口道:“算你小子命大,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沈雪一听,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笑道:“当真?也没有余毒了?”
卢牙子老脸一板,“经过我卢牙子手的,哪个不药到病除,小丫头说话总是不过脑子。”
沈雪听了吐了吐舌头,到是舍郎中先注意到慕冰玥两人,“慕姑娘回来了!事情可办好了?”
慕冰玥点头,“办好了。”
舍郎中笑道:“我们这也刚好完事,只是这位公子因要用内力逼毒,而未服用止疼剂,这会到是不适合移动。”
慕冰玥点头表示理解,沈雪几步走到她跟前,“小姐您要是急着办事,奴婢留下就行。”
“不急,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找家客栈先住下。”
“哦”,沈雪刚‘哦’了一声,就见卢牙子远远抛来一包药,她忙双手接住。
卢牙子头也没回,“去煎药。”
沈雪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环视了一下屋子,自去煎药。
舍郎中拿出几锭银子,交给卢牙子的小药徒,“小篮子,你去酒楼买些酒菜,在打上两坛好酒。”
小篮子接钱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