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颤抖,眼前所有世界都已经消失,脑中回荡着咒道子的话,犹如无数雷霆在轰轰作响。天地腐朽,老者消散,封界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老者的消失,在他面前赫然出现一座石碑,一座几乎插入云霄不见其顶的石碑,古朴而又苍凉,透着一种远古洪荒之意。
风清扬心神震撼,好似没有发现身旁的石碑,他已经沉浸在老者的一席话当中,难道说,阴虚咒道只是为了他而存在吗?
咒道子,到底是一方强者还是封界之灵,若封界有灵,那掌界是否又有灵?若真的要如此区分的话,那么灵界呢?
风清扬只觉此刻的脑袋不够用,尽管老者已经消失,但他的话依旧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扩散在耳边,经久不衰。
“第一代咒道始祖——犼!以强横之力开天辟地,想要打破这无尽的牢笼,然……天地不许,吾震怒之下将灵界一分为二,从此有了掌界与封界!”
“第二代咒道始祖——咒!吾醒来与黑暗,自封界一体,不分彼此,此界凋零,没有丝毫生命,吾倍感孤独,终究打开封界封印,将掌界生灵迁徙于此!”
……
“第三代……”
“第四代——咒道子!”良久之后,风清扬收回心神,评定颤抖的内心,默默的看着这尊插入云霄的石碑。
石碑没有任何花销,有的只是一些复杂的铭文,在石碑之上,镌刻着四排大字,皆是如今的封界之灵,而在大字之下,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
那些小字,皆是在记录着掌界与封界爆发战争开始,有多少人陨落,有那些大能被永久镇压而永世不得超生。
风清扬平静的将其看完,淡定的外表之下,又有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他孤零零的站在石碑一侧,似乎要与其陪伴。
“犼尊是第一代封界之灵?”风清扬喃喃开口,只觉喉咙干渴,嗓子发哑,唇齿轻动,带着一抹苦涩。
这一刻,他迷茫了,犼尊为何又成了第一代封界之灵?掌界与封界到底是如何区分的?明明都在灵界之下,但怎会又有两个不同的世界?
为什么两界会交战?为什么封界唯有咒道独尊,为何掌界又有大道三千?风清扬头昏脑涨,几乎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
想要问问肩上杂毛鸟,但任凭他怎么呼唤,都得不到他的回应,他心烦意乱的想要进入界珠,却又意外的发现,界珠竟是与他已经隔绝。
“犼尊道场是在封界……他是第一代封界之灵?那掌界的僵尸又是怎么出现?难道僵尸前往封界,就不会受到天道镇压了吗?”
风清扬苦涩出声道,深怕自己听不见,他在虚空狂吼一声,就在这一吼之下,石碑破碎,天穹覆灭,而他则从新回到自己的世界。
看看四方,似乎依旧在虚空疾驰,而肩上的杂毛鸟,则是百无聊赖的梳理着尾巴上的唯一一个鸟毛。
界珠安静,朱雪竹与帝仙仙正在嬉闹,蛇女依旧安定的悬浮在光茧当中,种种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向他表明,之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幻觉。
可风清扬明白,那绝对不是假象,而是真实,是阴虚咒道针对他出现的画面,到此时,他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命运早就安排好了的一颗棋子,正静静的向着预定轨道的前行。
有时候,他会听见身旁有人在轻声呼唤他,叫他快些醒来,有时候那道轻声又略显得急躁,他想要本能的去抓住,但当精心去倾听之时,却又无奈的发现,那道声音早已消失不见。
为此,他一直将身旁的呼唤认为是僵尸一族对他的眷顾,他依旧不会忘记当年所获取界珠而遇到的僵尸之王。
他是跨时代而存在的僵尸之王,恐怕是天地当中唯一的僵尸王者,但在遇到风清扬之后,依旧以神魂俱灭的代价为他施展了祁天神术。
他所存在的修真界只是一抹假象,最后经过天道意志而变假为真,他来到灵界所遇到的种种,看似不可能,可若是细想,都会觉得这是一场巧合,亦或者说是早就安排好的。
不论是获取大商国运,还是成为风水之子,哪怕是现在的九重天宫弟子身份,都带着一种特定的路线。
这路线早就为他画好了,等待着他去前行,去探明真相,当十枚阎罗令到手之后,将会组成一张罗盘。
罗盘出现之时,便是掌界封界再次大战的那一刻,而那时候,他便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但这真相,却是依旧要前往封界寻找。
风清扬深吸一口气,明白了这些种种,尽管有些离奇,尽管有些不可以现实去对待,但这些都存在。
他的确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但这阴谋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应该强大修为,只有如此才有资格去扒开遮挡在眼前的一重重迷雾,从而得知真相。
……
摇了摇头,将之前脑中的一切都当做一场梦,但这一场梦,是那么真实,他知道,在封界有人在等着他。
那人不仅是僵尸,更是名为咒道子!
“那是风清扬……他在那!”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似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转瞬之间,更是无数轰鸣出现。
哪怕现在是黑暗,依旧生出了可以耀眼的光,风清扬目光一凝,赫然看见前方出现一道人影,正是他在大声喧哗。
“既然不留情,那也别怪我。”风清扬死死的盯着那人,抬起右手葛然向前一挥,如狂风扫落叶,这一挥之下风起云涌,天道倒卷而又震动,当风云平静之后,那人依旧在前方。
只不过风清扬再也不曾看一眼,而是嗖的一声掠过他,向着井口之处继续疾驰,就在他闪过那男子的瞬间,只听哗啦一声,膀大腰圆的他,在刹那间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风清扬!”
就在他离开的刹那,天地间,再次传来震撼,那是虚空的轰鸣,不是一个人出声,而是太多人的呼喊而导致天地都被这声音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