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离轻轻抽开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倏忽间,她抬头,却在那一刻神色蓦地一怔,然后嘴边的笑意看上去立刻浓了许多。她微微地偏头,咧嘴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那分明便是“原来是你。”乌黑的碎发此刻因为她身体的倾斜略是散下几缕落到到了她光洁的额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样子显得最是清。
玉允看见宿离过来本想打声招呼,还真的不知道她原来就是落丞相的女儿。但见宿离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又落到了玉疏伝的那里,随后直接止住了。
那个笑容里带着的,似乎是因为诧异之后的惊喜。
“四哥,你是不是认得她?”玉允稍是小声问了一句。
玉疏伝手里还在玩弄着刚才的白玉杯,此刻有光线洒在上面,整个杯面都反射出了一层薄亮,上面隐隐地倒映着的是玉疏伝俊秀的脸庞。白皙的肌肤,长密的睫毛,好看的凤眸,轻抿的薄唇,他一直都像是一个完美的存在。他听了玉允的话,现在温温地开口,说道:“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小姐?”无悲无喜,只是给人静静的感觉。
“也……不是。”玉允顿了顿,眼神又向宿离那儿晃了一眼,口是心非地喃喃了一句。
宿离一手撑着下颚,眼里一片柔和。她也许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也会在这里,即便当时救他的时候就觉着他不简单,看他今天的样子,他恐怕也是皇子罢。真是好一个君玉……
“四哥,你既然认识她的话,何不让她过来一起?”玉允问道。
“你若是真想娶了她,那便就让她过来吧。父亲今日本就是打着摆宴在帮我们招亲,他平日里也很疼你,说不准就答应了。”玉疏伝沉默中突然来了一句,笑容风轻云淡,似乎这些事与他无任何的关系一般。
“四哥,你这话可是不对,平日里父皇最疼的人可应该是你,分明就看得出来。”玉允叹了一句,他也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没什么用的,整个宫里的人怕是都明白,虽然皇上对他一直都很好,但两人却像是之间有一层隔阂总是消不掉。“那是……是太子。”
听闻玉允提起这个称呼,玉疏伝皱了皱眉,随后抬眸向宿离的方向看去。
“落小姐犹胜传闻,若隔世芳华,今日竟能有幸一见。”
宿离侧眸,眸子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微微眯了眯,笑道:“过奖了,太子殿下。”
玉澄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一双精秀的短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墨蓝色的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一身给人的感觉就是尊华。
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往边上瞥了一眼,只见到玉疏伝的视线似乎是与他有一个交合。他勾了勾唇,回过头对宿离道:“怎会,难得落小姐赏面进宫,现在也刚巧没事,不如就由我来带你走走可好?”
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太子……
如果说按照以前的话,宿仙都是直接按照着每一任的太子所辅佐的。但不知为什么,宿离的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果然是因为自己的阅历太浅,也只是第一次亲自来到凡间么?
她想,还是再等等吧,也不一定次次都是一尘不变。在凡间的世界,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真龙天子,他们要庇佑百姓,保护与管理整个天下。既然如此,如果说真是这样,那么那个成为皇帝的人一定要安于体察民心,纵观天地。
“太子殿下,束潇湘无礼打断。潇湘来事因为皇上于父亲的缘故,皇上是天下之主,若能受邀,难道不是荣幸之至,又怎能说是赏面。”宿离轻柔地笑了起来,一袭白衫镶着淡金色的边,此时伴随着她身体的动作,正泛着浅浅的光亮。“隔世芳华,宿离不敢当,因为芳华终落,岂会漫长到没有尽头?”
玉澄的脸上的笑容似乎淡了点,他道:“落小姐说的有理,是我说错了。”
宿离略是摇了摇头,樱唇抿着笑。再侧头看向对面的玉疏伝的时候,却见他已经又兀自一人独坐,也不说什么。而他边上的玉允倒是对着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潇湘,过来,有几句话想问你。”
她蓦地转身,见落渊正向着自己招了招手。
“那潇湘便先不陪太子殿下了。”话毕,她轻轻附了俯身,便朝着那里走去。
玉澄看着那个素雪的背影,眼神忽地一冷,失了刚才的翩翩有礼与满目温柔。他是好美,也认为落潇湘这个女子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很适合做自己的正妃。可平时哪个女子见到他不是投怀送抱,太子妃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坐的了的。可她却像一只桀骜的猫,白费他所有的心思。
“四哥,真是难得也会看到太子吃瘪。”玉允尝了一口桃花酿,有些笑意地说道。
玉疏伝只是笑而不语,一如往常。其实太子不是表现的方法不对,也不是说的话不对,只是人找的不对罢了。“六弟,桃花酿虽好,但饮多了,也会醉的。”
不论玉澄的目光是不是集中到玉疏伝的身上,淡然处之便好。只是玉澄恨的太深,恐怕是不太可能会有机会化解得了的,而玉疏伝本人似乎也没有这个意思。
“父亲,皇上。”宿离恭敬地喊道。
“来这里,不必拘谨。”玉宁轩朝她挥了挥手。
宿离点头,随即来到他的面前。
“落姑娘今年已经十七了吧……”他这样问。看来已是询问过她的父亲了。
宿离笑答:“诚然。”
“那既然如此,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又可有心仪之人,若是有,郑今日也可为你赐婚。若是没有的话,你看郑这宴上的那么多公子,你也可挑。”
宿离心下思绪万千,但最终只是都化成了笑容,道:“潇湘一个闺中女子,只要将来能有一个爱自己的夫君便是好的了,又怎会去挑剔于此。”
看她答得丝毫未乱,条理清晰,目光里全然透彻,玉宁轩也笑着对落渊道:“落丞相,你家的这位千金还真是独特啊。”