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依旧得不到回应。
此声几乎打断了所有,更是将他接下来的打算彻底扭转。
但就在这一声几乎不可察觉的飘渺之中,乱象顿生,一种血腥之味赫然弥漫灵界,徐徐扩散,或许暂时不能察觉,但已经在潜意识当中开始改变。
“封界……开!”
葛然间,天地震动,如齿轮一般传来刺耳的摩擦之声,众多古帝神色一变,若说之前还充斥着杀心,那么现在,则是陷入了极端的震惊当中。
或许,曾近在无数岁月中,此界也曾有过开启,但每一次都极为久远,以至于当真正面临这一天时,才会发现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一种毁灭,可也是一种机缘,封界地广人稀,灵宝奇珍众多,两界打开虽然会带来厮杀,可更多的,则是在厮杀中的成长。
随着轰鸣的传来,在整个掌界上空,无端裂开,而高悬在天穹的昊阳,则是出现暗淡,一方漆黑的乌云渐渐而来,似要遮天蔽日。
可若仔细看,会发现那是两道光芒的争夺,裂开的苍穹,出现一了一个一眼看不到的漩涡,此漩涡极为幽深。
甚至不知道尽头在何处,而漩涡之内,则是传来一种诅咒之力,此气息对于风清扬来说或许格外熟悉,甚至是欢喜。
可对于无数掌界中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致命的气息,诅咒之气一出现便混合在掌界虚空内,掺合了灵气之后,让其不能呼吸吐纳。
但这毕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就算如此,也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而那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此次的两界之战,不可能再如远古、中古那般,当一切回归于虚无之后会重塑两界壁垒,而是随着岁月的滚滚潮流,一路向前。
近古已然到了末期,没有了在浴火重生的机会,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两界之战,将是最后的一场血战,必然格外激烈。
血流漂路,残肢断垣,这本就是一种定数,亦或者是命数,灵界天道不甘心真正的灭亡,因此也就有了沉睡。
此战的开始,也代表着灵界天道施展布局,到最后的收割,与另一位不可言以及不可想的大能真正博弈之时。
风清扬深吸口气,将脑中的杂念尽数镇压,但始终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句断断续续的话,王者生,众生陨……犼尊乱……为天地烘炉不可……此炉……玄黄!
“王者生,或许说的就是我,众生陨代表着两界之战的惨烈,那么犼尊乱又是什么?犼尊不是陨落在远古了吗?天地烘炉又是什么?”风清扬皱着眉头,只觉无比纷乱。
可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风清扬浑身一颤,此声不是别人,正是吞天兽的后代帝仙仙。
扭头看去,只见帝仙仙一脸焦急的看着她,原本站在她身旁的朱雪竹以及蛇女竟是不见了踪影,好似凭空消失。
“大哥哥,小竹姐姐……被人掳走了!”
“什么?”风清扬大吃一惊,几乎是眨眼便来到帝仙仙身旁,看着一连急色的她以及圣皇子,他想也不想的打开了天眼。
当渡过王者之劫后,天眼也随之跟着突破,如今的他,一双眼睛几乎可以看穿天地,更能明察秋毫。
“往哪里消失的?”风清扬看着帝仙仙,神色之中露出焦急,但他强行将其压制,生怕帝仙仙受到刺激。
“那里!”帝仙仙伸出小手,指着漩涡出现的方向。
风清扬循声看去,在天眼的洞彻之下,他依稀还能捕捉一丝痕迹,顺着残留的契机一直追寻,那一刻他几乎有种跨越了时间空间的感觉。
像是一条漩涡通道,通道之中,他赫然看到了远去的朱雪竹以及神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个男子。
就在风清扬目光瞪去的那一刹,男子似乎若有所感,回头之下,淡淡的看了风清扬一眼,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白色的瞳孔,原本应该诡异才对,可镶嵌在那男子的脸上却显得如此恰当,俊逸非凡,停留在朱雪竹身上的目光有着一种柔情,可当落在风清扬身上的刹那,一种与生俱来的蔑视以及得天独厚的优越。
可在风清扬眼中,这是一种实力的象征,更可以说是一种强大,以至于强大到了他无法触及的地步,那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风清扬便收回了目光,可微动的嘴唇,却是留下了两个字。
“蝼蚁!”
此声,让风清扬如遭雷击,胸口之中忽然升起一股热血,控制不住而赫然喷了出去,他的变化,让帝仙仙以及圣皇子脸色大变。
“清扬”
“大哥哥!”二人几乎同时开口,不可置信的看着风清扬,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会让他产生这种变化。
“我是蝼蚁?那你又是谁?”良久的磨难,早就让风清扬有了一种天塌不变的心,朱雪竹的意外离开虽然让他深受重创,可他依然承受了下来。
但在外人看似无常的外表之下,岂知他的心此刻已经纠成了一团,那种宛如将他心肝硬生生扯去的痛,几乎无法呼吸。
“没什么,大劫之后必然有些虚弱。”看着担忧的二人,风清扬平静开口,他不想让自己最软弱的一面留在最亲近的人心上。
况且,朱雪竹的离去,以及那神秘的男子,让他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象,而现在,正是他印证内心想象的至关重要一刻。
若是如此的话,他绝对会拼命而为,不说其他,只求探明真相,更重要的是,是要找回朱雪竹。
这一次她的瞬间消失,几乎让他回想到了当年,在暗夜鬼市当中的那一场混战,朱雪竹当着他的面陨落,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
原本好了的伤疤,在此刻再次血粼粼的撕开,那种撕心裂肺,那种无奈以及无助,让他的心差点崩溃。
“小竹……不论你到了哪里,我都会将你找回来!”风清扬内心一沉,将这念头深深的压在打心底,转而化作了常色,淡然的看向天穹之上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