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罂仔细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向着少年问说:“那个花瓶摆在了哪里?”
“就是那张桌子上。在这个角摆着的。”少年真是郁闷啊,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听话。
莫非罂喃喃得说着:“怎么这么奇怪?奇怪。”
莫程程撇了撇嘴:“这里怎么奇怪了,我都看不出来。姐姐就爱说些奇怪的话。”
莫非罂不想说些其他的,她的脑子可不像莫程程那么愚蠢。这里明显是有点不同,而且花瓶放的地方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摆明了是为了让人偷走才要放的位置。况且花瓶既然贵重,自然是要放在不易碰触而且比较明显的地方。知府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莫非罂不禁有些疑惑。
她并不想多说什么话,也许会犯知府的大忌。唯一之际,只能先找到花瓶再说。这些仆人可不能被冤枉,要是被驱逐了,今后的生活就有点问题了。
现在看来知府大人却是不想直接惩罚这些前来打扫的仆人们,拖在我们来到的时候,可见他必然是花瓶丢失的知情者。
只是却不想说出花瓶究竟上哪里去了,也不想真的去惩罚这些仆人们。想是拖到一定时候就会找个借口把花瓶拿出来,然后一切都不了了之。
到底是谁拿了花瓶,知府大人不愿意惩罚他,反而自己承担责任。想来一定是与知府大人具有亲密关系极其信任的人。既然是这样,我就不能直接参与这件事了,反正事情总是会完整地结束的。知府也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不是仆人们的过错而将仆人们赶出府第。
“你们不必找了,回去休息。我敢打保票,过不了多长时间花瓶就会回来的。而且没有人会被责备。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莫非罂随意地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那群少年一听这话,都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果然是个没什么特别的大小姐。以为会帮上什么忙,结果还是过过场,装腔作势。
“小姐,你们就先住在西厢,隔壁的房间是莫小诺小姐的。”管家走了过来,正好碰见往外走的莫非罂,没有叫住她,却直接上前与莫程程报备。
“就是这间么?”莫程程指着自己刚才呆过的丢失花瓶的房间问。
“正是。”
“好,我知道了。你,陪我出去走走。”莫程程指着刚才在找花瓶的少年仆人。
知府的府第正是美丽绽放的季节,满园的春色美不胜收。只是在黄昏的阴郁下,稍嫌有些苍凉和忧伤,树下的盈盈灼灼绽放阴影的美丽,却令赏景的人心中泛起深思。一片似乎在迟暮颜色里的景竟是如此动人,只是显现的却是让人无法快乐的悲悯。
莫非罂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6年了,6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时间已经足以令她遗忘现代世界里的所有。她从不能忍受没有光、没有电,到渐渐接受烛火幽然的日子。她能习惯烛火,却不能习惯黑暗。每次只有点着蜡烛,她才能睡着。
她花了6年来给自己机会让莫小诺在安稳却不受宠的环境里长大,她用6年的时间帮莫小诺制造了一个虽然骄纵却十分听话的妹妹,也塑造了一个才气凛然拥有大智慧的弟弟。只是她自己却在一阵阵晚安的烛火里即将迷失自己。
手里的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她现在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会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她穿越在这里。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谁能了解我?谁能给我我不空白的人生?”莫非罂情不自禁吟出声。
“我能!”一抹声音突然在她的背后响起,惊了她一跳。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这真是好句啊!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如此有文采的言语。”一双锐利似刀的目光锁住那张愁苦的平凡的容颜,“最令我惊讶的是,你居然是个女子。”
莫非罂回首,看清了那张不速之客的面容。俊容生风,面似冠玉。看来以后也会是个美男子。这个世界里或许只有她生了这么一张平凡无奇的无盐容貌。
莫非罂看到那双眼睛里有了那么一点的失望,心里不禁嗤笑了一下。这个男子必然是希望能吟出这么动人诗句的人是个大美女,至少像她妹妹那样令人赏心悦目,而非她这般无地自容的面貌。也因为这双眼睛,莫非罂并不回答他的话。这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公子哥,她何必跟他多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挺有文采的。给我做首诗怎么样?说的好了,我就奖励你一个好东西。”那少年清高地扬起脸,目中无人。想来是自恋的很,大概跟她妹妹一样皆是被众人宠坏的小孩而已。
莫非罂刚想教训他几句,却看见莫程程来到了她这里。
“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找了你好久呢,真是的,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莫程程从小就特别爱粘着莫非罂。也许平凡如她,才能凸显自己的绝世姿容吧!
“程程,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不成?”莫非罂自动忽略身边的眼神,况且那双眼睛只是在莫程程来到之际,就紧紧地盯上了她的美貌。刚才说欣赏自己的文采,只不过是个无聊的人在给自己找点事做。
“姐姐,你从来都不把我甩开的是吧。我就是想跟你玩,其他的人都好没意思哦!”莫程程嘟了个嘴。看起来娇俏可人。也让身边的帅哥一阵眩晕。这小女孩怎么这么美,比他身边出现的都好看了一倍不止。看来这次来这里没有白来一趟啊。
“姐姐,他是谁,怎么你们会在一起呢?我可不知道你居然跟他玩,不跟我玩。”莫程程一双眼睛眨巴来眨巴去的。
莫非罂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精是精得很,倒是要她自己装嫩真的很恶心啊!“你不是想知道你义父为什么不亲自接你?原因就是因为他。”
“因为我?我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那少年有点迷茫了,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要这么说。
莫非罂不想多解释。她看见他身上的衣服,从质料上看,非富即贵,这已经说明了他一半的身份。远处虽然站了两个高大的年轻人,却并不敢前来造次影响他,必不像普通大家户的主仆身份。而知府这个当官的人居然会如此尊敬、敬畏这么一个少年,都说明一件事。他也是官家子弟,而且身份绝不是普通的官品可以指名的。
莫非罂讥笑了一下,转身就走了。也不理会身后那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她自己多大的人了,还要在这里无聊地看两个小孩子说话,更可笑的是,居然被一个半大不点的小孩子品头论足。这还真是讽刺。果真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懂自己呢?
她或许真的只能做这么一个穿越过来的孤魂,被人遗忘、被人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