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风清扬喃喃自语，眼光忽然看向远方，这一刻之间，脑中忽然出现众多回忆，似乎，这一句为什么他曾听过不止一次。
也许他也曾经问过别人为什么，就如当日的暗夜鬼市，他曾问过朱雪竹，又比如归元城的城主府，他也曾问过钱多多。
更甚者，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似乎每一次都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他或者又是她，都曾为着彼此不过一切，乃至放弃生命！
“也许，这就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道！我的守护之道！”
风清扬缓缓开口，忽然之间，虚空狂风大作，鼓声越来越大，瞬间将风清扬说出的话吹散在天地之中。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又或者说，没有听清！
然而，就在这一瞬，风清扬与大巫圣女的眼中，都是在同时爆发出了惊天的杀机，风清扬知道，他之前的回答，那大巫圣女已经听清。
鼓声轰鸣，像是天雷滚滚，无尽的雷电自虚空衍生，似乎有着毁灭万物之势，那不停回旋的浩然正气，以及那轰鸣不止的神雷，都在这一刻深深的震撼着风清扬的心。
准确的说，那是在刺激着他的心！
风清扬不再沉默，月殇弓晃动、颤抖、在这一刻似乎出现了自己的灵智，隐约之间，似乎感受到了月殇弓的兴奋，那是一种渴望。
渴望战斗，也是渴望鲜血！
风清扬内心微动，指尖松开，瞄准了横在二人中间的巨大气泡，终是不再犹豫，率先动起了手，因为他知道，他们已经不死不休。
就在他击杀大巫圣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彻底站在了五圳族部的那一边，而另一边的大巫圣女，又或者是僵尸之王的意念，却是成了他的敌人。
眼眸一闭，又瞬间睁开，那一瞬，他眼中闪过一道妖异，左眼化作血红，而右眼却是一片清明，似乎是两只不同的眼睛，但他却是出现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左眼是僵尸，右眼——却是人！”
心中无奈的一声叹息，摇摇脑袋，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有，那也只是一抹消失不掉的苦涩罢了。
弦动，月殇箭划破长空，这一刻，它不是笔直的飞去，而是旋转着在虚空转悠一圈，似乎在自动的积蓄着更为庞大的精气。
在这一刻，风清扬内心微喜，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似乎月殇弓已经诞生了灵智，并且看着月殇箭飞行的轨迹，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说明着。
然而，没过多久，风清扬便由惊喜化作了郁闷与无奈，过去如此之久，月殇箭依然没有对着气泡轰去，反而围绕着它转起了圆圈。
风清扬脸色瞬间黑了，就像是一块炭头，就在他要陷入暴走的一刻，手中月殇弓似乎轻微的颤抖起来，接着那旋转的月殇箭忽然出其不意的射向了大巫圣女。
直到此时，风清扬才明白之前的一番举动到底是何意！
光芒划过长空，带起一条亮丽的小尾巴，亮光闪烁之间，瞬间到了大巫圣女的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她只是喂喂一眨眼，月殇箭忽然发出一声哀鸣，接着嗖的一声飞回了风清扬的手里。
“厉害！”
他低呼一声，身躯向前一倾，没有丝毫的停顿，瞬间飞向前方，快速的接近那巨大的气泡，此时此刻，气泡已经巨大无边，在月光之下，就像是一颗坠落凡尘的星星。
然而，风清扬依旧全力以赴，就在他飞行之时，身上快速的改变，原本隐没的‘铜皮铁骨’疯狂的运转起来，他对着气泡就是一掌按去。
黑屋闪烁，无数雷电环绕，当他穿过气泡之后，身后轰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之声，一瞬间，天地当中出现无数的光点。
犹如下起了一场流星雨，然而那些光点却是沉重万份，咳咳坠落在地，砸出了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就在他穿透之际，远方的大巫圣女又是轻轻一努嘴，一颗气泡再次飞出，只不过这一颗不像是之前那般晃悠，而是蕴含着一股压迫之力。
这股压迫之力风清扬很熟悉，似乎是对于虚空的掌控，能够操控其中的重力，又或者是一丝的规则。
看着迎面飞来的气泡，他沉默一阵，忽然扬起了右手，竖起了两个指头之后，对着天空就是一划，那一笔犹如斩天的剑芒，就在划落之际，气泡瞬间破碎。
见他当面几岁大巫圣女的气泡，身后传来五圳族部的欢呼，那么似乎，在大巫圣子身陨的那一刻，这圣女的心中是否又曾出现过一抹悲哀以及苍凉？
风清扬无言以对，这就是种族，两种不同的信仰碰撞，若是不能完美的融合，那么就只能在鲜血与泪痕当中成长。
若是他身陨，那么已经彻底得罪大巫天族的五圳部落之人，将会遭到疯狂的学血洗，也许胜利的天平就会逐渐偏向僵尸之王的意念。
然而，当风清扬出现之后，却是将这天平打破，他没有站在自己本应该站的位置上，而是来到了对面，当斩下大巫圣子之时，他忽然心如刀割，犹如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而他，不能后悔，他已经有了选择，当做出了选择，就要去承受结果所带来的悲哀。
要么放弃，但死的就是自己，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战，这一刻他不再是为了五圳部落的人战斗，而是为了自己的生死存亡而战斗！
“原本我们不会开战，你知道吗！”前方，传来大巫圣女轻轻的叹息，她似乎在对自己说，又或者是在对着风清扬。
“如今开战，只会死伤更多的人，也许会直到一方完全毁灭。”顿了顿，大巫圣女继续道，她面色漠然，说起话来显得格外轻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可如果不开战，这一份仇恨将会继续延续下去，到时候遍地的便不再是白骨，而是永远都不会凝固的鲜血。”
风清扬的声音，忽然之间充满了疲惫，这一瞬，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似乎就是僵尸，人人喊打喊杀的僵尸。
出了这秘境，他将回到修真界，在那里，也许他就是五圳部落之人眼中的大巫天族，但是，在修真界中，他不像大巫天族那般强横，相反的是，却是与世皆敌。
他不敢保证，他的朋友不会对他背后捅刀子。
这是两个种族的战争，只不过，已经在这里提前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